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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苦命的孩子啊!”

我正在做一個夢,夢裡的他不再那樣對我冷漠,反而要我坐上他的馬車:“晨曦,我是很想知道她的一切,但是我想跟你一起去找答案。”

而夢中的我,不再是那個叛逆而倔強的晨曦,溫柔的連我自己都感嘆:“我願意陪你一起找,你可以把找到的最好的東西獻給她,但是我卻可以陪你同甘共苦。”

不知道怎麼回事,馬車開動起來顛的我的屁股好疼好疼,可是我卻溫柔的沖他笑着,用笑容來掩飾身上的疼痛。我不在乎你對她有多好,我也不稀罕你的呵護,我只要能在你身邊——哪怕為你挨疼,為你受傷,也甘之如飴......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的那個夢境卻真成了我以後愛情的寫照......

“不要吵,不要吵......”耳邊的哭聲哭得我好煩,我好不容易才在夢中看見了他,好不容易他才答應讓我相陪。我不滿的扭動了下身子,夢裡疼得火燒火燎的臀部抽搐般的疼了起來,疼得我再也沒法子做好我的美夢:“啊——”我尖叫着想坐起身,不料卻換來更為劇烈的疼痛。

“快,快別亂動。”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額娘哭的紅腫的眼睛:“孩子,很痛是嗎?快躺好,等上完葯就會好些的,你也真是的,為什麼非要跟你阿瑪堵那口氣?”

“我那不是賭氣,我是......啊——”為了防止我在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再讓我傷上加傷。一旁地奶媽狠心毫無預警的將金創藥粉灑在我被打的傷痕纍纍的臀部上。我疼得像一條小魚一樣彈跳起來,剛才的豪氣干雲被疼痛折磨的只有掉眼淚的份,那還能再說出半句話。

“知道疼就少說兩句。”看我這樣額娘也不好受,用手絹按了按眼角,女人在家中一向沒什麼地位,她也只能在一旁干著急:“待會上完葯,叫丫鬟扶你去你阿瑪那裡服個軟。要不有你地苦吃。”

“我不——”早有心理準備奶娘又會用那個陰招制止我的抗議,我先深吸了幾口。雖然藥粉灑在傷口地刺激依然讓我疼得兩腿打顫,但是這次我卻沒有尖叫不止,而是艱難的吐出我的堅持:“我是不會去選秀的,我要嫁,就嫁我自己喜歡的人,誰也沒法子逼我。”

“哎——”額娘長長的嘆了口氣,知道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她再怎麼攔阻也沒有用。只好掩面出去。

奶娘這才湊過來,從小到大她是最疼我的,不過這一次她也不站在我這邊:“格格,這次是你不對,雖然老爺下手是重了點,但是格格這次卻是是很傷老爺地心。”

傷心,難道他為了逼我去選秀去討好那些腦滿腸肥的阿哥,就不傷我的心了嗎?

見我沉默。奶娘又開始手上的上藥工作,雖然我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悶哼了幾聲。

“格格昨晚上沒回來,老爺飯都沒吃就派人到處去找,老爺其實還是疼格格你的,格格怨老爺對大格格太絕情。其實那是錯怪老爺了,老爺那時候身上背負了全族人的性命,那樣做也是不得已的。”

上好葯,我的冷汗已經把被褥給浸濕,奶媽憐惜地擦去我臉上的汗水:“格格,現在咱們府上比不上以前那麼風光了,因為大阿哥的事情皇上可是時時刻刻盯着咱們呢!格格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禍及全族啊!”

“我自己犯的錯,我自己去領罰,不會連累他老人家!”我賭氣說道——若是能自由自在的跟自己心愛地人在一起,哪怕就是一天。哪怕立刻就會被賜死她也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小姐。你是不是心中有心上人了?”奶媽是過來人,聽我這麼一說。立刻覺察到了什麼?

“哪有?怎麼會?”我急忙想爬起來解釋,連牽動傷口的疼痛都顧不上了:“奶媽,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尤其是阿瑪。”

看我疼的小臉都皺在一起了,卻還堅持坐起來拉住她的袖子求她,奶媽也心軟了:“好了好了,既然沒有,你幹嘛還叫我不要出去亂說?你是怕老爺知道了會為難人家吧?”自己被打成這樣都不知道顧惜,卻擔心別人會不會受到自己阿瑪的一絲半點的折辱,這不是動心了是什麼?

“奶——媽——”撒嬌的喊了一句,晨曦恨不得把頭藏進被子里。

真的是羞死人了,最可氣的是現在自己滿眼睛裡想地都是他,幸虧沒被奶媽看穿,否則......

在等了三天都沒等到我有任何悔過地表示後,阿瑪終於對我失去了耐性。三天後的一大早,因為傷勢尚不能起身地我,就在額娘的淚水中被從床上強行拖了起來,丟進下人住的院落里。

“誰也不許求我,既然她不願意履行身為一個格格的責任,也就沒資格再享受格格該享受的一切!”

我閉上眼睛,粗暴的拖曳過程中好幾次我的傷處都被重重的撞在青石板上,我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呼出聲——我知道我的阿瑪再逼我,他從小打到那麼嬌寵我就是為了今天,他註定我吃不了這個苦。

所以我不能服輸,我的任何一個示弱都會讓他更加看輕我,我要用實際行動讓他知道我是絕不會屈服的。

我縮在陰暗潮濕的小屋子裡,身上蓋的是泛着霉味的被褥。臀部的傷,因為今天的撞擊,又裂開了。我咬着髮辮,哆嗦的解開衣服,僅僅這個動作。我就疼得全身冒冷汗——因為我不再是格格,所以我也不能享有格格該享受的待遇,包括好地療傷葯。

我端起床邊放着的刺鼻的黑乎乎的便宜藥粉,幾乎都認為這應該是毒藥。可是沒辦法,我的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端起葯,咬緊牙關。將它一股腦的倒在臀部地傷處。

“啊——啊——”強烈的刺激一如我所料,我不受控制地在床上翻滾。以至於一屁股摔落在地上。暫且不論臀部再次受創的疼痛,單單說好不容易狠心灑在臀部的藥粉又被我滾落不少就足夠我大哭一場了。

“格格,格格!”奶媽衝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狼狽的我。

“奶媽,嗚嗚,奶媽!”儘管我一向堅強,但是這幾天我受得罪實在是太多了。

“不哭。不哭,奶媽來幫你上藥。”看着床邊碗里的藥粉,連奶媽都忍不住要埋怨老爺狠心了——居然用的是街上用來給牛馬治傷地兩文錢一包的劣質藥粉,這麼霸道刺激的葯,連畜生用了都會忍不住哀號,何況是從小到大都沒受過苦的格格?

只不過,已經裂開流血的傷口必須止血:“奶媽那裡還有葯,奶媽這就去拿。”

“不用了。奶媽,窮人可以用這個,我也可以。”我很費力的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用於剛才的折騰,我的力氣已經快被用盡,以至於我地屁股又從新與地面做了一次親密接觸。

“嗚嗚——”舌頭被咬出了血。我才制止住自己又一次慘叫出聲,但是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和着汗水滾落下來。一旁的奶媽趕緊衝過去將我扶起從新在床頭趴好。

“格格,你真的要跟老爺賭這口氣嗎?你受了這麼多苦真的值得嗎?”奶媽心疼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值得。”我喘息着,但回答地卻是堅定無比:“奶媽,你不用幫我上藥,我自己來,我既然選擇走這一步,這早晚都要學會的,你回去吧!”

“格格!”

“我已經不是格格了。”在奶媽為我關上門後,我最後一次告訴她也是告訴我自己。我將要面對的事實。

為了防止自己再忍不住翻滾落地。我只好笨拙的拿繩子將自己的雙腿捆在床上,然後用麻布堵住自己的嘴。再將剩下的葯一點點的均勻抹在臀部的傷處上。

“嗚嗚嗚。”儘管嘴被堵上了,但是依然會有破碎的呻吟從我地嘴中溢出。每抹一下藥,我都要翻滾掙扎多時,幸好我事先綁住了自己,不至於又滾到床下去。中間我痛得昏厥過一次,不過那僅僅是一刻鐘功夫,緩過勁來地我又繼續手上的工作——

我知道,我地阿瑪跟我同樣倔強,所以他也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

“啊,格格!”苒翠看見被撞的倒在地上的我,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將我扶起來。

“你不用這麼害怕的,更何況我已經不是格格了。”僅僅又再養了五天的傷,果然如我所料,就有管理雜役的嬤嬤領我去領差事——我阿瑪是行伍出身,治家就跟治軍一樣嚴,他說要把我當做粗使丫鬟,就沒有人敢放水。

於是我拖着傷,每天還沒有天亮就要去打水,然後是洗衣服,劈柴,打掃......劣質的傷葯加上根本沒辦法好好休息,以至於我的臀部在一個多月後的今天,依然還有些青腫沒有消掉。

“可以扶我起來嗎?”幹了一天活,我早已經疲累不堪,再加上我可憐的臀部剛又不小心磕在尖銳的石子路上,我一時間疼的沒力氣爬起來。

“好的。”剛把我攙扶起來,苒翠突然尖叫了起來,我順着她的視線望去,一瞬間臉色蒼白——原來我剛剛端的東西已經被撞在地上打碎了。

一個瑪瑙果盤,換做我是格格那會,就算打碎了一百了,不過是一笑了之,但是我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粗使丫頭。而我阿瑪現在唯恐找不到機會來挫我的傲氣,我這下是受罰定了。

“格格,格格,你就說是我打碎的吧!”苒翠跟了我一場,不忍心看我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我好歹是夫人身邊的大丫環,就算要罰,去刑房領幾下板子也就過去了。”

“不用了,你只是撞到我,盤子確實是我沒拿穩。”逃的過這次,逃不了下次,要想贏我阿瑪,沒有這點勇氣是不行的:“我會自己跟總管說的,你不要聲張,就當你今天沒見過吧。”

我收拾好碎片,回想起前陣子每天要將自己捆綁起來上藥的日子,心中一陣哆嗦。炫目的陽光照在我身上,一如那天我們初見,他堅持的神情彷彿又給了我無數力量——伊爾根覺羅.晨曦,你能行的,你一定能擺拖政治婚姻的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