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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雪曳也不禁開口對他說,“公子,玄刺可幻作數十件不同形態的武器,無論於白天黑夜,都可以無形之態收放自如,一切,皆看公子如何掌控了。”

“你的意思是,這玄刺,能讓我殺人於無形?”

“是。”

“那我要如何才能徹徹底底的讓它為我所用,除了我,任何人都動它不得?”寒煙塵一下便喜歡上了這根玄刺,迫不及待的想要控制它,將它佔用。

“這玄刺本身靈力強大,這世間力量在它之上的人本就寥寥無幾,而能控制它的人更是少數,公子若是喜歡,將它和您自身的法力融為一體,那它,可就徹徹底底的成為公子的玄刺了。”

寒煙塵聞言垂下了眼眸,不過片刻,他便再次抬起了眼眸,他緩緩伸手,從玄刺面前輕劃而過,頃刻之間,那玄刺明光一亮,頓時就變成了一把冰透晶瑩的匕首,寒煙塵伸手握住了匕首,隨即猛地往自己心口上一刺!

雪曳不由得一驚“陛下!”

可寒煙塵毫髮無傷,心口處連血跡都不存在,寒煙塵只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緩緩的流進了身體里,一陣一陣冰涼的感受……他不由得揚起了嘴角,對雪曳說——

“這玄刺,我要了。”

如此堅定的語氣讓雪曳都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不知為何,她看着寒煙塵如此喜歡這玄刺滿心歡喜的模樣,心裡也不由得為他感到高興。

這冰柱當初是在雪山發現的,靈氣十分強大,通體晶瑩冰透美麗至極,一直以來都沒人能控制這玄刺,就連她自己,有時都難以控制自己不被其所傷,但是此刻,看着寒煙塵將玄刺握在手裡來回擺弄施法,雪曳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寒煙塵能輕而易舉控制它的原因了。

因為他,很配。

玄刺就好像是為他而生的一樣。

雪曳心裡忽然就湧上了這一種感覺,或許因為他是天羽鳳凰吧,他有足夠強大的靈力可是控制玄刺,讓玄刺拜倒在他的靈光之下,那恐怕是一種絕無僅有舉世無雙的靈光,玄刺再怎麼明亮,也不過他指尖的微芒。

而寒煙塵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帶走了玄刺,將其化作靈流融入了自己的身體,所有的一切都太容易,簡單到讓他不可思議,原來,擁有天下無敵的靈力是這種感覺,因為玄刺的出現,他算是更加了解也更加明白這一種感覺了。

——

在城主府的最後一天,南空淺依舊在為毒蠍子的事情來回奔波,而寒煙塵本想好好的跟他道別,卻也抓不到他的時間,於是他也只好作罷,轉頭便去了江陵城最高的那座塔,在塔頂上開始操控把玩起他的玄刺來。

帝姬所說的,玄刺可幻數十件武器其實不盡然,除了武器之外,玄刺還可以幻作世間任何有形之物,只是幻化出來的東西,雖然形似,可實際上卻還是寒冰之態,寒煙塵看着玄刺在自己手裡來來回回的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忽然之間便想起了以前在麒麟門遭受的魄冰之刑!

魄冰劍的樣子已經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不知為何,他只是腦子裡忽然的想起,手裡的玄刺彷彿能感應到他心中所想,不知不覺的便幻作了一把魄冰劍,靜靜的被他握在了手裡。

寒煙塵不由得低頭一看,當他看到手中那把魄冰劍的時候,行刑的畫面頓時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無數的劍鋒指向了他,無數瘮人的寒氣也逼近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漸漸的凝聚在一起,而後,猛地一下刺向了他!

寒煙塵不由得瞳孔一驚,腦海里的畫面猶如就在眼前一般,深刻的難以忘記,不知什麼時候,南空淺來到了他的身側,看着他手中的魄冰劍的時候他不由得一顫,整個人頓時就愣在了原地。

他先是驚愕,隨即眼神也不禁划過一絲憂傷,很顯然,他的腦子裡也閃過了一個畫面,只是他很快恢復了平靜,假裝一副好奇的模樣,“今天看到你去絳紗閣了,這是幽蘿夫人送給你的東西嗎?”

“嗯,早就聽聞絳紗閣里法寶眾多,所以便藉著書謝真人的臉面去那裡跟幽蘿夫人討要了件法寶。”寒煙塵微微側頭看他,南空淺不屑一瞥的打趣,“你可真夠不要臉的!難怪書謝真人要你儘快回去,要是再讓你多留一段時間,恐怕他老人家的一世英名都要毀在你手上了!”

寒煙塵聞言低頭一笑,施法將玄刺收了起來,並未言語。

兩個人就靜靜的站在塔頂之上,俯瞰着腳下的江陵夜色,看似平靜的二人,心裡卻是心思各異,南空淺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在涵彥峰上的那個沉默寡言的樣子,有什麼事都開始憋在心裡,什麼也不說,而寒煙塵也漸漸的意識到,他跟南空淺,恐怕真的不能回到以前了!

他們身份不同,經歷不同,使命也不同,南空淺是人,是江陵城的少城主,將來的他可是要繼承整個南家成為江陵城城主的,而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回到魔界,一統魔界成為真正的魔皇,到那時,他們之間,就再無任何瓜葛了!

“其實在不知道你身份之前,我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感情和期待了,腦子裡唯一想的就是南家,就是渡笙鏡,但是在知道你是曾經的林水寒之後,我好像忽然之間就活過來了一樣,無論做什麼都有你陪在我身邊,為我出謀劃策,這種可以依賴你的感覺真的很好,前段時間,我真的以為我們回到了在麒麟門的那段時光,你知道嗎?”

南空淺忽然開口感嘆,寒煙塵驀地一驚,扭頭看他。

“不過這樣的時光總是會過去的,沒有誰可以永遠陪在誰身邊,對嗎?”他微笑的看向了寒煙塵,而他,對於南空淺突如其來的這些話感到十分不知所措。

“我爹說,過段時間他就會將南家交給我,而渡笙鏡,也會完完全全的存在於我的腦海里,到那時,他會死去,而我,會成為真正的南家之主。”

南空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寒煙塵眼神驀地一顫,喉嚨似乎有一道苦澀,但他還是強忍着,聽南空淺繼續說,“我爹說,一旦我成為江陵城城主之後,我就不會再回到麒麟門去了,所以,你這次的離開,應該算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和道別了吧。”

不知為何,南空淺說的十分平靜淡然,可寒煙塵卻總是莫名的感到一股悲傷,他有些悲哀的垂下了腦袋,聽着南空淺的這些話,他心裡很不是滋味,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他們終於還是要分道揚鑣,然後各自面對這個世界了嗎?

“你剛剛說,你爹會死……是什麼意思?”寒煙塵低垂着眼眸,內心忽然湧起無限哀愁,想到南空淺說的這句話,他的心就不由得隱隱顫抖起來。

“也沒什麼,人總有一死嘛!我爹那麼老了,這也是人之常情。”南空淺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可是寒煙塵心裡卻狠狠的顫了顫,他不由得心疼的看向了他身旁的這個少年,一直以為,他都覺得南空淺是幸福的,因為他有家,有爹,有那麼多人疼他,寵他,可是如今,他卻覺得他們兩個其實也相差無幾。

人總是會長大的,誰都不可能永遠停留在天真無邪的年紀,那時在麒麟門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過去,註定只能成為回憶,有些路,一旦走上去,便是通向另一個世界,而有的人,命中注定他的路和你不一樣,就算能夠攜手,到最後的分岔路口,也還是會分開。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路。

南空淺視線空茫眺望着遠方,有一種無限哀傷的迷茫,寒煙塵也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臉淡然,假裝輕鬆歡快的語氣,“既然有這麼多憂愁,要不然,我們再去喝酒吧!”他扭頭看向了南空淺,而南空淺聞言也望着他。

“不醉不休,怎麼樣?”寒煙塵挑眉,而南空淺不由得一笑,點了點頭,“好啊!”

琉璃鍾,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烹龍炮鳳玉脂泣,羅幃綉幕圍香風,兩人坐在城中一處不起眼的小酒館裡幹了一杯又一杯,接二連三幾杯醇酒下肚,他們臉上都開始浮起了一絲醉意,可兩人依舊不依不撓,彼此倒酒,而夜空中,連月色都開始顯醉。

一杯酒,一杯愁,說道不明是離愁,南空淺喝着喝着,酒醉人,人也開始自醉,他的眼眶不禁濕潤,一滴又一滴的眼淚落入酒里,融為一體被他一飲而盡。

而寒煙塵雖然與之同醉,可腦子裡依舊清醒的很,他看着南空淺無助而難受的樣子,心裡也十分不好受,但是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他,只好繼續悶着頭喝酒,一言不發。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很快,夜色便深深的暗了下去,大街上行人寥寥,多半都已經回家睡覺了,而寒煙塵扶着南空淺一步一步的走在這江陵城的大街上,腳步踉蹌,搖搖晃晃,明明視線一片模糊,可還要假裝什麼都看得到的樣子,一步一步的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