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文茵居然哭哭啼啼起來:“姐姐,你不知妹妹現在的處境,就因為之前在眾姐妹的議論中維護了姐姐一句,導致現在其它姐妹認為我是聯合姐姐禍害清蓮姐姐之人。你看我這滿身的傷,我還能,還敢回去嗎?”
姝瀅看着她弱不禁風,滿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和血淤,陷入了猶豫。
文茵再接再厲道:“如果姐姐確實感到為難,文茵不會厚着臉皮,只望姐姐有朝一日見到文茵的屍首,替文茵尋一處寂靜地方埋了便好。”說著,文茵起身就要出房門。
“文茵等等。”姝瀅終究是不忍心,道:“你如果不嫌棄我這裡擁擠,就暫且住着吧!”
文茵旋過身來,喜不自勝道:“姐姐是答應文茵了嗎?”
姝瀅見她樂不可支,不免一笑,補充道:“我們可說好了,等到清蓮獲釋,你便回去。”
文茵跑到姝瀅面前,握住姝瀅的雙手,歡喜雀躍道:“文茵謝謝姐姐。”
“文茵,你我看來年紀相仿,以後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姐姐這個稱呼我實在不敢當。”
“這。”文茵稍有遲疑,道:“好吧!以後我們就以姓名相稱,做一對好朋友或者好姐們,怎麼樣,姝瀅。”
“呃...”姝瀅不知說什麼好。
文茵放開了她的手,面含難過道:“姝瀅,是不是連你也嫌棄我。”
姝瀅緊忙道:“沒有,文茵你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那為何我說什麼,你都好像不在心上,愛理不理。”
“哪有。”姝瀅拉過她的手,微微笑道:“你說讓我們以後做一對好朋友或者好姐妹,我都聽着呢。”
“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好吧!”姝瀅嘴上回答,心裡卻是發愁,發愁到底該怎樣告訴赫煜,讓他這段時間暫時不要再來。這也是為何文茵在說,她在聽的同時,有些晃神的原因。
姝瀅隨即帶着文茵見了藍衣。藍衣還好,讓她自己考慮同意就好,對於她藍衣來說只是多添一雙碗筷的事情。姝瀅反覆思量後,乘着文茵出門不在,她拜託藍衣上殿的時候把文茵暫時留住在她這裡的事情告知一下赫煜,不,她們的曜朦殿下。
她們的曜朦殿下果然沉不住氣,當天傍晚時分,在後殿的一琉璃池旁約見她。琉璃池下彩石遍鋪,映襯池水五光十色,煞是好看!池旁有小石鋪墊形成彎彎曲曲的小道供人行走。因為臨近冬季,小道兩旁的花開得有些凋零。就像人的心情顯得有些落寞。
還好琉璃池側的涼亭,用特製的網紗製作的帘子垂落在涼亭的四方,清晰可見卻密不透風。裡面置上暖石,倒也不覺冬意寒冷。赫煜靜坐在裡面的石桌旁,其上暖過的酒壺一口接連一口滿上,灌入口中,等的有些焦急的模樣。這就是姝瀅趕到後,遠遠看到的一幕。
“來了?”赫煜見她掀開帘子,喜孜孜的坐在他的身旁。明顯是來晚,先賠個笑臉。赫煜的氣立刻消去大半,替她倒上一杯,道:“來,暖暖身子。”
姝瀅也夠豪爽,一杯灌入,當即被喉間的辛辣之感嗆的要命。
“你看你,慢點不行嗎?總是這樣急躁,怎麼樣,好些沒有。”赫煜一邊替她拍着背板一邊有些無奈的責怪道:“算了,這酒你不要喝了,來,吃點這個緩緩氣。”說著連忙拿起桌上的一顆甜果喂到她嘴裡。
蜜甜的味道很快蓋過酒的辛辣,她滋滋笑道:“赫煜,你待我真好!”
赫煜相反有些不開心沉住臉,嗔怪道:“你還知道我待你好,那你呢,你是怎樣對我的。”側過臉,生氣的不看她。
“赫煜,對不起嘛,你不要生氣啦。”姝瀅伸出雙手撒嬌狀搖搖他的手臂,道:“我本來也不想答應的,奈何那文茵太可憐了。”
“我就不可憐。”赫煜撅着臉,像個小孩在發著脾氣。
“可憐。”姝瀅偏頭瞅着他,狀若憐惜道:“我家赫煜當然可憐呢,這不上天派我來了嗎?有我在他身邊,相信從此剩下的都是光明無限。嘻嘻。”
“你倒是能說。”赫煜轉過頭,報復性雙手掐住姝瀅的小臉,道:“那你最後還不是同意了。”
“疼,疼。”
赫煜趕快放開手,懊惱道:“掐疼了嗎?我沒怎麼用力呀?”
姝瀅噗呲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啊!你竟敢戲弄我。”赫煜虎着臉,道:“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說著,張開魔爪,朝她腋下腰上癢處撓去。
“哎呀,哈哈,我錯了,我錯了。哈哈,赫煜你就饒了我吧!哈哈...”
涼亭立時一陣笑語歡樂。
待赫煜收手後,姝瀅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此刻,姝瀅粉面微霞,喘氣之間,俏麗動人。赫煜一把拉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四目相對,情深意濃。赫煜摟住她的腰肢,仰頭吻了上去。他的吻總是那樣強勁而霸道,使她甘心沉淪在他的甜蜜攻勢之中。
再分開,姝瀅又是一陣喘息,依在赫煜的肩頭。
赫煜神情異樣的溫柔,用不容反駁的口氣道:“我不管,既然我不能去你哪裡,你便夜夜來我宮殿。”
姝瀅軟軟道:“這怎麼可以,現下有關我的風波稍稍停了一些,若是被人看見,豈不又是一番言論。再說,文茵日日與我同居一室,我如何能抽出時間前來。”
“那便想法讓文茵回去。”赫煜想都不想道。
“那怎麼行。”姝瀅坐直腰板,正色道:“赫煜,你是沒見到文茵今天剛來的時候,滿身的傷淤。全都是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姐妹給欺負的。倘若讓她現在回去,豈不是置她於危險境地。”
姝瀅又道:“對了,文茵告訴我,她就因為曾經在其它姐妹面前替我說上一句好話,遭連她們口口聲討,說是她聯合我禍害了清蓮。赫煜,你告訴我,清蓮到底是犯了錯,還是真的因為我才會...”
“難道你忘了清蓮是怎麼對你?”赫煜不悅的推開了她,站起身,不高興道:“真搞不懂你還去關心她的死活幹嘛。”
姝瀅見他的反應,心中多少有了分曉。她道:“實話說我很不喜歡清蓮,但是清蓮固然有錯,罪不致此。割她舌頭,罰往奴役處,這樣的處罰對她來說實在太重了。”
“太重了?”赫煜一聲冷笑,看向她道:“難道你是在質疑我的行罰決斷之力?”近來關於他放任兇手——姝瀅的上討快要堆滿他的殿台。他頂着壓力不管,平日還要處理族中大小事務,包括為阻止人族意圖挑起戰亂的事情作準備,已經是精疲力盡。不想,他隨手處罰一個舞樂還要被她拿來指責。
是,赫煜他承認處罰清蓮不乏有責怪清蓮之前故意挑釁為難姝瀅的因由,而他做了這麼多,說白了也是替姝瀅不平。難道有錯了嗎?為何一天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她還有拿這些無關緊要的來說事。
姝瀅自然不知道這些,道:“這倒不是,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赦免清蓮,畢竟清蓮...”
“畢竟清蓮什麼?畢竟她罰不當罪,對吧!”赫煜打斷了她,臉上盛滿怒火道:“赦免她,赦免她不就變相的說明我處事缺乏公斷,出爾反爾,惹得群臣笑話嗎?”
“赫煜,我不是那個意思。”姝瀅沒想到在她看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引得赫煜發了那麼大的脾氣。
“那是幾個意思?”赫煜想也沒想道:“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處置了又怎樣?何況之前她還出口傷害過你,我就搞不懂她有什麼值得你來替她求情!!”
“無關緊要?”姝瀅楞在那裡,幾乎不認識他,道:“說的好輕鬆。是啊,我都忘了,你現在是高高在上的二殿下,代管妖族,權利在手,自然處置一名小小的舞樂又算得了什麼?”
“瀅瀅,你這話說的有些過了。”赫煜忍了忍,努力剋制道。
姝瀅張張口,最後說了一句話:“赫煜,你變了。”
這句話無疑觸碰到赫煜的底線,只見他冷冷笑道:“是啊!我是變了,變得可以把一條鮮活的生命當做無足輕重,任憑處置的一件東西,對吧!”
他的臉色極為難看,道:“可這些都是你們給逼的,你們給逼的!!!”
姝瀅宛如被雷電當中一擊,目光震然。
“世道殘忍,我若不變,莫說人世,怕是這妖族也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吧!”他仰頭一笑,道:“自我醒來以後,我就暗暗發誓,寧可我負人也不可人負我。我再不要做那個任人魚肉之輩,我要絕地重生!”
他的餘光落到她的身上,道:“這就是現在的我,你怕了吧!”
姝瀅沒有說話。
“怕了,你便走吧!我絕不強留。”赫煜不在乎的說道:“反正一路走來我都獨自一個人挺了過來。還有,清蓮我是不會放的。”
姝瀅聽着他的話語,感覺心都快碎了。她凄悲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表面說著原諒,其實你的心裡一天都沒有放下過。”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側過頭,不願他看見。
她用力收回淚珠,道:“你知道的,除了死,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至於清蓮,她不過是拘在這座看似巍峨的宮殿中挖空心思想要討的你們歡心的其中一個。對我心生恨意不過基於這一點。所以我並不怪她。你身為妖族高貴的二殿下,莫說她,隨便刑罰一個,甚至包括我在內,沒有人敢說你什麼。只是,赫煜這些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她說完,頭也不回跑出了涼亭。徒留赫煜一個人佇立在涼亭,負在身後的手拳頭死死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