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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公子,您若是擔心仙人醉的事兒會被我們傳出去,大可不必,我既然答應了您,便不會言而無信,這樣實在是太客氣了。”

葉城見桑梔推脫再三,他也就不再強人所難了,既然他們不是桑梔和江行止,那麼又是誰呢?

“夫人,瞧您二位的樣子,倒像是不急着趕路的,明日,咱們葉家有個品酒大會,都是咱們葉家自己釀出來的酒,您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來府上玩玩,葉某很願意跟您交個朋友。”

桑梔偏頭看了眼江行止,江行止點了點頭,“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江行止是覺得這次帶桑梔來,沒有辦成事兒,心裡有些虧欠於她,她既然愛酒,那就去葉家瞧瞧,就當找了個樂子吧。

至於葉城的目的嘛,見招拆超吧。

葉城見桑梔同意了,自然是欣喜的,“那我就在家裡恭候二位大嫁了,只是再冒昧的問一句,夫人如何稱呼?”

“我?”桑梔看了眼雲翎,“我叫雲翎,這是我相公,李晏。”

“原來是李夫人和李公子。”

被點名的真雲翎和李晏,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又都害羞的別過去頭去,李晏可是心有所屬的,霍小仙是他心裡始終念念不忘的一根刺。

雲翎也是一直拿李晏當大哥來看,並沒有別的心思。

桑梔也沒打算亂點鴛鴦譜,只是不想暴露真實的身份罷了,畢竟桑梔和江行止此時應該在京城的江府中閉門思過才是。

“李夫人明日一定要去,一定要去啊。”

葉城笑着走出了客棧,但是很快,到了客棧外面,他的臉上半點笑意也沒有了,一瞬間退卻的乾乾淨淨,無影無蹤。

他做事總是有目的的,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請這麼兩個陌生人回去,如今葉家的仙人醉出了問題,自打他爹過世後,就算有秘方,可也沒人能夠釀的出來了。

如今所存的仙人醉越來越少,眼看着酒窖里的酒罈子就要搬光了,再這樣下去,那還得了。

既然仙人醉釀不出來了,索性就不釀了,屬於父親的時代的已經過去了,葉城想要開闢自己的時代,他想要一種酒,能夠超越仙人醉,成為葉家的代表。

只是,自己的天資有限,手下的釀酒師父也不行,前些日子他廣發英雄帖,就為了找到個好的釀酒師父的,這位李夫人什麼來頭,尚且不知,但是如果她能夠釀出好酒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留用的。

至於人家願不願意留下,那都是後話了。

第二日,桑梔如約去了葉府,江行止自然跟在身後。

葉家是商界的三大世家,面子還是很大的,不說在棉城了,就是臨近的幾個大城那也是一呼百應的。

好在古代沒有現代這麼發達的信息,大家都知道有這麼個女中豪傑,卻並不知道,桑梔是什麼模樣。

兩個老人正在議論着桑梔,一個覺得桑梔去釀酒,那簡直是胡鬧,釀酒什麼時候是女人的事兒了,另一個則覺得,男人也好,女人也罷,誰有本事誰就去釀。

可那個覺得桑梔在胡鬧的老頭,則覺得生孩子洗衣做飯才是女人們該做的事兒,如果人人都像桑梔這般,那不亂了套了嗎?

看着兩個人各抒己見,爭辯的面紅耳赤,江行止笑了笑,他們要是知道從他們身邊經過的女人就是他們討論的桑梔的話,那該如何呢?

人群眾,桑梔一眼就瞄到了身為主人的葉城,他身邊還站着個跟他年紀相當的男子,身材高挑,看起來有些清瘦,兩個人不知道在談論什麼,瞧着關係好像很不錯。

看到桑梔,葉城也跟着過來了,“來來來,何兄,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位李夫人,你可別瞧她是個女子,可是對酒可是頗有研究的啊,待會兒,不如你們較量較量。”

桑梔看了眼身前的何老闆,眼角眉梢之間,透露着一絲熟悉之感,可是她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他。

男人溫和的笑了笑,“李夫人,李公子。”

桑梔也還了一禮,“葉公子實在是過獎了,我哪裡懂什麼酒,可不敢班門弄斧,能夠品嘗葉家的酒,已經是我三生有幸了。”

“唉,李夫人這話客氣了,巾幗不讓鬚眉,女人真的能喝起來,可比男人還要厲害呢,我倒是聽說過一位女子,千杯不醉,而且光喝酒就贏了個大酒樓回來。”這位何老闆的話音還未落呢,一旁的人就湊了過來。

“何老弟說的可是京城那個桑梔,唉,我也聽說了,厲害着呢,那樣的女人咱們可招呼不起,喝酒喝不過,算計算計不過,京城的程家,一家好多口,都折在了她的手裡,死的死,傷的傷,離家出走的離家出走,唉……”

男人嘆息了一聲,“這個女人的手腕厲害,心腸更是如蛇蠍一般。”

一旁的人也小聲的說道:“我聽說程家還有位大公子呢,只是他離開程家很久了,不過父子兄弟之情還在呢,若我是那個程家大公子的話,我一定找桑梔報仇,血債血償。”

“一個巴掌拍不響,怎麼可能都是一個人的錯呢,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得認。”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着桑梔和程家的事兒,桑梔竟然不知道都傳出了這麼遠嗎?

不過對於桑梔和江行止被禁足的事兒,大家似乎不知道,或許也不關心,他們是商人,只關心跟自己有關的東西。

但是這位何公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桑梔認真的回憶着,自己真的不曾見過他。

江行止也察覺到了桑梔的不安,緊緊地抓着她的手,“夫人累了的話,咱們去那邊休息休息。”

“好!”桑梔輕輕的點頭,然後跟江行止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他們的爭論還在繼續着。

葉家的各種酒都擺在罈子里,說累了,只不過是個借口,桑梔不在乎他們如何議論自己,畢竟她跟程家的事兒,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解釋也沒什麼用。

程家那樣,不能說跟自己沒有關係,但是真正出問題的是他們自己,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是他們內部先出了問題的,與自己何干呢?

江行止給桑梔端了一杯酒,桑梔把酒杯放在了唇邊,剛嗅了嗅味道,她就皺起了眉頭。

“這是葉家的酒?”

江行止居然點頭了,指了指身後的位置,“就是從那裡拿來的,不好喝嗎?”

桑梔皺着眉頭,是捧着葉家的人太多了呢,還是葉家的釀酒坊出了問題,這樣的酒,換做一般小作坊的話,可以說是上城的,可是放在這種釀酒世家裡面,已經很低劣了。

葉家既然舉辦了品酒大會,自然是拿上成的酒來招呼客人的,怎麼會有拿這種成色的呢?

正因為這種懷疑,她才問江行止,是不是拿錯了酒,可是江行止說沒有,桑梔便陷入了沉思。

可惜思緒還沒走遠就被打斷了,“李夫人端着酒杯,頻頻蹙眉,可是覺得這酒入不了口?”

“何……何老闆?”桑梔不喜歡他看自己的眼神,倒不是那種如地痞流氓一般色秘密的,就是他陰鷙的眼神,總給人一種他要在窺探自己的秘密似的,讓人極為的不舒服。

“李夫人看我的眼神有一閃而過的厭惡,你我初次相見,不知道何某在何處得罪了夫人,若是有,那麼何某在這裡給夫人賠禮道歉了。”

桑梔自問情緒控制的很好了,反正她跟這些人也不會再見第二次,即便是厭煩,她也盡量的不會表現出來。

可是這個姓何的,居然看出來了。

就算看出來了,大部分人會選擇遠離吧,你既然厭惡我,那我也不上趕着拿熱臉貼你的冷屁股,可是這個人,看出來了,又當面說了,他想要幹什麼?

江行止見狀走了過來,緊緊的摟着桑梔的肩膀,他高大的身軀會給對面的人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人家男人來了,也該走了吧?

可是出乎意料的,這位何老闆並沒有走。

“李夫人……”

“哦,”桑梔回神,這才想起他剛剛說的話,“何老闆誤會了,既然是第一次見面,我怎麼會對您有什麼厭惡呢,大概是我初來棉城,有些水土不服,又是第一次見這樣大的場面,有些不適應罷了。”

“哦,看來是我誤會了,這邊還有一些小點心,李夫人可以來嘗嘗,葉兄忙着招呼人,怕是照顧不周,作為他的好兄弟,我就暫且代他金儘儘地主之誼吧。”

那種不好的預感一直籠罩着桑梔,不管對面的男人露出溫和友好的笑容來,還是他主動的示好,都不能讓這種情緒在桑梔的內心裡消除。

但是人家已經很客氣了,她也不能駁了人家的面子,那樣的話,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多謝何老闆。”桑梔看了眼江行止,“咱們過去坐坐吧。”

江行止更想離開這裡,既然酒沒什麼好酒,還呆在這裡做什麼呢。

可是他們想走,卻也沒那麼容易了,不知道是哪個酒蒙子,酒量奇差,卻還沒什麼自制力,喝了不少的酒,這會兒就湊到了桑梔跟前,端着酒杯,讓桑梔跟他喝一杯。

桑梔皺着眉頭,而她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的男人,怒火蹭蹭的往上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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