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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墨的目中開始透露出一絲不快之色,硬是撅了撅嘴,兩頰的腮子微微綳了起來。

過不久,她才捏着拳頭,輕輕說道:“那……那她留給你這輛車什麼意思嘛?”

葉寒看着那個手辦,曼聲道:“她希望我去找她,把車還給她,然後陪她聊會兒天,好好地感謝她。她故意這樣做,就是為了讓我再欠她一個人情,而又得想個法子約我和她見面!”

還沒說完,他忽然愉悅似地笑了笑,又說道:“她實在是太了解我了!”

可是想到此處,他卻又悵悵地低下頭去,也不知道這個人情怎麼還才還得上。

而雲墨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氣憤地低聲喃喃道:“才認識了幾天得有多了解你?她對你倒還挺上心的嘛,又送人情又送車的,難怪你這麼開心!哼!”

秋風蕭索,從外面窗戶吹進來的風,已將雲墨的低聲怒語帶到葉寒的耳畔。

雲墨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的尖端,就像一把泡在醋罈子里的刀。

而葉寒在聽到這句話時,也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醋味兒,他立即就收斂住了笑容。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在一個愛慕自己的女人面前,說另一個女人的好話,因為這樣永遠也會擦出一層永無止境的火花。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凝視着雲墨,問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啊?”雲墨似也被怔住了,沒想到自己說得這麼小聲,卻還是被葉寒給聽見了。

不過,她卻沒有解釋,而是將錯就錯,慢慢地將雙手背在了後方,傲嬌地揚起了頭,故作生氣地說道:“沒什麼意思啊,隨便說說而已,不讓說了還是怎麼滴?”

女人一旦做出這種樣子,就表明她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必須反着去聽。

葉寒自然知道,雲墨一定是生氣了,便笑道:“那麼我們就開着蘇陌的車去見她吧!”

雲墨抿了抿嘴,又咬着牙笑道:“走啊!”

走,便是不走,她絕不會想要去的。

去了,就是死!

葉寒只無奈地嘆了口氣,霍然站起身來,關上了客廳的燈,隨後走了過去一把抓起魏雲墨的手。

雲墨吃了一驚,驚問道:“你做什麼呢?”

葉寒撇着嘴道:“你這種愛吃醋的小女人,我要好好地教訓你一番!讓你知道,男人不是你隨便可以懷疑的!”

話音剛落,他已拽着雲墨走出了別墅大門,並往後院走去。

後院,果然停有一輛車。

葉寒為了看清楚,便打開手機的電筒。

光線照在車身上,乍一看,這是一輛塗滿銀漆的敞篷版布加迪威航。

拉風,瀟洒,酷炫!

這樣的車永遠是男人的最愛!

葉寒的眼中爆射出金光,似乎已經看痴了。

不過,他又更進一步地斷定,這一定就是蘇陌的車。

因為王鎮長絕無可能買得起,也絕對不敢買這樣的車,這樣的車若是買到手,他一定會被監察員盯上。

雲墨見到這輛車時,便忍不住撅起了嘴,調侃道:“有錢就是厲害,看來這個蘇大小姐對你還是蠻有意思的嘛,送你這麼貴重的車,難怪……”

話只說到一半,她便封住了口,可有的時候說一半往往比說全了還要可怕。

葉寒抿着個嘴,冷盯着她,就像盯着一個醋罈子一般,板著臉道:“我怎麼感覺你說話有點刻薄呢?”

雲墨掙脫開葉寒的手,傲嬌道:“她給你這輛車,就是為了讓你開車去找她,那你現在就去唄,管我幹啥?我又沒吃醋!”

說完,她便準備扭身就走,卻就在那一瞬間,葉寒忽然擒住她的肩膀,迅速彎下腰把她的雙腳抬起,對她來了一個公主抱,直接將她擎起。

雲墨又口是心非地叫喚道:“你幹什麼,你這個臭流氓,放我下來!”

葉寒霸蠻地回應道:“你這個醋罈子,一會兒我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言罷,他便帶着雲墨繞過銀車的尾端,這番場景就像是登場儀式繞着舞台走半圈一般,瀟洒而羨煞旁人。

最終,葉寒的腳步落在了副駕駛門外。

雲墨搖晃着腰肢和雙臀,似乎想要掙脫,卻實際上在半推半就。

就算葉寒力氣再大,她一個學過功夫的女孩子,只要不願意,肯定能夠掙脫開來,可她卻並不想掙脫。

葉寒站在副駕駛門邊,門也不打開,就像將嬰兒放進搖籃里一般,將雲墨輕輕地摔在了副駕駛座兒上。

雲墨坐下之後,還乜斜着眼睛瞪着他,故作生氣地說道:“你幹嘛,難不成還真要帶着我去見蘇陌呀?”

葉寒給她繫上了安全帶,隨後將臉湊到她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冷冷道:“不許說話,好好坐着!”

他的眼神剛熱、堅毅、有神,配合著完美的臉型充斥着無限的魅力,令任何一名女子都無法抗拒。

雲墨只是看着他這一雙眼神,就已經被完全地折服,哪裡還敢多言。

葉寒見她終於靜下來,便直起了腰,又繞着車走了半圈,緩緩地回到了駕駛座上。

銀車輕“嗡”一聲便已發動了,隨後只看見一抹銀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了半圈別墅,最後朝着大鐵門方向沖了出去。

……

此時此刻,在清江市市區邊緣的一個地下倉庫內,一輛銀色的和葉寒開的同款類型的布加迪威龍緩緩地駛進。

車上有五個黑衣男子,還有一個穿着白色豹紋襯衫的青年男子。

他的身上被繩子捆着,頭上又被黑色的頭罩罩住。

這一路走來,他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因為他的嘴裡早已塞滿了抹布,而況,異樣的恐懼使他根本說不了話。

倉庫在地下一層,裡面屯的是什麼貨物,除了這幫黑衣人外,無人可知。

銀車駛進之後,便打了個彎兒,停到了倉庫大廳的一個角落。

隨後,五名黑衣男子這才將穿着豹紋襯衫的青年抬下了車,並拽向倉庫大廳的中央。

整個大廳的四處,布滿了手持電棍的黑西服男子。

細細一數,約莫四五十號人。

倉庫里很暗,很潮濕,幾乎看不清這些人的模樣。

這四五十號黑西服男子,就像是被黑暗吞噬的石像一般,靜靜地杵在那裡,什麼話也不說,什麼動作也不做。

除了那一雙堅毅的眼眸,依舊射出令人膽顫的寒光。

他們就如同森林裡的蒼狼,雨夜裡的猛虎,在等待時機,擇人而噬。

大廳的中央,是一條逼仄狹長的走廊,走廊上亮光的地方,擺着一張圓形榆木桌。

桌子上放有一頓熱騰騰的美食。

是海鮮!

這些海鮮都是從遙遠的地方運過來的,到了內陸已然漲了三倍的價錢。

而且它們的味道單單是聞着都覺得新鮮,想必運過來的時候,它們還是活的,且一到了此處,便已做成了這一餐羨煞旁人的美食。

至於桌子的南北兩邊,各放有兩把米黃色的軟靠椅。

沒有人敢動這兩把靠椅,因為這兩把靠椅只能是留給今晚的主角兒。

其餘的人,只能當成配角兒。

可是今晚的主角,除了這個被遣送而來的青年男子之外,還有誰呢?

這白色襯衫男子被送到了桌子前,隨後,便被幾名黑衣男子重重地按在了椅子上。

坐正之後,他們才為這名男子鬆綁,摘下了黑色頭罩,以及嘴裡的抹布。

襯衫男子這時忽然發出一聲凄厲的狂叫:“你們他么到底是什麼人,你們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放過我,求求你們放過我!”

恐懼折磨着他的心神,已使他說話時變得語無倫次。

也不知道他此刻是在發飆,還是在求饒!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所有的人都只是靜靜地盯着他。

青年男子環顧着四周,只感覺黑暗裡,忽然多出了一雙雙陰森森、慘白白的眼睛。

恐懼又一度填滿他的全身每一處器官,每一塊兒肌肉,每一粒細胞。

霎時,桌子上的檯燈忽然一下亮了起來,照在了白色襯衫男子的臉上。

此人正是龍祁!

龍祁捂着眼睛,隨後才慢慢適應這刺人的光線,緩緩把手從臉上拿開。

這次,他終於是看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了,也知道這四周究竟藏匿有多少人了。

雖然依舊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是還是能夠看清他們的影子。

他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他總覺得自己再多說一句,這裡面任何一個影子都有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你是什麼人?”

倏然間,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名女子柔動而冷漠的低語。

龍祁忽然被這道聲音吸引,並嚇得打了個寒噤。

他顫顫地扭過頭,朝着長廊不遠處的黑暗望去。

黑暗中,只聽見一個人的腳步聲,聲音只會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亮。

一個人影緩緩地朝他走了過來,人影的後方又有四五道人影尾隨,也在緩緩地朝着他走過來。

雖然隔着這麼遠的距離,看不清人臉,但是龍祁依稀能夠感覺到,為首的那個人的身形,妥妥的是個女人。

而且她走路的姿勢很妖嬈、很輕盈、很賦有靈動性。

她的腳步聲總是那麼扣人心弦,龍祁只感覺自己的心跳和她的腳步聲忽然踏在了同一個節拍上。

可他卻有一種自己的心被這名女人的腳步聲所控制住一般的苦感。

女人緩緩地走進了燈光射在地上的外暈下,先是露出一雙寶藍色鏤空的高跟鞋,鞋尖兒露出兩根吐了金色指甲油的小腳趾。

隨後,是一雙細嫩而修長的大白腿。

再往上,便是大紅色的連衣低胸短裙,然後是那一雙富有曲線的乳峰,以及乳峰上那豐美而略微瘦削的肩膀。

最後,便是她那一雙紙白色中抹了淡淡粉黛卻又冷冰冰的如寒川一般的臉。

美麗的臉龐足以使人沉醉,可是配合著這千年不化的冰冷,又可以使人感到無盡的恐懼和痛苦。

龍祁在看到這張臉時,全身的血液似乎已經被冰雪封住,整個身子變得異常的僵硬。

隱隱之中,他只感覺到一股陰風,從他的衣袖縫隙里鑽進,隨後在他的全身四處肆意亂竄。

他僵硬地顫抖着,嘴唇哆嗦着,訝異地說了一句:“蘇……蘇大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