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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之前與水長老有所不愉快,後來藍衣換位思考想想對方也是出自於對二殿下的擔心和不平,故此也就不放在心上。相反水長老深知自己說話有些過分,見了藍衣反倒顯得不好意思。

藍衣明白如果說是為姝瀅抓藥,對方肯定不大願意,只好謊稱自己最近風寒受涼老是咳嗽不好,讓水長老開上幾副葯。水長老當下二話不說便給了個藥方,讓她隨同下屬到妖葯閣抓取所需藥材。藍衣謝了聲,裝作咳嗽嚴重的樣子隨了下屬立馬去了葯閣。

抓好藥材,藍衣路過正殿猶豫了許久,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藍衣找我有何事?看你領着藥材,可是身體抱恙,那裡不舒服?”赫煜抬頭粗略的掃了一眼下方參拜的藍衣,又看向手中的卷冊。

藍衣道:“藍衣很好,多謝二殿下關心,藥材是另為她人。”

“喔。”赫煜淡淡的應了聲,依然專註手中的木製卷冊。

“難道二殿下就不問問藍衣口中的她人是誰?”藍衣非常想要在他的臉色揪出一絲一毫的變化。然而對方沒有,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自從二殿下醒來,藍衣是越發的看不透對方了。

如果說他是赫煜,可是他的身上有着不屬於赫煜,屬於二殿下的優雅和煦。如果說他是曜朦,可是他的身上又有着赫煜的卓卓朗氣。如果說記憶前世今生可以共享,性格可以模仿。

可那日她見二殿下獨自抱住暈倒昏迷中的姝瀅回道住所,眼裡轉瞬即逝的那股無法掩飾的強烈,濃郁的化不開的深情卻總是不能裝出來的吧!也許你們會說曜朦殿下自前世起便深愛逸月,愛上轉世後的姝瀅不足為奇。

那姝瀅呢?姝瀅一直痴愛赫煜,難道也能做到轉念愛上曜朦殿下嗎?不,只有一種可能,活下來的根本就是赫煜,不是曜朦殿下。起初她還險些誤認為眼前的就是曜朦殿下,並跑去勸告姝瀅,看來錯的是自己。

不過藍衣並不打算拆穿赫煜,回想赫煜半生所承受的苦,大難不死之後的痛恨和心酸。就算他想要以曜朦殿下的身份重新開始和活着也是人之常情,能理解的事情。

其實打一開始對於大王想要復活曜朦殿下這件事情,藍衣就抱着不贊同的態度。逝者已逝,藍衣覺得應當尊重,讓對方得以安息。何況物是人非,即便曜朦殿下醒來也找不到他心中的摯愛——逸月。又何必再拆散一對有情人。

倒不如成全赫煜和姝瀅。讓逸月和曜朦殿下的感情由後世得到延續。這本就是很完美的結局,令她看不透的是赫煜的態度和反應。曾經不惜生命也要救回姝瀅的他現在變得性情不定,忽冷忽熱。

明明相愛,卻要彼此傷害。

姝瀅固然有錯在先,但也付出了代價。為何兩個人就不能像之前那樣好好一起,非要等到有一天失去了才知道後悔嗎?藍衣的思緒偏離,直到赫煜喊了數聲,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想的都入神了,這可不像平日的藍衣呀?”赫煜收回卷冊放置一旁,並沒有生氣的表情。

藍衣忙參拜道:“藍衣殿前失儀,請二殿下降罪。”

赫煜道:“藍衣嚴重了。你我從小長大,在我的眼裡你就跟我的妹妹一般無二,在殿堂外人面前,你我須要分個君臣上下。現在只有你我,無須多禮,起來吧!”

“藍衣先行謝過二殿下的抬愛,但藍衣已是罪人之身,不敢妄圖高攀。倘若二殿下在眼裡真把藍衣當做兒時同伴或者妹妹的話,請聽藍衣一句勸,珍惜眼前人,莫要等到失去了才後悔。”

“藍衣,感情這回事有時候遠非我們想象。”他起身步下石階,扶起藍衣,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下去吧!”

赫煜的臉上是不可抗拒。藍衣不好再多說什麼,俯身告退。

藍衣口中的她人是誰明顯不過。即便他想去看看,然心有餘而力不足。況且瀅瀅的要求是讓他放了清蓮。自大哥沉睡不醒,妖族內動蕩不安。底下的人明着敬重,私底下不乏不滿,罵他無為,人族欺到頭上,他這個二殿下卻只會一味退讓,甚至連身邊的摯愛殺他,他不僅拿不出一絲一毫的手段,還將對方留在了族中。若是妖王健好的話,定會帶領他們去人族殺他個片甲不留。

獨自面對種種非議,赫煜幾度失笑。

而他又能做些什麼?他做不到舉族之力去圍攻曾經養育過自己的地方——落雁峰。他更做不到傷害姝瀅,如果連自己愛的人自己都不能護她完好,他有何臉面談什麼情愛,又有何臉面站在這王座之上。

若是要在姝瀅性命和離開兩者之間做抉擇。赫煜寧願姝瀅離開,縱使他有萬般不舍和難過。

所以接下來的幾日里。赫煜和姝瀅就像兩個人賭着氣,過着自己的生活,相互不理。用過藍衣姐姐帶回的藥材,姝瀅很快活蹦亂跳起來。

打從姝瀅懷揣着無比的歉意告訴文茵,她去求過二殿下,短時間裡二殿下可能不會赦免清蓮。幾日下來,文茵悶悶不樂的表情,人也瘦了大半,身如楊柳,風都可以把她吹走。看得姝瀅非常擔心。

像往常一樣,為了打發時間,她特意向藍衣討要了下廚負責三人的飲食。起初做的連她自己都嫌棄。於是自咳嗽好後,她終日埋頭在廚房,經過多日的反覆練習,總算小有成就,色香味初具,儘管比不上藍衣姐姐的手藝,倒也不賴。這是姝瀅自己對自己的評價。至於藍衣和文茵的評價嘛,嘻嘻...可以忽略不計。

這一天夜深人靜,文茵趁着姝瀅睡意酣甜,摸着黑暗,把先前寫好的留言擱在桌上,躡手躡腳出了房間,合上了房門。所以當姝瀅半夜一個翻身,發現床的一邊空落落時,才知道文茵不見了。

姝瀅的睡意立時去了大半,她指尖一彈,桌上的燭火燃起,照亮一室。桌上書信很快吸引住她的視線,她大步走到桌前,拿起書信一行十目的看了起來。

書信的大概意思道文茵今日思來複去心中惶恐不安。開始還想着憑藉姝瀅和二殿下的關係,興許二殿下還能赦免清蓮。直到前幾日姝瀅告訴她二殿下一時不會改變主意後,覺察無望。早年眾姐妹中就屬清蓮和文茵感情最好,現在清蓮出事,她不可能袖手旁觀。她決定夜探奴役處,一來為了洗清眾姐妹誤會她和姝瀅合夥陷害清蓮的罪名,二來她自知人微言輕,求不了二殿下,只好自己偷偷行救清蓮。

姝瀅急得一跺腳道:“文茵你怎麼也不和我商量一下,那奴役處龍蛇混雜,儘是無惡不作之人,你一個人去不是羊入虎口嗎?”聯想到文茵弱不禁風的柔弱樣子,姝瀅左右一徘徊,算了,豁出去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隨手揣上些房中余剩的瓶瓶罐罐,姝瀅熄燈快步出了房間。她望了一眼藍衣姐姐居住的房間,藍衣姐姐此刻應該睡的正香。姝瀅想了想,還是不要叫醒藍衣姐姐了。藍衣姐姐為她做的已經夠多,她說什麼也不能再拖着藍衣姐姐陪她冒險。

臨近冬季,夜空連月色都很難見上幾回。無暇顧及夜深人靜或者寒風冰涼。姝瀅一路火急火燎朝奴役處的方向馳往,想在文茵沒有抵達之前截住她。

奴役處在妖族正殿的後山深處。姝瀅來妖族以後,很少與族裡其它人交往,除了赫煜就是藍衣姐姐,還有赫煜先前帶來的一隻叫小樂的火紅狐狸。小樂年紀不大,卻極其懂事。看出姝瀅的不開心,在總共陪伴她的三次中,有一次無意提起過妖族有兩大淵,除了姝瀅和赫煜到過的無魂淵,還有一處在後山深處存在一個隱形的封閉空間。

世人對妖淵一說誤解頗深。其實妖族殿內的深處,無魂淵真正的名字叫鎮魂淵。也就是姝瀅和赫煜誤打誤撞進的那一處妖淵。另外一個正如外人所傳群山之後的乃是真正的無魂淵,也就是小樂口中的隱形封閉空間。

但凡妖族的人都知道後山有一處禁地,沒有赦魂令,進入者只能進不能出,無一生還。聽說那裡空間無限,沒有食物,黃沙遍地,沒有光亮,進入者互相殘殺不說,怎麼活來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鎮魂淵和無魂淵不乏都有犯錯被貶罰進去的妖物。唯一最大的區別在於,前者鎮壓內族叛亂,後者誤導外人進入。若是沒有人引導,進入者可以說是一去無回。不過妖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僅限於妖族極少知道。小樂也是偶爾一次聽得藍衣姐姐提起。倘若進入無魂淵內,沒有赦魂令,仍能活着出來的,無論人,妖,或者魔,妖族可以讓對方選擇一次淪為妖族奴役的機會活下來。

因此無魂淵私底下又被族內稱作奴役處。然,千百年來,鮮有人活着出來過。至於裡面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只有困在裡面的方知曉了。小樂畢竟還小,姝瀅搜集小樂的所有講述,了解的僅此而已。

鮮有人活着出來是說還是有人活着出來過的意思嗎?現在靜下心來想想,赫煜懲罰清蓮到無魂淵,明面上絕情,暗地裡留了清蓮一線生機。無魂淵總好過鎮魂淵吧!這般想着,姝瀅對赫煜的氣消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