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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和孔氏猶自震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個孩子,還真是叫人……出乎意料。

“釀酒的方子是我爹在一本雜書上看到的,該是古已有之,不知為何這些年沒落了。因為之前擔心折本,也怕兩位姨母覺得我貪心,所以……”

“你這孩子,這是好事啊!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會釀酒!”羅氏率先反應過來,忙道:“那這酒便留着給你伯姨夫喝吧,左右他不怕醉。”說完又吩咐丫頭換了茶來。

“好,回頭我讓人給兩位姨母家多送些去,那釀酒的方子我還在摸索改良中,等出了那適合女眷飲用的,再請兩位姨母幫忙品鑒。”

“那是自然,韻娘她竟生了個這般厲害的女兒,小小年紀,就會賺錢了,我那幾個孩子,連書都讀不明白。”孔氏感慨道。

現在酒坊紅火了,她們覺得沈秋檀厲害,若是一開始沈秋檀又要弄胭脂鋪子,又要開酒坊,她們大抵會覺得這個十一歲的女孩子年輕氣盛,不知輕重。

“是您太自謙了!”沈秋檀親自給兩位夫人倒了茶,這兩位姨母生的都是兒子,羅氏的兩個兒子一個十八,一個十五,大的定了今年迎親,女家是太常寺正卿陸家的女兒,小的現在也正在議親;孔氏前頭夭折了一個女兒,現在只得一個兒子,不過才十歲年紀,還是玩心未泯的年紀。

那兩位夫人不過略動了動筷子,沈秋檀卻忍得艱難,在沈家她這個大胃王不想掩飾,也掩飾不住,但在外面,她怕嚇壞了這兩位姨母。之前借住在唐家,她是靠着偷偷吃花椒果腹的。如今看着美味不敢痛快吃,倒是有些煎熬了。

一頓飯吃的和諧異常,沈秋檀提出告辭,剛坐上馬車,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她眼珠一轉,那十香居有幾樣蒸菜着實美味,既然沒吃飽,不如改道去那裡吃個痛快?

她美滋滋的到了十香居,運氣好的正好還剩下一個不大的包間,兜里有錢,她連菜單都不看,只吩咐夥計將看家的招牌菜都上來便是。

木香早就習慣了她家姑娘比她還大的食量,那夥計瞪大了眼睛,勸道:“姑娘可是要裝盒帶走?若是不帶走,您恐怕吃不完,我們店雖然叫十香居,但招牌菜可有十八樣。”

十八個菜,不知道盤子多大,不大不小的話應該勉強夠吃,沈秋檀點點頭:“都上來吧,還有那黃米蒸糕先來八份!”

夥計驚呆了,木香一把將人推了出去。

不多時,十八個菜連同蒸糕一起端了上來,盤子不小,桌子就顯得不夠用了,沈秋檀叫夥計又拿了一張小几,挑出來四樣未動過的菜並一份蒸糕,叫木香自己吃,而她自己將門一關,如同風捲殘雲般的將桌上的菜打掃了個乾淨。

“啊,舒坦!”還好自己沒有貿貿然就開食肆,單論蒸煮菜的味道,自己弄出來的還真沒有這十香居的好吃!

一輛黑頂金紋的馬車路過十香居,見門口停了七八輛馬車,最角落那輛掛着個小小的“沈”字,便吩咐車夫停了馬車。

不多時,從馬車上下來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就着一個老太監的手,慢悠悠懶洋洋的進了十香居。

“哎喲,齊王殿下!您好久沒光顧小店了啊!”見是齊王,掌柜的親自迎了出來,殷勤熱情的道:“多虧還剩下一間雅間,您裡面請?”

齊王點點頭,那老太監便道:“帶路吧。”

掌柜忙帶着人向三樓走去,他們在京城開食肆的,尤其這開得十分好的,無論什麼時候都得留下一間空餘的包間,這才踏實,若不然誰知道什麼時候就來個了不得的人物。

齊王生的蒼白,看着很是孱弱,遇風就倒,卻不是瘦弱,那老太監將他扶進了最豪華的雅間,他往鋪着軟墊的背靠椅上一坐,竟然顯得椅子有些小了。

掌柜悄悄的關了門,也不敢問齊王殿下要吃什麼,只照着往常的幾樣上便是了。

雅間里,老太監給齊王倒了水,又摸了摸杯子的溫度見不冷不熱,才給齊王端過去,齊王懶懶的道:“對面是誰?”

那老太監一躬身,將門一開,附耳對門口的一個黑臉護衛說了什麼,不多時那護衛便回來稟告道:“好似是沈家的姑娘。”

此時,沈秋檀酒足飯飽,頗有些心滿意足的開了門,預備離開,而那護衛稟告完,也開了齊王雅間的門往外走。

兩個雅間相對,又都開着窗戶,雙門同開,一陣穿堂風悠然而過。

齊王皺了皺鼻子,對面飄來殘羹冷炙的味道,還有一股沖鼻的脂粉香,讓他有些隱隱作嘔,可似乎……其中還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沈秋檀走得很快,轉眼便下了樓,齊王眉頭一皺,眼中光芒明滅幾度變換。

…………

七月十九。

沈府親朋滿座,十五歲的沈秋梅紅着臉,完成了及笄的儀式。

沈晏海並王氏端坐主位,姚氏為正賓,沈秋桐為贊者,沈家在京中的族人並老楊氏的娘家人謝家、薛家,以及嫁在京城的其他幾個沈家女一起觀禮。

及笄對女子來說是大事,意義非凡,沈家是將能請的人都請了,連沈長松和沈長柏也向書院告了假。

過了年,沈長松已經十五歲了,還沒有議親,據說要等今年秋闈下場,先考上舉人,再考慮議親。

他是嫡子,姚氏為了教導這個唯一的兒子,耗盡了不知多少心血,才讓他有了如今的成績。而他,也確實是個有志氣的,只是聰明和才氣稍顯不足。

但對於有些來人來說,已經是足夠了。

他身量不高不矮,遺傳了沈老侯爺的好模樣,面相周正,看着就是個端方君子,更兼之他身側的沈長柏身姿怯懦,更顯得沈長松挺拔俊俏。

真是個昂昂丈夫。

謝春菲羞得滿面通紅,下意識的拉了拉自己姐姐的袖子,卻見自己姐姐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沈長松。

她鬆開了姐姐的袖子,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