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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姝瀅將知道的葫蘆倒水般告訴赫煜。赫煜喜形於色,附加問她是誰告訴她這個辦法。姝瀅含糊其辭。其實赫煜已經猜到大概。

事不宜遲,赫煜宣來族中四大長老護法,決定入夢一探。怕危險,赫煜沒有答應姝瀅一同前去。倒是磨不過藍衣的要求,最後攜同藍衣一道入境。

赫煜和藍衣的元神化身兩道光亮落到一處。只見昏天黑地,整個天空風起雲卷,地上數不盡的戰後余火,屍橫遍野,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鮮紅的液體染紅大地。

一抹紅色的身影痛苦的捂住雙耳,像一個孩童害怕的蹲在那裡。此人正是妖王。

兩人連喊數聲對方也不見答應,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藍衣待在妖王身邊的時間最長,從小到大無論多大的戰役或者變故,她都沒有見過妖王這樣的無阻。妖王在她的眼中無疑就是強大到刀槍不入的存在。雖然對方行事不按常理,作風邪異,殺伐狠絕。但是藍衣清楚的知道倘若如果沒了這個平日里總對她冷嘲熱諷,遇事從不低頭的存在妖族恐怕早已消失殆盡。

她眼睜睜的看着,心沒來由的抽痛幾下。忘了有多久,原本麻木,如死灰般的心一點點復蘇。她朝他靠近,卻驀然發現有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把她和他阻隔在兩個世界。她進不去,他亦出不來。

赫煜並未在意這些,見藍衣用盡全力無法破除身前這層禁制,上前揮劍幫忙。

如同每次夢境一樣,畫面陡然變幻。赫煜倒習以為常。藍衣似乎不太習慣,臉上有些許的不太適應。

這一次他們出現在妖族的議事廳。

妖王身前的王座上坐着一位身穿華服,面含威怒,氣質不凡的中年男子。男子幾束紅黑相間的頭髮白髮摻雜其上,歷經滄桑的臉龐輪廓分明。如果你認真的觀察,不難發現男子好像很虛弱,不僅額頭虛汗粒粒,面色蒼白非常。

赫煜忍不住叫出了口:“父皇!”

面前,妖王和妖皇就像被隔在另外一個世界,根本就聽不見也看不見赫煜和藍衣。

只聽妖王道:“父皇,你是不是和魔族達成什麼協議,使得他們願意出兵助我妖族擊退人族。”

妖皇無力道:“兒呀,如今我族勢微,人族見機才會選擇對我族下手,如若我族強大,何須靠魔族幫忙,受制於對方。”

妖王手握拳頭,切齒痛恨道:“父皇請放心,兒臣發誓日後勢必壯大我族,再不讓我族受人欺制。”

妖皇擺擺頭,哀痛嘆息道:“你二弟剛離世不久,人族就立馬進攻我妖族,果然是應了大祭司的話,要想妖族繁榮,唯有你二弟方能做到。”

“父皇,為何到頭來連二弟走了,你也不肯相信兒臣一次。”妖王臉色極為難看,質問道。

“兒,不是父皇不相信你,只是大祭司的話從來都沒有出過差錯。你拿着這個。”妖皇的聲音微弱,彷彿說每一句都是用盡全力。他說著,伸出手,手中托着一顆紅光流動的珠子,道:“這是父皇耗盡全身修為方留住你二弟的一抹殘識。你用他定能帶回你二弟。”

妖王神色大變,萬萬想不到父皇為了二弟竟能如此。

妖皇清晰的知道自己大限將至,示意妖王聽他說完,提着最後一口氣,道:“屆時,你兩兄弟齊心協力一定要,要富強我,我族。”話落,倒在王座之上,手中紅珠咕嚕幾聲接連滾動到妖王的腳邊。

藍衣再看向妖王,對方已是淚流滿面,反觀赫煜也好不到哪裡,同樣淚眼滂沱。

妖王拾起紅珠攥在手裡,道:“父皇,我會證明給你看,只有我能振興妖族。不過你放心,曜朦是我弟弟,我會把他帶回來的。”

畫面旋轉。

兩人現身在一片彼岸花海。鋪天的殷紅,妍麗燦目,望不到盡頭。

遠處,來了兩個年輕男子,一個長相清俊,另外一個是光頭的和尚。

光頭和尚大是興奮,沉醉道:“陸笑兄,你果然沒有騙我。你看這些花真美,如果開在人間會是怎麼樣?”

陸笑並沒有心情觀看,不停催促道:“好了,無生,你看也看了,快些走吧!”

無生笑意瘋狂,道:“不不,陸笑兄,我好不容易來一趟,豈能空手而回。”說著,趁其不注意,忽然掏出螢火放入空中。

“咻”的一聲,彩光在夜空煙花綻開。

以至於依照約定趕來的女子身着紅妝,驚見的卻是這樣一幕背叛。

藍衣和赫煜站住黑暗中,她看着曾經的自己,心痛毫無預兆強烈襲來。黑暗的另一端,她清楚的看見妖王一身喜服,追隨而至,刻意隱藏了身影。然而,那時候自己根本無心去察覺。

藍衣看着曾經的自己失望至極,對着陸笑一聲痛苦道:“為什麼!”

“藍衣,不是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陸笑急得面紅耳赤。

“那又是怎樣?你說呀,你倒是說啊!”

事實擺在眼前,陸笑開口,一時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解釋不清。

藍衣悲痛欲絕,幾近肝腸寸斷,絕望道:“陸笑,我恨你,我恨你!”她掩唇哭泣,轉身跑離,突然天空光影綻現,不計其數,流星密集,朝妖族各個位置雷涌馳落。正是大量敵人接訊而至。

“不!!!”藍衣狂絕凄喊。

黑暗一角。藍衣看着曾經的自己,身子顫抖不止,險些癱軟在地,赫煜見狀,攙扶住她。藍衣臉色慘白,推開他的手,示意沒事。與其說這個是妖王的夢魘,或者也可以算是藍衣的噩夢。多少個日日夜夜,她被這個夢驚嚇轉醒。而今,讓她親眼所見,那種清晰直面的痛疼快要將她吞噬。

如果上天能給她藍衣一次選擇的機會,她寧可從未遇見過陸笑,也不願看到全族因她一人過錯,遭受重創。

“為何要背叛我?為何要背叛我。”妖王拚命捶打牆壁,任由手捶打出血也不顧。

“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大祭司要處置聖女。”一長相奇醜的侍衛吒呼跑進殿。

此刻赫煜和藍衣來到妖族的寢宮裡。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他們一路尾隨妖王出了寢宮,繞過大殿,遠遠有憤恨討伐吵雜之聲傳來。那是妖族祭壇的方向。

不出所料。凡是犯錯,犯禁之徒俱要被束縛在妖族祭壇之上的石柱上遭萬民唾棄,受大祭司施以錐心,火燒之刑。

赫煜看見曾經的藍衣神情獃滯,一動不動,仍由幾人將她綁上石柱。應該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妖族的刑罰一向森嚴。審判之徒受萬民唾棄都不算什麼。最痛苦的是大祭司的刑罰。她會在你心下方三寸地方,一根又一根刺入尖細的銀錐,不讓你死亦不讓你活。讓你一遍又一遍嘗以生不如死,勝過錐心的疼痛後,方讓你慢慢體驗什麼叫烈火燒身的滋味。”藍衣面無表情道。

姥姥身為妖族大祭司,假如不出意外,這個位置未來是要傳位於她。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沒有人知道,姥姥心中最佳的人選從來都不是她藍衣,而是姐姐紫衣。可笑的是姐姐卻為了她,死了。從那以後,姥姥恨透了她。不再對她說上一句話。即便現在這個時候,需要姥姥出手刑罰於她,姥姥也不肯開口說上一句話。

果然,還不等妖王飛身過去,一根長長的銀錐已刺入藍衣心口下方。

藍衣看着曾經的自己嘴角夾着肆意的嘲笑。只是望着身為大祭司的姥姥,一聲悶哼,痛苦使得她整張臉蒼白失血,卻倔強的沒有一句求饒。

“住手!”妖王紅光過隙出現在祭壇之上,一把抓住大祭司正要施以第二針的手,甩開對方後,兇狠道:“沒有本王的允許,誰給你的權利。”

大祭司雙手交叉在胸前,彎腰給妖王行一禮,不慌不忙道:“大王,此女雖說乃我蛇族聖女,妖族的繼任大祭司,但是犯了錯就須接受懲罰。何況她為了一己之私,幾乎讓我妖族重創不起。這點懲罰對於她還算是輕了。”

“本王不管,她藍衣怎麼說是本王的王妃,即便要處置也只有本王有權利。豈容你們越俎代庖。不過你們放心,本王稍後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妖王一掃下方,威嚴四震,下方群民噤若寒蟬。說著,妖王不管不顧,解開藍衣的捆綁,一把抱起她飛身離去。

回道寢宮,妖王輕柔的放下藍衣,手中紅光立現,出手如風,替藍衣拔出銀錐。藍衣痛得眉頭打結。

妖王道:“怎麼樣?”

“你不該救我的。”藍衣生無可戀道。

妖王一聲好笑,道:“看來本王倒是救錯了你。怎麼,事到如今,還念着他?是不是需要本王將他帶來,好讓你們重訴衷情?”

藍衣美眸一橫,牽扯到傷口,皺起眉頭,氣不能已道:“不要再跟我提他。我已是罪不可赦,讓我死了倒好,死了多少可以償還些我一身的罪孽。”她淚眼朦朧,覺得自己萬死難逃其咎。

“死了好啊,死了便可一了百了,你是輕鬆了,那活着的呢?還有誰來替他們,替妖族討回公道,報仇雪恨?”妖王眼裡紅光異動,露出滔天的恨意,道:“所以你不能死,本王也不容你死。你得好好活着,來償還你欠下的債。即便要死你也只能為妖族而死,而不是現在。本王再說一遍,倘若你敢死,我要你蛇族全數陪葬。”

藍衣震在當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