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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片開滿火紅花朵的草地...

黑夜的上空突然燃起漫天的火光,如流星飛逝,照的天空通亮。無數火星劃空墜來,四處濃煙瀰漫,快要看不見方向。

兩個男孩朝這裡拚命的跑來。他們的臉上不再有歡笑,有的只是不符年齡的沉重與憂傷。彷彿是剛從修羅場上逃出,血污沾滿着他們一臉、或者是全身。

哥哥緊緊拽着弟弟,手裡握着一把與自己身高相差無幾的長劍。吃力的奔跑着。“哥哥,曜朦好害怕...我們會死嗎?...像娘親那樣,死在那些人類的手裡...”小男孩的臉上明顯淚痕未乾,因劇烈奔跑,努力喘着氣,斷斷續續問道。

哥哥的身子抖了下,沒有停下,繼續拉着弟弟往前跑着,眼裡是堅毅蟄冷的目光,道:“曜朦不要怕,哥哥會保護你,你不會有事的。哥哥絕不允許那些人類再從我身邊奪走任何東西...”

“妖畜哪裡逃...”殺喊聲殘酷追來。

小男孩聞聲面陷驚恐。哥哥左右一看,緊急道:“曜朦你快躲進那草葦中,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聲,知道了嗎?”

“不,曜朦害怕,曜朦要和哥哥在一起。”

眼見那疾光快到眼前,哥哥二話不說連忙把小男孩拉到草葦間,閃身往另一頭跑去。期望引開敵人。可沒跑多久,那光亮一現,出現兩個年輕男子。先是一個作僧衣光頭,再是一個作道袍素衣的男子。

“阿彌陀佛。”那僧衣男子單手豎立,手中珠串金光忽閃,飛身如繩。轉眼便套住了小男孩的哥哥。小男孩見哥哥被那珠串套住,用力掙扎,表情難受,動也不得。他害怕的揪緊了衣擺。接着只聽道袍男子來到僧衣光頭旁,朗笑贊道:“無凈兄好快的身手吶!”

“文墨兄過獎,若不是你半路為除掉紅頭怪,讓我先行追來,定不會慢於我才是。”僧衣男子謙恭笑道。

“無凈兄,你太自謙了。”扭頭看了身前的男孩一眼,道袍男子笑道:“這次你可算是在各大門派前立了大功一件啊。”

僧衣男子擺擺頭,又是一聲“阿彌陀佛。”微微一笑,道:“此妖畜乃你我二人合力所捉,無凈且敢獨自邀功。還是先將它帶回,於各門商議後處置吧。”

“無凈兄,所言甚是。待你我將他抓回交予各門會審,定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剷平了它妖族...”道袍男子正說著,卻被男孩譏笑一通:“虛情假意,惺惺作態。難怪父皇說你們人類都是人面獸心,還不如我們妖類。”男孩聽着他們要抓他回去,暗叫不好。口上嘲諷的當下,雖然身子被佛珠束縛,跌坐在地,暗中腳下悄然退了退,叫囂道:“禿頭和尚、臭驢道士,我告訴你們,你們快放了我。否則待我父皇回來,要你們好看。”

“哈哈,小小妖畜,口氣倒不小。看我們捉了你回去,你父皇還不向我們磕頭告饒,豈還敢在我們面前放肆。”道袍男子說完,與光頭和尚忍不住大笑起來。

男孩心中切恨,但見對方的注意成功鬆懈,倏站起身往旁邊跑去。與時只聽一道厲喝:“妖畜,休要逃走。”

遠處,“哥哥...”小男孩突然失聲驚叫,衝出了草葦。只看見哥哥被那道袍男子一掌,隔空擊飛了起來,口吐鮮血。然後,哥哥被那男子一把兇惡的捉住,看着他,不住吞吐着血沫,吼道:“快跑...”

“不。嗚嗚...哥哥...”小男孩定在原地,看着哥哥絕望痛苦的眼神,害怕嗚咽起來。

“原來還有一個。無凈兄快捉住他,別讓他跑了,不然後患無窮。”那道袍男子扭頭說道。

僧衣男子本看到這裡有絲動容,可一聽道袍男子說起厲害,恍然回神,道:“文墨兄說的極是,無凈險些壞了大事。阿彌陀佛。”扭頭一肅:“妖畜,休得再逃。”正要追去。

道袍男子忽然痛叫大喊出聲。小男孩奔跑回頭,看見哥哥正死死咬着道袍男子的手臂不放,道袍男子整張臉痛到抽搐,狠命捶打着哥哥,欲讓哥哥鬆口。僧衣男子兩相矛盾下,最後跑了回去,幫忙想法拉開小男孩的哥哥。

望着哥哥眼中的催促,及被對方毆打捶拉的痛得眼淚直流,仍是不鬆口,只為能讓小男孩再多一點時間逃跑。看着這些,小男孩一路狂奔,哭得聲嘶力竭。

床榻前,藍衣陡然望見處於睡夢中的赫煜眼角淌下的那兩行淚水,嘆了口息,用巾帕替他輕柔的拭去,幽幽說道:“二殿下,藍衣這麼做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你。倘若有朝一日你得知這些,請不要恨藍衣。”直到赫煜又安然睡去。藍衣方端起盛水的銅盆,走向了門外。

富麗空闊的寢殿復又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赫煜睜開了雙眼,面容異常的平靜。他走下床榻,向外行去。

當藍衣發現他不見,焦急沿路穿過曲廊,在後花園的涼亭找到他時,不免鬆了口氣。“二殿下,喔不,公子,原來你在這裡啊!”

沒有理會對方的口誤,赫煜望着滿園的春色,怔然出神。只見眼前宛勝人間。放眼看去,迴廊交錯,玉閣樓台,假山石橋,流水峭壁...四處大片大片開着的奼紫嫣紅爭奇奪艷,惹人駐目,觀賞。

“公子,原諒藍衣的失言,你與二殿下的長相委實太過相似,每每相見,即使藍衣極力控制,仍舊喚錯。”見赫煜不言語,藍衣接着道:“此刻,你也一定奇怪為何這裡修建與人間無異對吧!其實,這裡便是二殿下生前常來歇息運功的地方。因為二殿下喜好人間的事物,故而妖王吩咐照人間所建,六百年未曾讓人遷動過一草一木,保存至今。想來公子對此處仍是留有印象,才尋了過來。”

是嗎?是前世的記憶牽引到此嗎?赫煜在心中這樣問着自己。驀然,他掃過那片萬紫千紅,有冰冷的液體從臉上滑落下來。他驚覺撫去,感覺莫名。

藍衣見狀亦是疑惑,不過想想料想對方多是回憶到什麼傷心之事,便再沒作它想,靜靜站立一旁。

又不知過了多久。

赫煜起身,走出了涼亭。藍衣尾隨身後。兩人漸漸消失在迴廊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