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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麼抬頭望着沉沉的夜色,回頭瞥我一眼:“懷陽,你要不要救他?”

我心中一動。

這麼說,她是知道方法了。

“怎麼救?”

“初元丹。”

這次遇見她,她和以往的嬌媚狂妄又有了些不同,反而是說什麼都風輕雲淡。

就好像轉了性子似的。

難怪人家都說女人有兩副面孔。

還好我不是女人。啊呸,我是說,還好我是女妖。

我垂眸思索會兒,才在腦海中搜刮到了關於初元丹的記憶。

好像是,用來洗經易髓的。

之前燭月也朝我要過,可惜我白白浪費了暨水給我的那次機會,沒能拿到初元丹的丹方。

“你怎知可以?不是洗經易髓的嗎?”我有些不懂,朝着郭玉道。

她卻在月下笑得嫵媚:“你可以不信啊。”

好吧,我信。

我努力想了想該拿什麼臉面去見暨水。

第一次見面,我準備偷他腰上的那顆珠子;

第二次見面,他在我差點被人弄死的情況下救了我;

第三次見面,我在牢里差點被打死,又是他為我療了傷;

第四次……

啊對,我上次還坑了他,把他騙去了魔族地盤三千澗,結果無功而返。

額,他別怕是想弄死我。

無奈扶額,可我又真的不曉得該去哪裡給他找丹方。

收個徒弟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咧……

抱着試試看的想法,我問遍了附近修仙者地盤兒里的各大門店,果真遍尋不到初元丹的丹方。

可要命的是,我還碰着了風雲舫來查我的人。

好在我已然幻化了容貌,搜查我的修士修為又不高,所以也就勉強逃過一劫。

可這都多長時間過去了,這風雲舫的人竟然還在查找我的下落,這得是多痛恨我啊……

想到那時燭月把風才捷連人帶法器一同砸得屁滾尿流,我就有些好笑。

這大約是風才捷這輩子最丟人的時刻了吧。

思索至此,我還是該去找暨水問問看。

暨水倒是好找,我先找着了恨不得殺了我的泉兒,然後暨水便露面了。

“懷陽?你竟還敢來。我倒是真看了你的膽量。”暨水這次再沒有對我有好臉色,直接眯了眼眸,劍眉擰起。

“別慌……”我真是有些害怕他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我就是想來看看你還缺什麼不,我們再來做個交易?”

“想得美!”泉兒首先發話,原本她的修為就不弱,此時更是放了靈壓出來,試圖想嚇我一嚇。

哼,雕蟲技。

“撲通”一聲,我被壓的跪坐在地上。

咳咳。

抱歉,估算失誤。沒想到這泉兒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修為竟是不低。

暨水似乎也沒打算要讓泉兒住手,只是湊近了過來,看着我眨眨眼:“懷陽,不如這樣,你捨身於我,我便如你所願,前怨也同樣一筆勾銷,如何?”

我傻了吧唧地懵在了原地:“我?雖然姿容不差,但風二公子不至於連個女人都沒有吧?”

“啊呸,是要你做靈獸啦!靈獸!”泉兒氣急跺腳,抬手指向我,“你這女人怎麼這麼……!”

哦,原來不是啊。

“不要臉?”我看着暨水鐵青的面色,訕訕笑了兩聲,“抱歉抱歉,誤會一場。”

見他倆不言,我又繼續道:“靈獸不行,每天跟着你們轉來轉去的,一點兒自由都沒有。咱們再商量看看?比如,你缺不缺丫鬟?”

泉兒抬頭就是一記眼刀。

額,對,你才是他丫鬟。

“……那,我會做飯。”

“糊的。”

“我會烤魚。”

“焦的。”

“我會洗衣服……”

“髒的。”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嘛?!”

暨水橫我一眼:“懷陽,是你在求我。”

“哦。”我無可奈何地繼續低聲下氣。

最終他們還是沒有對我如何,我想大約是因為景雲已經給過他們賠償了。

我有些沮喪地垂頭離開,情緒低落極了。

我在燭月落腳的屋子門口待了待,裡頭的燭月和郭玉似乎沒什麼動靜,也沒說什麼話。

本想抬腳進去,腦海中卻一道聲音浮現:“等會兒。”

“是誰?”我有些驚詫。這並非是傳音入耳之術,更像是……傳音入腦?什麼鬼。

“我是盛。”腦海中聲音又現。

“你這是……”我趕緊拉開了靈獸袋子,裡面的盛正抱着一隻兔子坐在叢林里,看上去悠哉極了。

我:“……”

等等,哪兒來的兔子?

“你上次掉下來的時候,兔子也掉下來了。為了避免被你烤着吃掉,我就先替你收着。”他似乎和這兔子處得還不錯,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這兔子竟也乖巧聽話地窩在他的懷中。

等等。他居然真的能聽見我的心聲?不對,此處並無幻陣啊?

“因為我是你的靈獸啊!傻不傻。”他很是有些嫌棄,乾脆抱了兔子從靈獸袋中化成煙霧鑽出,眨眼間,一個抱着兔子的男孩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之前靈獸袋裡的光線不好,我也沒怎麼看過他面上的傷痕,現在再看,似乎已經結痂了,頭髮也梳理過了,不再像之前那麼亂糟糟的。

但是他的腿……

我認真看了看,確實依舊還是缺了一節,只剩一個空空蕩蕩的褲腳。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他倒是很快意識到了我在想什麼,有些無所謂道。

不過,有些神奇的是,他即便腿上有缺陷,卻依舊可以藉著什麼力量健步如飛。

有些好奇地拿神識探探,果真,他幾乎是以靈氣為輔助,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他靈氣的波動。

倒是個好方法,這控制靈氣的手法也是厲害得緊。

只可惜……這樣走路,靈氣的耗費也是不同尋常。

“作為靈獸可以聽見我心裡所想嗎?”我有些好奇,順便伸手摸了摸兔子毛,真軟和。

“是,大部分情況是。”他垂眸想了想,“而且,大部分情況,如果你死,我也會修為大減,或者身死。”

“那你之前那個主人……”

“前主人死之前,斷了與我的靈獸契約,雖然我修為變低了不少,但身體本身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害,依舊可以修鍊回來的。”每每提到他的前主人,他的情緒就低落了許多。

“看來你的前主人很捨不得你。”我想了想,還是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大概是的吧。”他不置可否,只是朝着兔子溫和地笑着。

竟真如個孩子一般,如果不是我早已知曉他七十五歲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