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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寒嘴角一撇,面帶笑容地走了出來,說道:“看來你的警覺不錯嘛,不愧是當警察的!”

放聲叫罵的女人正是王雲。

王雲聽到葉寒的話,悚然間陰惻惻地發笑,嘴角的筋肉也在頻繁地抽動,她又怒斥道:“我沒什麼警覺,只不過你們這種人的氣味兒我一聞就聞得出來。”

葉寒斜視着她,猜疑道:“哦?什麼氣味兒?”

王雲原本是冷冷地盯着他,卻忽然雙眼怒凸,瞪得宛如湯圓,並從瞳孔中爆射出瘮人的青光,嘶聲吼道:“一股讓人噁心到吐的臭男人味兒!”

葉寒垂着下巴竊笑,似乎聽到了今年最好聽的笑話。

王雲正視着他,咬着下唇道:“你在笑什麼?”

葉寒抬起頭來,緩緩道:“看來你對臭男人的味道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見啊!這天底下的臭男人這麼多,確實難以和好男人做區分。我覺得你可以不用做警察了!”

王雲嘎聲道:“你說什麼呢?”

葉寒解釋道:“因為我覺得你當警察簡直是屈才了,我覺得你可以去當嗅覺專家,專門區分什麼是臭男人,什麼是好男人,這絕對是你保有的獨特優勢。把天下所有的臭男人都找出來吧,然後將所有的好男人都留下吧!”話音剛落,他的嗓門中便發出尖銳的長笑。

王雲的下唇已經咬出了血,拳頭捏得咯咯直響,可是卻壓低聲音平靜地說道:“葉寒,你敢侮辱我!你給我等着,別那一天栽在我的手上,不然我叫你好看!”

葉寒嘆了口氣,聳聳肩道:“隨你吧!”

他邁開步子,一臉不屑地朝前走去,目光已經不在注視着王雲。

就在葉寒與王雲擦肩而過之時,王雲忽然厲聲道:“你給我站住!”

然而葉寒卻依舊沒有停住腳步,他覺得為這種人停住腳步,是對時間的一種侮辱。

他本不願出言侮辱她,可是這次卻是她自找麻煩!

王雲見葉寒一直沒有停下來,已經氣得渾身抽動,她霍然地伸出右手,指着葉寒的背影,扯脖子嚎叫道:“葉寒,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透露出一個字,我就要你全家死光!”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無論任何人聽到這種威脅,心裏面都會覺得憤怒抑或是恐懼。

葉寒自然是覺得憤怒。

或許王雲說的其他任何的話都不會令他停住腳步,但是只要是威脅的話,他總是會停下腳步。

他雖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而是用一種毫無表情的平板的聲調說道:“那就看看是我先把你的事情說出去,還是你先要了我的命吧!”

隨後,他又舉步往前走,依舊沒有回頭。

他越走越遠,直到走到前方的大彎兒,被道路兩旁的房屋擋住,消失在王雲的視野中。

葉寒心中在苦笑,王雲說得這句話對他而言毫無用處。

他想自己的全家早已死光了,如今就剩他一個人和他那個神龍見手不見尾的爺爺了。

空氣中,只傳來了王雲撕心裂肺的尖叫:“你們這幫臭男人,除了會欺負我,沒一個是好東西,沒一個是好東西。”

叫聲如此凄厲,在這條道路的各處小巷久久回蕩。

四周住着的人家,有的已經探出頭來,想要看看究竟發出這樣可憐的哀嚎的人是什麼模樣。

是什麼樣的人生經歷讓王雲發出這樣的苦叫?她為什麼會對男人有這麼根深蒂固的偏見?

葉寒幽幽地搖了搖頭,忽然覺得她有些可憐,可是她那種霸蠻無理的性格卻又似乎不願意接待任何一個男人,甚至不願讓人陪她說上一句貼心的話。

難道非要別人罵她,她才會覺得爽快?

還有,那間小巷內的夜總會究竟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竟然能連局長的兒子都願意走進去做犯罪違法的事情,這令葉寒忽然覺得妙趣橫生。

治川鎮的四周還有多少這樣有意思的事情,有意思的人和物呢?

太陽又從天腰落下了一個維度,葉寒已回到鎮上,慢慢地朝着胡氏診所的方向走去。

李胖子鍋巴菜館已經關了門,但是四周的飯店、雜貨鋪卻還是燈火通明。

葉寒快要走到胡氏診所時,發現兩個頭髮略顯花白的男子正在對話,其中一名坐着輪椅的人,正是胡父。

胡父的身邊,是一個老頭,看上去比胡父還要老上幾歲。

這個老頭子穿着一身黃色的清潔工服飾,手裡拿着一把老式掃帚。

他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來的,至少葉寒在來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這個清潔工。

可是,這名清潔工卻似乎和胡父關係密切,兩人對視的目光,就彷彿經年離別的老友。

他們兩個在談論些什麼,葉寒並不知道。可等他走過去時,才聽見胡父說道:“治川鎮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清潔工點頭笑道:“以前有龍祁在,都沒人敢在大街上掃地,生怕遇見他或者他的小弟,要被他們教訓一頓。現在倒好了,他已經不在了。”

葉寒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神色上的變化,聽到此處時,不禁衝上前去,問道:“什麼,龍祁去哪了?”

胡父似乎這才看到葉寒走過來一般,臉上的神色微微變了變,笑道:“原來是葉寒來了。”他頓了頓,才慢慢答道,“不知道去哪了,今天聽見有人說,龍祁的家被搬空了,一夜之間,人去樓空,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而且,他以前的那些小弟的家,也跟着搬空了。這件事情已經在治川鎮傳得沸沸揚揚,迷信的人以為龍祁是觸怒了天神,天神才降臨將他從人間帶走。但是不迷信的人卻又有着另外的看法,眾說紛紜。”

葉寒奇怪的皺着眉頭,心想為什麼龍祁會在這個時候消失不見。

他是自己主動消失的,還是被動消失的?

又或者是蘇陌對他做了些什麼?

蘇陌懲治王鎮長時,是否也一併將龍祁一起收拾?

如果真的是那樣,葉寒百年覺得自己彷彿欠了蘇陌太多太多。

這時,胡父看了一眼旁邊的清潔老人,才瞥着眼睛看向葉寒,試探地問道:“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葉寒彷彿沒有注意到胡父奇怪的神色,皺着眉道:“沒去哪,去和朋友喝了點酒,然後就醉倒了。”

他說這句話,似乎沒有人會信,因為的嘴中聞不出丁點兒酒味兒。

可胡父卻裝作信了的樣子,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去外面浪,我們那個時候,連浪的機會都沒有,每天想着的就是吃飽穿暖,已經足以。”

清潔工老大爺接着加了一句話,笑道:“時代不同了,我們呀都老了。”

胡父也跟着笑了起來。

他們的笑好奇怪,就彷彿他們以前就喜歡在一起笑,喜歡在一起談論時代和年輕人。

不過葉寒卻似乎沒有主要到他們的與眾不同,因為他現在腦子裡又想到了蘇陌,一想到蘇陌,他的思緒就會變得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