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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壁泥濘,她在他身側,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高興地差點忘乎所以。泥潭上空,忽然發出一聲可怕疑問。他們眼看着那團在漆黑里最濃最深的惡臭烏雲之間,冒出兩團銅鈴大眼,散着漆漆烏光,向下方掃視過來。

兩人仰望下,就如兩道聚光化破黑空赫然照向他們,驟時驚得不輕。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們一把緊緊捂住了對方快要驚叫出聲的嘴唇,他一把抱着她側身躲向暗壁轉角。

烏光過後,那團烏雲沒有發現任何可疑,抽身離去。

兩人這才彼此鬆開手,長長出了一口氣。

她回過神來,耳邊環繞的是剛剛伏貼在他胸膛間,他那強勁跳動的聲音。如打雷一般響亮。她從未聽過。忽然間,說不出的,臉頰蹭地泛起了紅暈,竟也起些慌亂。

他剛剛因為情急環抱她腰間的手與衣間好似仍然殘留着她俯身在胸前的余香。以及她那拂過喉間的微弱蘭氣。他的嗓子是怎麼了?莫名的乾燥,口渴起來。

一刻的沉默。

兩人抬起頭,黑暗裡四目對望...

“咳、咳。”這才他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沒事吧!”

“我、我能有什麼事?”她用高傲頃刻間就收住了她的慌亂,急迫地回過頭,依着泥石壁面一步上前:“走吧!我們不是還要尋找天遨嗎?”她的臉上恢復以往倔強的表情,只是那語氣無疑多了些許先前沒有過的柔和。

而他在黑暗下跟着她的腳步邁步向前,絲毫沒有覺察,只回答:“是喔,那我們趕緊走吧!並且我覺得剛剛那天空飛過的玩意挺不簡單的。萬一再被發現,我們可就慘了。”

“呵,算你這木魚頭還有點自知之明。怎麼,怕了?”

“哈哈,笑話,我會怕它,像這樣的妖物,從我下山都不知殺了多少個?我還會怕它,它要是敢來,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十個我滅它十雙。”

他話還沒說全便惹得她撲哧一聲:“呀,還真看不出你還有這能耐啊?”

他得意一笑,真要作答,她狡黠一笑,帶着別樣的芳華,轉身搶道:“那剛剛就奇了,要不是我啟用聖女之力,讓你的法訣得以施用,驟時我們可不是填了那赤夜魔之口?”

她眼看他愣在那裡,滿心滿腦只剩三個大字‘赤夜魔’。眼裡狡黠更深,恍然大悟道:“喔,我知道了,像你們這些修道門派道法向來五花八門,各有其異,一定是要到最最最危險的時刻才能發揮其威力,對吧!”

“厄,厄...是、是的,就是那樣。”他厄了半天,勉強笑道,心中着實一驚。

記得在他還是孩童,剛入門不久,那段時日便是聽聞這個赤夜魔最多,可以說是在門中,各大門派之間鬧得沸沸揚揚,不可開交的地步。據說無人知曉它的來由,甚至包括近到它真身的三分。若不是某日,普海寺里一位化緣小僧路經此境,發現異象通報回寺,恐怕千百年來也無一人知道其所在。

四大門派召集人手,派出多名得意弟子前去查探,悲劇所是凡進入者,皆有去無回,為泥沼所掩,屍骨無存。各大門派悲痛之餘,決心親自出手,斬去此物。可也不知道那怪物由何保護,連同四大門派之首也無法近他真身三分。

好在那怪物從不出穴害人,只存活在那暗洞深穴里。任他人如何牽引召喚,始終不出。倒也讓四大門首苦無對策,無從下手。一時間,此事在門派之間瘋涌流出開來。

但是後來不知怎麼就沒了聲音。那時候他尚且年幼,剛開始還追問師哥們講解關於赤夜魔的下文,後來追着追着也沒了興趣和印象。不過那時候講解最多的版本便是赤夜魔已被收服,關押於四大門派葉劍門伏魔塔中,妖物之地同時被四大門首施法封印,方圓百里列為禁地。

只是年幼至今的他一時居然忘了那曾經赤夜魔的深洞穴地就是藏於這枯壁林。

當初連四大門派之首都無法完全對付的東西,現在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他的額角不由冷汗冒出,突然道:“我想我們還是趕快想法離開這裡吧!你不是想奪去天遨嗎?如果再不抓緊時間,只怕被那些早已到達頂峰的人搶先一步了去。”

他急急走上了前,她不得尾隨他後,“喂,喂...”連喊了幾聲沒有回應,她火大起來:“哼,你這個死木魚頭,我就知道你怕了。好吧!要走你走,我可不走。”

他轉身過來,以為她耍女孩性子,暗道女人真是麻煩,急道:“哎,我的聖女大小姐,聖女祖宗,你就別再嚷嚷了。既然你知道赤夜魔,相信你也應該明白它的厲害,你就快跟我走吧!現在不是磨蹭、玩笑什麼的時候了。那天遨我也不跟你搶了,本來我下山也只是想增長一些見識,來此只為一睹天遨之鋒罷了。你趕快跟我走吧!我感覺那玩意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好像又回來了的樣子。”

“咯咯。”她俏皮的笑了,笑聲燦燦,他從沒有聽過如此好聽的聲音,以至於有些發懵的表情,聽她得意的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木魚頭,你主動放棄與我爭那天遨了。”

“是的,是的。”他連連點頭,可不想才出山就葬送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方,死的這麼沒有價值。

“好吧!”她跨步邁過他身前的同時抬頭得意的看他一眼:“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藍衣的朋友了,你放心,你跟着我,有我藍衣在,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什麼?你保護我?”

他見她轉過臉,表情是認真無比:“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嚇,這女人...他差點跌倒下地,滿臉汗顏:“我沒有聽錯吧!我堂堂一介男汗要你保護?”

“呵,不然還你保護我?”

“那是、是自然。保護婦孺弱小可是我谷中首要責任...”他話剛說一半就被她置一嗤笑:“算了吧!看你這木頭木腦的樣子,驟時只怕連赤夜魔的影子都沒摸着,就淹沒泥沼,我想救都來不及。”

兩人穿行,泥壁所依細小的窄道延伸洞穴底...

他憤而欲要爭辯,忽然被她緊緊捂住了嘴,拉着蹲下身去。

四目向前,俱是驚震滿膛,只見遮住兩人的泥石遠處,洞穴深地,銀光錯錯,耀眼奪目...

一把清輝,任由時光洗禮,月華所照,靜立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