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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滿滿的求生欲讓林楚楚麻木的頭腦和身體飛快運轉起來。

她猛地向前一步,用力撞開了面前擋路的男人,然後朝着後廚的方向飛奔而去。

印象中,後廚有很多廚師的,他們一定可以……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十分殘酷。

推開後廚的門,林楚楚愣住了。

廚台兩旁歪七扭八的倒着十幾名廚師,他們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不知道是死是活。

林楚楚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她驚慌失措,目瞪口呆的捂着嘴,甚至咬住了嘴唇,才忍着沒讓自己叫出來。

身後追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如同是催命的魔咒,逼着她要趕緊做下一步的決斷。

林楚楚環視整個廚房,鎖定住了廚房處理廚餘的後門,走出那裡,就是酒店外面了。

她不顧一切踩着“屍體”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幾乎是用撞的,衝出門去。

追上來的兩個人站在廚房門口,從衛生間剛出來的那個問:“你剛才為什麼攔我?要不然也不會讓她跑了,回頭永哥追究起來,你準備怎麼交代?”

另一人神色淡淡的看着林楚楚離開的方向,說:“如果不是你非要找女人,咱們早就拿了東西走了,怎麼會節外生枝?”

“你這意思是怪我嘍?”

“哼,現在怪誰都沒用,這事最好就當沒有發生過。”

“怎麼當沒有發生過?她可是看到了你和我的臉啊。”

“看到又能怎麼樣?她跟這些人一樣,都中了葯,跑不了多遠就該咽氣了,即便死不了,也會變傻,你怕什麼?”

……

穿過酒店後門的巷子,林楚楚一口氣跑到主路的路邊。

夕陽的餘暉照在她身上,明明暖洋洋的,可她還覺得那種滲人的感覺沒有消失。

這裡這麼多人,他們肯定不會追上來的,她刻意把更衣間的鑰匙留下,是希望這兩個人貪財不要命,還能在酒店裡多呆一會兒。

精神稍一放鬆,那種渾身麻木的感覺又回來了,她的意識也變得模糊不清。

坐在高高的馬路邊緣,林楚楚一邊拍打着臉頰,讓自己保持清醒,一邊撥打了報警電話。

“喂,凱斯酒店後廚,有人搶劫害命,快點來,來晚了,賊就要跑了。”林楚楚有氣無力的說道。

電話那頭的接線員察覺到林楚楚的聲音不對勁兒,還問她:“你現在在哪?是否也受到了傷害?”

“我沒事,你快點叫人來,要快。”林楚楚掛斷了電話,垂着頭靠在膝蓋上,眼皮越來越沉。

路邊的一輛車猛然在她身邊停住,“嘀”的響了一下,着實把她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的往後撤了半米,再定睛一看,車窗滑下來,露出了池荊寒那張英俊不凡,又有點欠揍的臉。

“怎麼,錢沒掙夠,又準備跟乞丐搶飯碗了是么?”池荊寒嘲諷道。

林楚楚從沒這麼高興能夠看見他,激動的扯了一下嘴角,顧不上他如何嘲諷,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那賊的身影,也沒有記者,她快速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上。

做完了這一套動作,也到了池荊寒的身邊,她整個人放鬆下來,重重的倒在了靠背上。

池荊寒這才察覺到她有點不正常,捏着她的下巴,仔細打量着她,問:“你這是怎麼搞的?臉色這麼差?”

林楚楚抬起手指了一下酒店的方向,想說話又沒力氣,僵持了幾秒,就靠在池荊寒身上就暈了過去。

“楚楚,林楚楚?”池荊寒還以為她在鬧着玩,晃悠了她幾下,看她臉色實在是差,心裡也慌了。

尤其是就上車這麼會兒的功夫,她的唇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彷彿大病一場後的虛弱模樣。

池荊寒趕緊給她系好安全帶,調轉車頭往醫院開,同時給邢月山打電話,把林楚楚的情況大致的說給他聽。

邢月山聽後,愣了五秒鐘左右,謹慎的說:“你們在凱斯酒店是么?你們遇上那伙人了?”

“你說什麼人?”

池荊寒回憶了一下,離開凱斯酒店的時候,他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古怪的地方,但林楚楚第一眼看到他時的恐慌樣子,卻像是剛剛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

“我們確實剛從酒店裡出來,楚楚去了一趟員工更衣室,然後才變得這樣,她可能是在那裡遇上了什麼事。”

邢月山那頭傳來亂糟糟的喊聲,好像是緊急集合。

他便加快了語速跟池荊寒說:“醫院這邊剛接到了警局電話,凱斯酒店發生了中毒事件,要求加派醫護人員協助……這樣吧,你別來醫院,這邊太亂,去你家,我會儘快趕過去。”

有了他這句話,池荊寒也沒有再多問為什麼,掛了電話就往月色廊下開。

回到家,尤克本來準備了一桌子好菜等着林楚楚回來,聽到開門聲,一看池荊寒抱着林楚楚進門,而林楚楚的臉色還蒼白的嚇人,一下子傻了眼。

“少爺,這……”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池安娜也跑出來。

她也是聽說了林楚楚會回來,特地回家等着,跟她好好道歉的,誰知道回來了個不省人事的林楚楚。

“閃開!”

池荊寒沒心情跟他們解釋,不耐煩的怒吼一聲,抱着林楚楚就衝上樓。

他邊走邊吩咐尤克:“去下面等着邢月山,看到他趕緊把他接上來。”

“是。”尤克馬上下樓去。

池安娜看池荊寒是真的着急了,也不敢再廢話,默默的跟着池荊寒上樓去,看看能不能幫忙。

池荊寒看她態度還比較誠懇,便沒有把她趕出房間。

林楚楚的臉色越來越差,池安娜也擔心的說:“這是怎麼了?人就跟掉色似得,看着就越來越蒼白,還一腦門的冷汗啊,我去拿條毛巾。”

池安娜一走,池荊寒又靠過去,卻發現林楚楚的氣息越來越弱,心急如焚之下,又不停地打電話催促邢月山:“你到了沒有?死哪去了?”

邢月山舉着電話,也是滿頭的汗:“大哥,我就在你家樓下啊,別催了,我又不會飛。”

“趕緊滾上來!”

這次和往常不同,邢月山除了滿滿一箱子藥品,還帶來了一個儀器,被尤克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裡,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