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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電襯得她的面容可怖。赫煜修為至今不能說無人能敵,但也算的上進升到另外一個絕上境界。饒是如此,他卻全無招教之力,被雷電擊飛出去,嘔出好大一塊鮮紅。她傲睨自若,欲再次引動雷電,她的身子忽然顫抖了幾下,從身體逼出一團霧影。

霧影幻化出一個女子,此人眉眼彎彎,生得明艷動人,有一種別樣的柔媚和溫婉,正是雪莜。

姝瀅恢復意識,見到赫煜躺倒在地,身前嘔出的鮮紅觸目驚心。她急忙跑了過去:“赫煜,你怎麼了?”

文茵撐開雙手擋住姝瀅,無情道:“你還好意思說,二殿下為了你都快斷了命。”

姝瀅聽不懂。

身後,雪莜看似好心實則諷刺的提醒道:“你們也不能全怪姝瀅,她可什麼都不知情,你口中的二殿下現在的遭受畢竟都是拜我所賜。”

姝瀅回過頭,看向雪莜,表情冷凝,道:“雪莜,你一定要這樣子,才能平息你心中的怨氣嗎?”

“哈哈,怨氣?”雪莜縱聲長笑道:“我的怨氣,你以為就憑你們幾個的性命就能平息得了嗎?”她的表情恢復凄厲,道:“我告訴你們,遠遠不夠!!!”說著,轟隆之聲響徹天地。

雪莜合上眼,催動出更大的閃雷電鳴,不用任何兵器,張開的手掌直接與那雷電相連。

三人愕然。

雪莜睜開眼,眼裡飽含怨毒,托起雷電向他們的方向。

姝瀅突然不顧一切,衝到雪莜麵前,道:“雪莜,等等。”

雪莜不耐煩道:“事到臨頭,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雪莜你殺了我們沒有關係,但是你絕對不能殺他!”姝瀅直視着雪莜。

雪莜失聲笑道:“我還以為你還能說出些什麼來勸說。呵呵,你這樣說,我倒是第一個想要殺了他,看看到底有何殺不得?”

赫煜和文茵聽着同樣大惑不解。

姝瀅驚世駭俗的道出了一句話:“因為他是你孩兒的後裔!”

赫煜呆若木雞。

雪莜的手不由自主的慢慢放了下去,與此雷電熄滅。她看向赫煜,只見對方紅髮血眼,雖說有些很像她剛剛出生的孩兒。她仍舊不大相信道:“你少在這裡誆我了,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姝瀅道:“不過,雪莜你好生瞧瞧,你的孩兒天生碧眼紅髮,難道不是像極了赫煜。”

雪莜微微停頓了下,狐疑道:“僅憑這些,你怎麼能證明他便是我兒後裔?”原來她見到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是因為他的外表像極了她的孩兒。

赫煜從小沒有親人,更沒有見過他的父母。所以他對親情的渴望比一般人都奢求。他很稀奇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為何姝瀅會知道。然,他內心的渴求驅使着他認真聽着姝瀅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生怕錯過了什麼至關重要。

文茵更加不敢打擾。

其實他們不知道姝瀅根本就不確定,她只因見雪莜動了殺心,一時間沒了主意,在和雪莜,在和老天豪賭一次。賭贏了,皆大歡喜。他們不僅死裡逃生,雪莜和赫煜相互找回了親人。若是賭輸了,橫豎是死,有赫煜相伴,也沒有遺憾了。

姝瀅隨之攤開手心,其上懸浮出一朵透明晶瑩的花蕾,花蕾細小,含苞待放。姝瀅開口道:“此花名語,可以驗別血脈至親的真假。”

雪莜和赫煜,文茵分別靠近過來。

他們認真的聽姝瀅說道:“想知道你們是不是至親,只需要你們各自取出指尖上的一滴血,滴在上面,如果你們不是,花會成透明枯萎。反之,花蕾整體會慢慢侵染成桃紅色,盛開怒放。”

雪莜和赫煜沒來由的抬起頭,對看了一眼。也許是緊張,也許是害怕,兩人的表情變得尤為的凝重,連同呼吸都屏住了。

姝瀅道:“你們看誰先來?”

雪莜和赫煜兩個人相同的遲疑,都害怕失望。對於雪莜來說,上千年來,她用盡方法恢復成形,潛意識唯一支持着她的信念便是她失散的孩兒了。而對於赫煜來說,沒有人比他更奢求親情的重要。他長於落雁峰,對掌門懷揣着無比的崇敬和愛戴,甚至把掌門當做了天一樣的存在。不想世事難料,在掌門的心裡,他也許還不如落雁峰的一個虛名來的重要。

後來,他輾轉來到妖族,知曉自己乃妖族二殿下曜朦的轉世。妖王將他視為至親兄弟。赫煜不得不承認,有了前世的記憶,他對妖王的感情不淺。可妖王為了誘使他回妖族,不惜殺害絕塵兄,利用他,造成他與落雁峰決裂,單單是這份利欲熏心,帶着目的性的不單純,讓赫煜深深的感到恐懼和內心不由自主的萌生出一絲防備。

則現在的情況不同。面前叫雪莜的殘靈倘若真的與他有血緣關係。她才是他今生真正想要擁有,沒有算計,沒有利用,更不含其它利益關係,真正的親人。所以他害怕,害怕失望,害怕結果,連帶着手指在身側發抖,不敢舉起手來。

雪莜也好不到那裡去,盯着花蕾發怵,遲遲沒有動作。

姝瀅見兩個人猶豫不決,儘管很理解他們現在的心情,但也不能一直這樣僵持不下。姝瀅遂小心翼翼,試着說道:“要不我來幫你們決定?”

“還是我先來吧。”赫煜低低開了口,語氣有些緊張的顫抖。總是要先有一個人動手,先不論他是不是雪莜的小輩,單憑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身份,怎好讓雪莜先在前頭。赫煜說完,手指在劍上輕輕觸碰了一下,抬起手,鮮紅的液體繼而落下兩滴在花蕾上。

緊接着雪莜一聲不吭,指尖一動,不用任何利器,冒出滴滴鮮紅。她指尖朝下,滴落在花蕾。

然後在場的四人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目不轉睛全部聚集在這朵細小的花蕾之上。鮮紅的液體慢慢侵染,融入花蕾。花蕾起初沒有反應,既不像姝瀅說的花成透明枯萎,亦不是花體成桃紅,怒然綻放。

花蕾紋絲不動。

雪莜大失所望,退後兩步,背過了身去,痛苦不堪道:“我就知道會是個這樣的結果,何苦自己還自欺欺人,抱着最後一線希望來嘗試...”

赫煜同樣一副失望和沮喪,難受的閉上了雙眼。文茵看着赫煜,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心底平白對姝瀅多了幾分不滿。

花蕾忽然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響,稍稍抖動,花瓣片片,綻放開來。

姝瀅驚叫出來:“你們快看,它,它開了...”激動的眼淚都落了下來。

雪莜和赫煜一眼望去,果然花蕾呈現桃紅,盛開其上。兩人抬起頭,相互看去,淚眼迷濛,說不出話。姝瀅和文茵很識相的退到一旁,給兩人留下了一些空間。

雪莜走近赫煜,顫抖着雙手,伸手捧着赫煜的臉龐,神情溫柔,哽咽道:“你果真是我兒的後裔,我的孫兒,難怪初初見你,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的聲音相當激動,喜極而泣道:“現在仔細瞧來,你這眉眼倒有幾分像我。呵呵,姝瀅,你快來看看,是不是很像我。”

赫煜任由雪莜捧住他的臉,一臉淚痕,帶着慶幸的笑容。

姝瀅跑了過來,笑臉盈盈道:“是的,打從見了你以後,我就覺得你們的眉眼有些地方相似,才會升出猜疑,沒想到的是你們果然是至親血脈。”

“對,對。都怪我,要不是全仗的姝瀅,否則我真要鑄成了大錯,險些害了自己的孫兒。我該死,該死。”說著,雪莜要責打自己。

赫煜一把捉住雪莜的手臂,哽咽沙啞道:“你不要這樣,赫煜不怪你。”

“你當真不怪我?”雪莜淚眼朦朧。

赫煜點點頭。

姝瀅情不自禁甜甜笑道:“好了,好不容易得以團聚,怎麼還你呀我呀的,赫煜你該改口叫雪莜一聲祖母吶。”

文茵也走了過來:“是啊!親人相聚,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我也真心替二殿下感到開心,二殿下應該改口了。”

赫煜抹掉眼角淚水,展顏一笑,立馬改了口,頭一次叫,有些生硬道:“祖母。”

“唉!”雪莜欣慰的應的一聲,拭去淚痕,破涕為笑道:“我的乖孫兒。”

姝瀅跳到雪莜身旁,挽起雪莜的手臂,調皮道:“雪莜,我幫你認回這麼一個大孫兒,你是不是得好生謝謝我才對呀!”

雪莜聞之一笑。

赫煜一把拉她過來,佯裝嗔怪道:“沒大沒小,我的祖母既是你以後的祖母,你怎麼能直呼我祖母的名諱。”

姝瀅對赫煜一吐舌頭,扮了個鬼臉,躲到雪莜身後,不依道:“雪莜看着這麼年輕,祖母叫的雪莜太老了。你是他孫兒,自然不能,可我又不是雪莜的什麼什麼人,我幹嘛要跟着你叫呢。”

“咦。”赫煜齜着牙,佯裝兇橫道:“你人都是我的了,以後自然是我祖母的孫媳婦。怎麼?想賴賬不成?你給我過來。”說著,要去抓姝瀅。

姝瀅東躲西逃,在雪莜身後繞着圈,嘴上反抗道:“不,我就不過來。以後有雪莜給我撐腰,看你還敢欺負我。”

“好了,你們兩個都別鬧了。”雪莜眼含笑意,搖搖頭,無奈道。

三人歡聲笑語,留下文茵一個人看得心裡不是個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