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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幽蘿夫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白念宸則是沒好氣的看了凝夕一眼,責怪她怎可這般口無遮攔,一邊給幽蘿夫人賠笑道:“這孩子被我慣壞了,讓你見笑了!”

“無妨,孩子嘛,自然是童言無忌,想到什麼說什麼了,這孩子性子也挺真挺直的,看來全是你這個滅合宮的宮主教導有方啊!”幽蘿夫人絲毫不介意凝夕的話,這倒是讓凝夕對她稍微有了些好感。

“對了,凝夕,還記得爹送給你的骨魄笛嗎?”

半晌,白念宸忽然扭頭問凝夕,凝夕有些不解為何爹要這麼問,點了點頭道:“嗯!”

“那你可記得清幽樂?”

“嗯!”

“那你可知道,那清幽樂是何人所作?”

“什麼?”凝夕顯然沒想到白念宸會問這個問題,腦子咕嚕嚕的轉了一圈,便也想到了爹問這話的意思,想必,那清幽樂的主人,一定就是這位幽蘿夫人所作的吧!

白念宸看着凝夕將視線轉移到了幽蘿夫人的身上,便淡淡的笑了,這孩子,確實比他想象的還聰明一些,“不錯,這清幽樂乃是幽蘿夫人一手所作,凝夕,你還不將骨魄笛拿出來,給幽蘿夫人仔細瞧瞧!”

幽蘿夫人一聽骨魄笛這三個字,心中不由得一緊,白念宸他……就這麼心急嗎?

凝夕對白念宸的話感到吃驚,目瞪口呆的看着幽蘿夫人,訥訥的點了點頭,便施法將骨魄笛拿了出來,握在了手裡,同時走到了幽蘿夫人的面前,“幽蘿夫人,這就是爹送給我的骨魄笛,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用它練習清幽樂的。”

幽蘿夫人笑笑,接過了骨魄笛握在了手裡,仔細的瞧了瞧,“看來這骨魄笛也十分具有靈氣的,我聽說,這是用東塵清海底下的上等血玉石打造而成的,是嗎?”

她將目光投向了白念宸,他點了點頭,“是啊!”

“原來是血玉石打造出來的啊!”凝夕恍然大悟,“怪不得這玉石里總是感覺有血絲若隱若現,血玉石,原本就是如此嗎?”

“當然不是!血玉石里的血是十分富有靈性的,會隨着玉石的形狀而改變,原本血在玉石里便是一整片凝塊,打造的時候,那血凝塊就自行隨着玉石的變化而變化,倒也是一大奇景。”白念宸出聲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凝夕總算是明白了,不過,為什麼爹以前不說,現在才告訴她呢!以前就只聽他說過,這骨魄笛是穎月派門下的法寶之一,而如今,他又知道了這笛子是用血玉石打造的!?真是奇了怪了!

“對了幽蘿,凝夕之前一直在用這笛子練習清幽樂,可是怎麼也學不到那曲子的精華,不知你現在可否用骨魄笛為她吹奏一曲,教教她呢?”白念宸突然開口,讓凝夕和幽蘿夫人都微微一愣。

凝夕絲毫沒有察覺什麼不對,立刻拍手叫好,“好啊!反正我之前練習清幽樂的時候,也有幾個音把握不準,那就有勞幽蘿夫人親自為凝夕示範一遍了!”

“這……?”幽蘿夫人微微一愣,目光投向了白念宸,看到他微微點頭的那一刻,就知道,他是真的下定決心了!於是她一咬牙,便對凝夕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就為你吹奏一曲,你找個地方坐好,省的待會兒被骨魄笛散發出的音律攝了心魄。”

凝夕只知道這骨魄笛能混人心神,不曾想到音律也還有攝人心魄一說,一時間也來了興緻,急忙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準備好好的聽賞幽蘿夫人的吹奏。

幽蘿夫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將笛子放在了唇邊,準備為凝夕吹奏清幽樂中的絕離一譜。

清幽樂是幽蘿夫人發明的曲譜之一,專門針對人的各種情感和記憶而生,一共分為心欲、怒跡、憂念、絕離四個部分。

心欲代表的是最渴望、最貪戀的情感;怒跡代表的是傷害最深,最恨的情感;憂念代表的是失去無法忘懷的情感;而絕離,代表的是最令人絕望的情感。

絕離中能讓人忘掉記憶的分別是‘空靈’和‘幻切’。之前凝夕用來除去望天門弟子的記憶的便是空靈,可以磨滅人在短期之間無比難忘的回憶;而幻切是高於空靈的存在,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記憶中想要磨滅的全部。

幽蘿夫人看着凝夕,漸漸的,吹奏起來,從絕離中最淺最淡最容易讓人陷入的音律開始,循序漸進,婉轉而帶一絲傷感的音律總是最能讓人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只有這樣,她才能慢慢的掌控凝夕腦海里所浮現的一切記憶,然後,用幻切將這些記憶全部消失於腦海里。

這是只有發明這曲譜的幽蘿夫人,才能絲毫不差的,控制好骨魄笛的節奏韻律,以控制凝夕所有的記憶,達到幻切的*!

白念宸早已在旋律響起之前,就已為自己布下了隔離結界,阻擋音律控制自己的心神,唯獨傻傻的凝夕還不自知,眼光深深的看着幽蘿夫人,而腦海中的一切,都已經漸漸的走進了幽蘿夫人的視線。

輕輕婉轉的笛聲像湖面泛起的水紋,一圈一圈的蕩漾開來,融進了凝夕的耳里,心裡,凝夕在幽蘿夫人的控制下,雙眸漸漸的變得迷離不清,她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了一片青翠茂密的樹林里,暖陽高懸在她的頭頂,抬頭一看,便見清澈的藍色天空一直蔓延着,到東方魚肚白的天際。

陽光透過頭頂的樹葉灑落在自己的臉上,如同蒙上了一層金黃色的淺紗,整個世界都散發著一種微波粼粼的浮光,極美,極美……

突然間,視線一片暈眩,整個世界開始旋轉,無數的圓圈在她的眼前旋轉,她只感覺身子一軟,隨即便毫不忌諱的向後倒去——

幽蘿夫人早已停止了笛聲,將暈眩的凝夕抱在了自己懷裡,然後看着白念宸無奈的開口道:“這程度……已經夠了……”

白念宸低垂着頭,不敢抬頭看凝夕一眼,只是沉重的揮了揮手,“帶她走吧!”

“為何如此着急?”幽蘿夫人秀眉微蹙,盯着他的側臉終是問出了口,她本以為要帶凝夕離開,至少也是兩三日之後,沒想到他卻如此快的就要她帶着孩子離開!

“今天是本月瞳門打開的最後一天,守護魔靈應該會出現在我滅合宮,我不想讓他知道凝夕的存在。”

說罷,他便起身離開了,背影看起來憔悴而蒼白,他的步伐有些踉踉蹌蹌,卻也十分匆忙,幽蘿夫人聞言才知道他的苦衷,雖然有些無法體會他的心情,但也知道,他心中,必定也是十分難受的。

在白念宸走了之後,獨孤寒秋走了進來,從幽蘿夫人懷裡將凝夕一把抱了起來,隨即對她請道:“宮主已經為幽蘿夫人準備好了一切,並且讓屬下護送你們離開,請夫人隨我來。”

幽蘿夫人點了點頭,便跟着獨孤寒秋一起走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順利,一氣呵成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只是可悲的是,凝夕還沒有一絲準備,就忘記了她在北蠻之地所經歷的一切,包括,她最好的朋友,林水寒。

幽蘿夫人終究在獨孤寒秋的護送之下,帶着白凝夕離開了祭和山,凝夕一直昏睡在幽蘿夫人的懷裡,像個嬰兒一般十分安詳。

天空依舊紅的出彩,火紅色的雲海遍布整個天空,將大地都渲染成了赤紅色,霞光映照連綿不絕的山坡,如海中波浪一般連綿起伏,蜿蜒曲折。

當初站在一片霞光之中相遇的兩個人,如今,卻走向了離別的路。

入夜,月色朦朧,如隔薄紗,灑落一地冷清,林水寒一個人坐在灶台邊上,面色憂愁,十分凄涼,自從凝夕離開之後,他的心裡總是覺得有一絲不安,不知是不是凝夕家裡出了什麼事……不然,怎麼會如此着急的急着回去呢?

他一隻手緊緊的握着另一隻手上的木環,看着上面微微泛起的橄欖色綠光,一時恍惚失了神,不知是不是錯覺,掌心似乎有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冰冷,瘋狂的,朝心底而去。

現在已經亥時了。

林水寒抬頭往門口張望了一番,發現姐姐還是沒有回來,心中更加覺得奇怪,平日里姐姐差不多戌時就回家了,一個女孩子在外待得太久也不安全,可是今天已經這麼晚了,還是不見林舒的身影,他不禁有些擔心。

在原地猶豫躊躇了一陣,他還是決定,去載空城裡找林舒。

雖然林舒從來不讓他跟着去載空城,但是自從認識了凝夕之後,她幾乎帶着他將整個載空城都逛了個遍,所以林舒具體在什麼地方賣字畫他也是知道的,他也曾去偷偷看過幾次,不過,從來沒有被林舒發現而已。

載空城裡一共有十條街巷,交錯縱橫,其中最熱鬧的莫過於進出城門的那一條大街,那條大街十分長,沿路走去都是小攤小販,賣各種東西的都有,琳琅滿目,看的林水寒眼花繚亂,還有街邊的鋪子,每一間裡頭都高懸紅燈,吸引着源源不斷的客人進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