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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拿出一個布包,一打開,就見銀光閃閃,竟是針灸包。

他手中捏住銀zhēncì入穴位,運用手法,以調整破碎的筋脈。

又用艾絨搓成艾條或艾炷,點燃以溫灼穴位的皮膚表面,達到溫通經脈、調和氣血的目的。

這過程老者做的極為熟練,一看就是長期運用。

老者每扎一針,都會用手指輕輕轉動一下。

耳針法,頭針法,眼針法,手針法,足針法,腕踝針法。

一個多時辰後,老者竟把白羽紮成只刺蝟。

遠遠看去,這銀針像是一朵朵梅花排列在皮膚上。

即由五根或七根針結成叢針,彈刺皮膚經絡穴位,這就是老者的成名絕學,梅花針。

老者給白羽施完針後,又去看看另一邊的雲沐陽。

老者伸手先給他把脈,他突然緊皺眉頭,不可置信的再次伸手摸了上去。

“咦?有趣!”

老者的視線在雲沐陽和白羽之間來迴轉動。

他忽然點了點頭,怪不得床上的姑娘只有內傷,原來竟是給他運功逼毒。

在他給雲沐陽包紮的時候,正好瞧見他眼角的血淚。

“難得一對有"qing ren",就這樣讓他們陰陽兩隔,實在是太可惜了。”

只見老者手指飛舞,銀針刷刷的落在雲沐陽的身上。

又過了半個時辰,老者滿頭大汗的坐在一邊喝茶。

“病也看完了,答應我的事應該辦了吧?”

他伸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水,翹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當真讓玉衡很無奈。

“這位老大夫,不知帶您來的人答應了你什麼條件?您說一下,小子這就去辦。”

玉衡在屋裡待了這麼久,也知道他是一位隱士高人,當然不會在他面前裝大頭蒜。

“聽說你們樓里有百花釀,兩個人二十壇,先拿兩壇來喝,剩下的等我有空再過來取。”

一身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一提到酒,立馬就像變了一個人。

“老大夫請你稍等,我立馬讓人去取。不過,這位姑娘身上的銀針什麼時候能取下來?”

玉衡偷偷的瞄了一眼白羽身上的銀針,嘴角猛的抽搐起來。

這都紮成刺蝟了,也不知道拔針後會是什麼樣子,篩子嗎?

“她身上的銀針,起碼得停留兩個時辰以上,不然她枯竭的內力,將會永遠失去。”

聽了玉衡的問話,老者涼涼的瞟了一眼白羽身上的銀針。

“小子,這就讓人去拿酒,還請老大夫多等候一陣。”

玉衡沖老者施了一禮,走到門口叫人取酒。

話說嗜血樓的總部在哪裡,wàiwéi成員都不知道。

取酒的人不到一個時辰就跑了個來回,那麼,他的總部離京城也不會太遠。

一個半時辰過去了,最新睜開眼睛的竟是雲沐陽。

“羽兒呢?她在哪裡?”

他睜開迷茫的雙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白羽。

他像瘋子一樣四處張望,唯獨忘了他的身後。

正坐在老者對面的玉衡,看他這樣在乎白羽,原本埋怨的心,瞬間理解了。

他指了指雲沐陽的身後,低聲道:“在你身後。”

雲沐陽馬上回頭,看到如破布娃娃一樣的白羽,心疼的他用力捂住胸口。

他的心止不住狂跳,這是第二次白羽為他受傷。

他清楚地記得,白羽寧可犧牲自己,也要救活他的信念。

有一個女人這樣對他,怎能讓他不動容?

躺在床上的白羽安安靜靜的,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潑。

看着這樣的白羽,他的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攥着。

他的心要裂開了。

他的呼吸要停止了。

他的頭腦要不能思考了。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他陷她與危險之中?

是他不夠狠?是的!他對敵人不夠狠毒!

他發誓,從今天開始,不許任何人傷害白羽一根頭髮,否則他要他們全家陪葬。

昏迷中的白羽,此刻正陷在迷霧中。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又要去往哪裡?

她只知道心中還有一件事放不下,但又想不起來是什麼事。

這裡迷霧重重,完全找不到東南西北。難道是她死了?這是天堂還是地獄?

她走在全是迷霧的路上,漫無目地的一直走一直走。

難道是她做壞事做多了?無論天堂和地獄都不願意收留她?

忽然間,迷霧散去,她看見眼前的高聳入雲的建築,心裡莫名的產生拒絕感。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適應,在她潛意識裡,她生活的地方,不應該是這樣。

可那熟悉的街道,又讓她一陣迷茫,這裡確實是她的家鄉,可以什麼她的心不在這裡?

她感覺她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可以讓她以命換命。

這時天空中飄起了毛毛細雨,但並沒有打濕她的衣裳。

她低頭一看,她身穿鵝黃色的長裙,領口和袖口上還綉着幾朵粉紅色的小花。

好土啊!這是誰在惡搞她?在哪找來的古裝衣服?

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低沉的男聲,那穿過整個世紀的聲音,像是在跟她訴說著什麼。

她側而仔細聆聽,好熟悉的聲音啊,彷彿在哪裡聽過。

“羽兒,如果註定陰陽兩隔,我希望活着的那個是你。”

白羽不再向前行走,她歪着頭仔細思索,這是誰的聲音。

“當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說要帶我回家。或許就是那個時候,我已把你深深的種在心底。”

白羽聽着聽着,腦海里突然閃出一些片段,這是她的記憶。

“就在那以後,我每天都在想着你,想知道你的事。”

突然耳邊的聲音斷了,只留下哽咽和嘆息。

她伸手捂住胸口,心在痛!她的心為這個男人而痛。

“你到底是誰?”

她低低的喃呢,聲音小的,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第一次你為我受傷,我無比震驚。每當看到你小小的手上,印着那深深的疤痕,我就心如刀絞。”

耳畔的聲音再次傳來,她伸出手來。右手掌心處,清晰可見的疤痕留在那裡。

“這次你又為我受傷了。羽兒,看見你安靜的躺在那裡,我都恨不得殺了自己。”

白羽突然想起緣法寺的一幕,她的頭髮出陣陣撕裂的疼。

“啊!雲沐陽!”

她終於想起了過去,想起了白家村,想起了星河鎮,想起了最重要的雲沐陽!

不!她不要雲沐陽傷心,她要回去,她必須回去!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