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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煙塵聞言笑而不語,南空淺又問,“既然我們把話說開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是書謝真人將你留在他身邊的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跟落九軒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幫他殺人?為什麼落九軒死了之後你還能活着?”

……

南空淺又開始問起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寒煙塵知道自己一旦回答了他第一個問題他就沒完沒了了,於是便急忙伸手制止了他,刻意扯開了話題道:

“你現在是沒有一點修為了嗎?”

“嗯?”南空淺一頓,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是他還是回答說,“對啊,但是你放心,我現在在涵彥峰上潛心修鍊,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恢復以往的修為道行了!”

寒煙塵微微一笑,“怕是等不了那麼久了。”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步行上山了,我帶你飛上去吧。”寒煙塵說罷,便拽着南空淺的肩膀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然後腳下一蹬便飛上了天空!在天際化作一道絢麗的白光旋轉幾圈之後便‘呲溜’一下來到了山頂小屋子門前,現身落地。

南空淺在原地驚呆錯愕,顯然對於寒煙塵剛才的動作還沉浸其中未反應過來,寒煙塵看着他驚呆失神的模樣忍俊不禁,於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讓他回過神來,“幹嘛?有必要這麼吃驚嗎?”

“當……當然了!”南空淺回過神來,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一臉崇拜的樣子,“寒煙塵,你真的好厲害啊!我以前、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這種感覺真的是……真的是太……太……太……”南空淺激動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太什麼?”寒煙塵挑眉質問。

“太奇妙了。”南空淺搗鼓半天便說出了這句話,讓寒煙塵哭笑不得,他自己說罷倒是在原地哈哈大笑起來,寒煙塵都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只是看着他笑得前俯後仰的樣子,自己竟也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兩個人頓時在籬笆外笑得一塌糊塗,不知所以。

寒煙塵感覺時光又回到了一年前,那時候他和南空淺兩個人在麒麟門裡每日一起上課一起學習一起練劍一起玩樂一起打鬧,日子過得十分瀟洒快活,想來,那應該是他在麒麟門裡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吧!寒煙塵心裡竟悄悄的開始懷念……

就算我是寒煙塵,以後,我也還是會保護你的,南空淺。

寒煙塵看着南空淺的笑臉心裡堅定的想道。

很快,臘月悄然而至,各大門派的掌門都親自派人前來恭賀麒麟門新任掌門上任,那一天,涵虛山銀裝素裹,滿目純白,空中飄着鵝毛一般的雪花,滿地都是積雪,絡繹不絕的人在麒麟門裡進進出出的,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南空淺說,以前在麒麟門的時候都沒見過麒麟門下雪,今年倒是個例外了,寒煙塵也忽然想起,往年的麒麟門似乎真的沒有下過雪,只是今年為何又是例外了?

南空淺不解,便跑去問書謝真人,書謝真人說,之前落九軒釋放凰天神訣的力量的時候,弄壞了麒麟門的半山結界,後來大家一直忙着其他的事情未來得及修補,於是今年自然而然就能見雪了。

南空淺說這樣也好,至少在麒麟門待了這麼長時間,終於能見一次雪景,寒煙塵只是在一旁淡笑,沒有說話,時間,也是在這一語一笑中漸漸的過去了……

三年後。

鶯爭暖樹,新燕啄泥,荏苒時光之中,人總是會有說再見的那一天,南空淺在涵彥峰修鍊了三年,終於,是要離開麒麟門,回南家了。

在這三年,他不僅修復了渡笙鏡的鏡靈,恢復了自己的修為,而且,在書謝真人的點撥之下還將御劍之術練得出神入化,還未見他出手劍已橫在脖頸,更恐怖的是,他已經練成了先知秘術,寒煙塵不知道他將先知秘術練到了什麼境界,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的,南空淺變得沉默了。

有的時候他可以好幾天都不開口說話,跟以往的活潑樂觀全然不一樣了,他的眼神里漸漸的有一種深沉老成的感覺,連寒煙塵也開始看他不透了。

離開的那一天,南鳳竹沒有來接他,而是派了他家中的一個侍衛前來接他回南家。

時間就好像眨眼之際便可流逝的東西,三年了,南空淺已經徹底的長成一個大人模樣了,高高瘦瘦,模樣俊朗,眉宇之間多了些成熟,而寒煙塵,雖然心智早已成熟,但外表也還是隨着時間變化而變化,他和南空淺兩人差不多高,而他依舊比南空淺微微瘦了一些。

走的時候,南空淺還對寒煙塵感慨道:“我本以為修鍊了先知秘術,就可以對天下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本來我應該開心的,可是,我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寒煙塵不解的問他,“為什麼?”

“或許是我還沒有成為南家真正的主人吧。”他說,“所以很多事情,我還是沒辦法讓從渡笙鏡里知曉,煙塵,你知道嗎?在我練成先知秘術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到當初陷害林水寒的那個真兇,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我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而當我更用力想要獲取更多關於他的畫面的時候,卻發現,渡笙鏡給我看到的,已經是全部。”

說到這裡,他有些無奈的低下了頭,嘴角划過一絲不屑的笑意,什麼先知秘術啊,什麼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啊,全都是騙他的,全都是騙他的!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人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就算是渡笙鏡,也不例外。”沉默了半晌,他忽然抬起眼眸對寒煙塵說。

而他漸漸垂下了眼眸,看着南空淺失落的樣子,他心裡其實也不好受,但是他心中似乎又在慶幸,慶幸,先知秘術沒他想象中的那麼厲害。

“其實有時候不知道也是一件好事,或許,渡笙鏡只是在為你考慮,不想你因為一時衝動而做出什麼對南家不利的事情。”他看着南空淺出聲安慰道。

南空淺聞言不屑一笑,“你倒是把渡笙鏡想得很厲害啊!”

寒煙塵笑而不語,南空淺見勢頓了頓,猶猶豫豫,還是將那句話說了出口,“其實,我還打聽過關於你的事情。”

他淡淡的說,這句話倒是讓寒煙塵心裡猛地一驚,可他表面依舊平靜,南空淺笑着說:“三年來,我們相處甚少,但是我一直都對你很好奇,很想知道你的身份來歷,可是無論我怎麼做渡笙鏡始終沒有任何關於你的畫面,或許,是因為你是天羽鳳凰的緣故吧!我的先知秘術,應該只能對世間凡人,而無法觸及,你所存在的境界。”

寒煙塵心裡‘咯噔’一聲,好似一顆巨石猛然落地,對於南空淺說的這句話他感到十分慶幸,其實這三年來,為了自己不露出破綻,他一直盡量避免和南空淺多接觸。

以前他和南空淺朝夕相處形影不離,那傢伙自然是對自己的生活習慣瞭然於心,雖然自己現在已經不再是林水寒了,而且恢復了天羽鳳凰的神力和記憶,言行舉止多少也和以前不同,但他就是怕萬一,一旦被南空淺發現的話,那自己至今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雖然內心歡喜慶幸,但他表面依舊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說:“或許是因為我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吧,所以你自然無法打聽到我的來歷,但是南空淺,我想要提醒你,雖然你現在今非昔比,但是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的是,如果你什麼都想知道的話,會很累的,有時候不知道,也是一種幸運。”

南空淺微微一笑,“我爹之前給我來信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他說,縱然我練成了先知秘術,但是也不能隨意使用渡笙鏡,畢竟,知道太多事情,容易招來殺身之禍,這也是我,之所以沉默寡言的原因,因為我的好奇,我一個人的時候用渡笙鏡知曉了太多太多事情……那些事情,簡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我覺得,從現在開始,我的人生……似乎要走向黑暗了……”

“別多想。”寒煙塵安慰他道,“你畢竟是南家的主人,先知秘術那麼強大,你一定可以對任何事情都防範於未然的,別擔心了,你爹這次接你回家,就是要將整個南家都交到你手裡的,等你成為了南家真正的主人,這所有的事情都會好起來的。”

南空淺微笑着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隨之便隨着侍衛一起下了山去,寒煙塵看着他逐漸下山遠去的身影,心裡不由得湧上了一絲荒涼寂寞,這一別,他和南空淺可能就再無見面之日了。

不過走了也好,反正都是要離開的,早些離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畢竟,這北蠻的一場浩劫應該就快來了,少則半年,多則一年,過不了多久,北蠻的天,應該就要開始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