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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蕭大哥,你帶南空淺去倚霜城吧,聽說你們的紅長老明日就到,到時候由他給南空淺看看就好了,林水寒現在下落不明,又身受重傷,不知落入何人手裡,實在危險,作為他的朋友,我沒辦法棄他於不顧。”

“羅姑娘……”蕭遠還想說什麼,可是他又覺得羅沐漓的話不無道理,林水寒畢竟也是自己的師弟,自己的確不應該拋下他的,只是現在情況特殊,他只能先顧着眼前的南空淺的安危……思慮了半晌,蕭遠終是點了點頭,“好,羅姑娘,那就由你去找林水寒了,我現在先帶南空淺去倚霜城找我師弟匯合,一旦有我師妹的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羅沐漓點了點頭,“好,如果我找到了林水寒,我也會立刻告訴你的!”

兩個人相互承諾,隨後便各自分道而行,蕭遠幻出了長劍帶着南空淺御劍而飛,而羅沐漓則是來到了那一灘血的面前,抬手施展魔界之法,想以此來試試能否感應到林水寒。

帶走林水寒的那個人,是蘇卿。

本來他和秦慕瀾還有千梵夢在奪取渡笙鏡未果之時就應該回北蠻滅合宮去,可是在路上他們忽然又收到了白念宸的命令,要他們原路返回江陵城,在江陵城內的一座廟裡埋下一顆魔種,於是這才有了秦慕瀾和千梵夢在夜裡趕去江陵城的一幕。

而他,本是自由之身,就算是滅合宮四大聖使的身份,也無法束縛他半分,既然魔種的事情有秦慕瀾和千梵夢去做了,那蘇卿也不想這麼快回北蠻,回魔界,索性林水寒還在江陵城,他就想來看看,順便再了解一下那些正派弟子的動向,可是沒想到,半路上居然會碰到幽揚曲的人,還差點讓他們殺了林水寒!

那個風之絮,簡直出乎他的意料,他的速度,這天底下恐怕只有蘇辭才是他的對手了吧!如若那個時候不是自己及時出手相救,在暗處傷了風之絮,恐怕林水寒,早已命喪黃泉了!

蘇卿將林水寒帶到了一處山洞裡,變出了一堆乾草將他放了上去,看着他渾身是血的樣子,蘇卿就恨不得將那個風之絮碎屍萬段,剛才就不應該輕易放過那些人,至少也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他恨恨想道,隨即蹲下身來,準備為林水寒療傷。

他的青光一現,整個山洞就被青色的光芒所充滿,那種光芒詭異而陰森,讓人彷彿來到了生死之境,而他手上的那團靈光更是如同鬼火,只見他將林水寒扶了起來,讓他盤腿而坐,隨即自己便坐於他的身後開始給他灌輸靈氣。

山洞裡無比的安靜,外頭也是一片靜謐,蘇卿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於是便安心的給林水寒療傷,可是當他的靈氣灌輸到一半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聲詭異的鳥叫聲,他眉頭一蹙,立刻騰出一隻手來,為林水寒布下保護結界,就在結界形成之時,那隻鳥兒也飛到了山洞裡,蘇卿扭頭,定睛一看,原來是那隻鳳凰鳥!

“是你?”蘇卿緊緊的盯着他,彷彿在和它交流一般,小白怔怔的站在原地,和他四目相對,毫不畏懼的迎上了他的目光,隨後便飛到了林水寒的肩上,尾羽不停的晃動着,繼續盯着他看,蘇卿不屑一笑,隨之又繼續給林水寒灌輸靈氣,氣氛再次沉默靜謐了下來。

好不容易讓林水寒身上的傷口都癒合了,蘇卿終於停下了動作,起身一把抱起了林水寒,將他重新放回了乾草上,而小白就在一旁自顧自的飛着,時而停留在林水寒的身邊,時而飛到了蘇卿的肩上,而蘇卿也不予理會,任由它胡來,反正它也是魔皇的靈獸。

林水寒此刻已經不省人事,靜靜的躺在乾草上,衣裳被多處劃破,破爛的口子上面還浸染着血跡,隨着時間消逝早已干透,而他的臉,蒼白如紙,臉頰兩邊掉落的碎發已被汗水染濕,緊緊的貼在臉上,蘇卿蹲在他面前,目不轉睛的看着他,這,便是他傾其一生要守護的九代魔皇了。

等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在魔界地宮裡獨自念想着,牽掛着,擔憂着,害怕着,而今天,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肆無忌憚的看着他要守護的這個人了。蘇卿心裡忽然無限澎湃,有一股莫名的激動讓他不由得緩緩舉起了手,顫抖着,想要去撫摸林水寒的臉頰,當他的手碰到林水寒的臉的時候,那種真實的感覺,讓他恍如置身夢境,不可思議。

他獃獃的看着林水寒,不知怎的,心裡就猛然划過了一道衝動,他立刻雙膝跪地,拜倒在了林水寒的面前,低着頭,用最尊重最響亮的聲音趴在地上道:“魔皇在上,受蘇卿一拜!蘇卿願傾我一生之力,護魔皇周全!願我魔族先輩,永佑魔皇,萬歲平安!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腔熱血全部在此刻噴薄而出!蘇卿只覺得自己渾身發熱,恨不得現在就為魔皇做些什麼好平息自己心中的慷慨激昂,而小白就停留在林水寒的身邊,靜悄悄的看着他,尾羽也不動了,就那般安靜,彷彿一尊雕塑。

蘇卿依舊跪着,他的視線未曾從林水寒身上離開過,彷彿他生來就應該仰望着眼前的那個人,他從小都生活在一片黑暗的世界裡,見不得光,他的生命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東西,他人生的路,便是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靜靜的,乖乖的,在一條路上走着走着,直到死亡。

他的人生只有一條路,所以他不會迷茫;他的人生只有一個選擇,所以他不會迷茫;他的人生沒有信仰和追求,所以他不會迷茫。他唯一所期望的,就是快點走向死亡。

直到有一天,有個人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發現了他,伸手將他從地獄裡拉了上來,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路可以走,他對他說,以後你的職責,就是等待着九璃珠現世,而後,守護九代魔皇。

自此,那顆九璃珠,而那個名喚‘九代魔皇’的人,便成了他生命中除了黑暗的唯一信仰。

夜風吹來,涼意侵襲,不知何時,山洞裡忽然亮起了火光,林水寒的身上也多了一層棉被,小白也蜷縮着身子躲在那棉被裡,趴在他的胸口處,湊着他的體溫靜靜的守着他,而蘇卿已然來到了山洞之外,吹着晚風,一人獨立,仰頭望月,以前都覺得,月光銀輝黯淡,可是今日,他卻忽然發現,月光雖淡,在夜空並不顯眼,可是那光芒,仍舊照亮了大地之夜。

蘇卿獃獃的仰着頭,望着天,賞着月,而後悄然伸手,施法布下了一道隔離結界。

第二天,林水寒終於醒了過來,首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石壁,他下意識地一驚,猛然起身,就發現自己現在正在一個山洞裡面,而且,他驚訝的發現,小白居然也在他身邊!那傢伙此時此刻就站在他的身邊,搖晃着尾羽獃獃的看着他。

“小白,是你救了我嗎?”林水寒看着它期待的問道,但是小白並未回應,只是一味的搖晃着自己的尾羽,恍若一把白色的羽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林水寒也不管它是否回應,心裡就認定了是它,於是寵溺的摸了摸它的腦袋,而後帶着它走出了山洞。

走出山洞之後,林水寒才知道原來是有人救了自己!他看着那道陌生的背影,莫名的就有一種熟悉感,他不由得上前,輕聲在蘇卿背後問道:“那個,是你救了我嗎?”

蘇卿聽到林水寒的聲音的時候,身子明顯的抖了一抖,為了不讓自己暴露身份,也為了不嚇到林水寒,他特地換了一件很普通的平民衣服,上面還有着些許俗世之氣,只是他臉上的面具未曾卸下,依舊還戴在臉上。

“是。”他頓了頓,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不知怎地就變成了一個字,林水寒又道,“謝謝你救了我,請問恩人怎麼稱呼?”

“我叫……你叫我阿蘇就行。”蘇卿又是一頓,本想告訴他,自己叫蘇卿,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緩緩的說出了‘阿蘇’兩個字,林水寒點了點頭,便叫他‘阿蘇’。

“對了,阿蘇,你昨天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的朋友,他叫南空淺,是江陵城的少城主。”

“沒有,我是在一處樹林里發現你的,當時你身受重傷,命不久矣,所以我便救了你。”蘇卿淡淡回答着,彷彿這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一樣,林水寒‘哦’了一聲低下了頭,一股擔憂不由得湧上了心頭。

“不過——”蘇卿想起了昨日見到的那道劍光,心裡料想,定是麒麟門的弟子及時趕到了,便又對林水寒道:“我昨日看見了麒麟門弟子的劍光,想來,是他們救了你朋友吧。”

“是嗎?”林水寒有些不敢相信,走到了他的面前又問,“真的嗎?”可是話音一落,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那張出現在他視線里的那張面具不由得將他嚇了一跳,頓時,林水寒愣在了原地,而蘇卿也被林水寒突如其來的出現猛地一驚,看着林水寒吃驚的表情,他下意識的就低下了頭,以為自己嚇到了他,連忙道歉,“對不起,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