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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氣轉涼,但是身上厚重的盔甲還是壓的我喘不過氣,我苦笑了一下——這算是另一種的關心嗎?雍正帝居然把他用來保命的貼身軟甲都送給了我?

還是,城外的大兵壓境確實給了他不小的壓力?

不過這種關心我消受起來很難過,我捏了捏酸痛不已的肩膀,再一次詛咒自己這天生的勞碌命——自來到這裡我就沒有一天是清閑的,這倒好,連戰場我都要親自出馬。

“綺雲!”

深怕在那些沙場老將面前丟臉,我強撐着這麼厚重的盔甲,故作輕鬆的正要上馬,十七阿哥卻在這時候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不是告訴雍正,不讓他知道嗎?“你派人跟蹤我?”那,他是不是也知道那日我在暢春園對他的皇阿瑪做了什麼?

“不要去。”猛拉了我一把,我的小身子骨本來就不堪重負,差點就要被他拉散架了:“這一次不比以前,皇位之爭,就算十四阿哥以前對你再怎麼用情,他都不可能......”

“這我知道,難道在你心中我只能依kao美色度過一次又一次難關?”我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我介意,因為他說——皇位之爭,就算對我在用情都不可能放過我。

十七阿哥,將心比心,如果你為了皇位,你是不是也會像你說的那麼理所當然般——

掃清我這個障礙?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你們出去準備。大軍馬上出發。”我揮手打發打算留在這裡看好戲地武將——我知道,他們不過礙於命令服從於我,卻在心裡,誰也不服我這個女人!

“十七阿哥,你應該知道你阻止不了我,自我將晨曦的屍首送回來時你就應該知道你無法再阻止我。”你是八阿哥的人,我所能做的。只能是用手中的權力逼雍正不敢動你,除此之外。我再不能為你再做什麼。

“綺雲,難道是真的,皇阿瑪晏駕之時你真的——”不敢相信,這樣地話他連說了都認為是褻瀆:“你真的就在他身旁?”

“千真萬確。”你可以接受嗎?如果你不接受,我能下得了手殺你滅口嗎?而你——而你,忍心逼我做這樣地抉擇嗎?“我不只在場,而且只有我一個人在場......”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吧?

“不。不可能,你怎麼能夠......”幾乎站立不住的倒退了好幾步,最後十七阿哥還是依kao背後的書案才能夠我穩住身形:“你一定是在騙我的,我知道你是因為晨曦的事情怪我,你一定是故意來氣我的!”

“我也想,十七阿哥!”如果可以選擇,如果康熙不是步步相逼,我真的也想陪着你父慈子孝。可惜我沒有選擇。歷史如此,不攪亂這灘渾水,不乘機大權在握,以後同樣地事情會繼續發生。我的性格,絕不是坐以待斃的那一種。

“為什麼你不否認,為什麼你不象以前那樣騙我?我都可以自己騙自己。我告訴自己我看錯了,我告訴自己你絕對不可能去做那樣的事情!”淚光閃動,揪痛我的心扉——那裡面載滿的不是痛恨,而是濃濃的痴迷跟痛楚:“我好像自己現在可以恨你,就算耗盡我全部生命我都想自己現在可以恨你,可為什麼我會那麼沒用?我明知道其實那些都是真的,卻還要忍不住跑來阻止你去送死?為什麼?”

我也知道為什麼到了今天你也可以不恨,我現在才知道能夠去仇恨也是一種幸福,而不是今天像十七阿哥那樣,讓你子地靈魂被愛戀跟痛苦來回撕扯......

“對不起。十七阿哥。”此時此刻。語言是那樣的單薄無力,以至於說出這句對不起後。我幾乎要羞愧的鑽到地底下去。

輕輕的抱住他的腰——他長大了,我現在只能到他的肩膀,但他在我心中,永遠是那個需要踮着腳才能給我撐傘地小阿哥。踮起腳,我學着他當年的模樣在他的脖子上輕輕的印下一個吻。

“不要去送死,求你。”

“擋不住十四阿哥,他一旦進京死的人會更多,你也不能倖免!”

“你是為了我嗎?”

不想他再為了這個話題痛苦掙扎:“不是,是為了將來。”我們的將來,不過我不想你再跟我一樣去背負。

“不要去,十四阿哥跟你無論誰倒下,你都是最受傷的人,你要去——否則,我會恨你!”

“你應該很我的!”嘆了一口氣,我將早已沾染迷藥的手帕捂上他的口鼻:“因為,我也恨我自己。”

隨手將手帕扔掉,我強撐着大步走出軍帳:“出發!”

如大家所料,也如我所料,我擋不住大將軍王,確切說他地四十萬大軍,真地是勢如破竹,根本沒法子抵擋。

“怎麼樣了?”

“將軍,我們——我們撤吧!”右翼將軍受不了了,“大將軍王親自上陣,我軍根本沒有大將可以抵擋,左將軍,左將軍他......”

“取兵器來,我要親自會會他!”這五萬軍隊可是我以後的老本,我才不會那麼傻地拿去跟老十四拼掉,對我有什麼好處。

“大將軍萬萬不可!”右將軍嚇的立刻磕頭如蒜倒,我想臨出發前,雍正一定叮囑過他,千萬不要讓我冒險。

“滾開,這是軍令!”我不理會他,自己拿起旁邊的大刀就要出去,誰知大刀太沉,我差點被帶的趴倒在地上。

“可是皇上說過......”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那把大刀我左看右看都只能當做是擺設,無奈之下我只好放棄,改拔出掛在大帳牆壁上的腰刀:“你再敢阻止,我就治你動搖軍心之罪!”

來到陣前,我才發現雍正跟十七阿哥的擔心是對的,在戰場之上,十四阿哥已經不是一個對我情深意重的十四阿哥,而是一個煞神。那凌厲的眼神,那滿臉的殺氣,在這戰雲密布的沙場上,居然有入無人之境。

來到這個滿是斷臂殘肢的地域,我才知道我原來強裝的自信不過是虛張聲勢——我真的,真的有可能,就長眠在這個戰場上。

“綺雲,是你?”

我一個恍惚,十四阿哥已經來到我面前,我才發現論武藝我們真的差了好遠。不過還好,他還認得我,刀鋒一轉,便可憐了我身邊的親衛。

“四哥他身邊沒人了嗎?居然要讓一個女子替他出戰?”

鮮血濺落在我的臉上身上,沿着我的下巴緩緩的滴落,但是我連頭也不偏一下——這是我跟他的戰場,我就算技不如人,也不能怯懦。

見我不答話,十四阿哥又補充了一句:“還是,他想用美人計?不過十四爺我沒那麼好說話,江山我也要要,美人我也要要,該我的,誰也別想搶!”

皇位該是你的嗎?

我突然想起來,康熙本來確定的繼承人確實是他沒有錯——是我因為歷史有了偏見嗎?因為歷史記載是雍正即位,所以我剝奪了他的權利,一而再再而三阻止他,是我食古不化嗎?

只不過一瞬間的反思,我又恢復了常態——可能我只是不想讓康熙他得償所願吧!不管怎樣,我已經做了,今時今日,我已經沒了第二種選擇:“這一刀算不算美人計?”

腰刀斜劈而下,卻被他手中的金刀彈開,力道之大,險些將我從馬上給震下去。我喘息着穩住身形,右手被震得已經發麻,樣子看上去狼狽不堪。

要是我有陳淮風那份身手就好了,我不斷的在心中咒罵自己這幾年的疏懶——看上去十四阿哥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剛才我的胳膊怕早不能要了。

“回去,你不是我的對手!”看我狼狽,他也不好過,但是多年努力就要付諸東流的仇恨,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如果我說不呢?”

“綺雲,你不要逼我!”

對,我就是在逼你,我要讓你知道,你就算得到了江山,你也註定得不到我——我們早就錯過了,你在怎樣努力也沒用!

“再來!”

有了剛才的經驗,我下刀要小心得多,不再敢跟他硬碰硬,而是避開他的大刀,近身攻擊他的要害。

也因為剛才的經驗,十四阿哥也不敢用他的刀跟我硬碰硬,而是大刀有意避開跟我短兵交接,試圖用腕力將我手中武器奪下。

因為雙方都有孤寂,反而無法顯示真實實力,到顯得我跟他兩個旗鼓相當。反倒是跟着我前來的右將軍看的津津有味,後悔先前看輕了我這名女子。

不過兩邊一旦膠着,十四阿哥那邊的人可就急了——調動大軍回京,不管有什麼理由,在古代任何朝代都算是謀逆。兵貴神速,若果被我拖在這裡,等到各地勤王的軍隊一到,他們只能束手就擒。

本來,我也就是賭十四阿哥不忍心對我下狠手,希望能拖到救兵到。不過我忘了十四阿哥可能不忍心,但他的手下軍士卻很不能將我碎屍萬段。

一隻黝黑的箭頭不知什麼時候瞄準了我,就在我一刀撩開十四阿哥戰袍的時候,帶着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向我急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