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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

“你是誰?”我大聲回應着,可依舊察覺不到任何活物的氣息。

“你要小心魔君……”

什麼魔君?我一頭霧水。

“他是魔君……”

“不可再與他親近……”

“青渺大地將有大難……”

金光乍現,我居然就這麼從這玩意里出來了。

再睜眼的時候,身邊的燭月很是緊張地攥着我的手:“你怎麼了?剛剛一進來,你就跟丟了魂兒似的,是被什麼幻境困住了么?你受傷了么?傷在哪裡?”

面對着他一連串的提問,我忽然靈光一現:“你是魔君嗎?”

他愣了半晌:“不是。”

“哦,大約是我聽錯了。”我眯了眯眼,眼珠子轉了轉,剛剛怕不是在做夢吧?

燭月伸手給我探了探脈搏和額頭,但是並未查到有什麼異樣。

“沒事,我們繼續找吧,剛剛大約是我做白日夢了。”我伸手擋開他的手,示意他繼續往前。

而後不出意外的,我們在此當真找到了小玉。

已經幾近死亡的小玉。

她被困在一樹梨花里,渾身上下都蔓延着潔白的梨花花枝,伴隨着梨花潔白的花朵和若有若無的香氣,她似乎睡得很是安穩。

只是她的氣息已經若有若無,甚至連我們的到來,她也未曾察覺到。

燭月臉上陰霾乍現,伸手揮了流明匕上前,就往那梨花花枝上砍去。

也不知這梨花花枝怎的就這麼堅硬,居然在他三番兩次的猛擊之下,只是破了一小道裂口。

我也拿了長淚出來,猛地往花枝上揮去。

小玉忽然就跟驚醒了似的,“嘶”了一聲,似乎很是痛苦。

我和燭月只得立馬住手。

“怎麼了?很痛嗎?”燭月的話語輕柔,一如他尋常對我說話那般。

小玉這才茫然睜眼,可原本嫵媚如思的眼裡現下儘是渾濁:“……你是?”

也不知是因為傷着了,還是被這人做了什麼手腳,她似乎已經認不得我們了。

燭月傷心更甚,甚至於聲音比待我還要溫柔:“疼嗎?你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嗎?”

“不知……”小玉的聲音很小,有氣無力的。

我伸手攔住了他再往梨花靠近的舉動:“小心,我怕這梨花不是那麼簡單。”

燭月瞅了我一眼,似乎也是與我想到了一處,緩緩點了點頭。

我看着這人心急如焚的樣子,又擔心他會做出什麼更危險的舉動,只得暗自嘆了口氣:還是由我來想辦法吧。

我屏氣細細地在旁邊的牆面上搜尋着,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機關之列。

好在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我居然還真從旁邊發現了一點苗頭。

這石壁上黏黏糊糊的一層,彷彿有生命似的在躲着我的長淚。

若不是我在走過之時莫名感受到了長淚似乎很是興奮的顫抖,只怕我也難以發現這個古怪的石壁。

靈光一現。

我“啪”地貼了一張符咒在這光滑的石壁上,只聽得這石壁陡然發出一陣戰慄。

燭月也意識到了此處的詭異,回頭伸手就是一片殘念往這石壁飛去。

當殘念在這石壁上炸出刀花時,這石壁顫抖得更加厲害。

我還未來得及想通,就聽得燭月一聲厲喝:“何人在此?!”

石壁一陣詭異的安靜。

魚小妖從我的靈獸袋子里蹦躂出來,似乎對這石壁很是感興趣,伸手就把這石壁觸了觸:“我叫魚小妖……”

這石壁居然又顫了顫。

我還害怕魚小妖貿然的觸碰會受傷呢,結果發現我自己是白擔心一場。

魚小妖不僅趴在了石壁上念叨了些什麼,還把這石壁撓得顫抖更甚。

“化形術。”燭月看我一眼,又看了看魚小妖,“你這靈獸很厲害啊,連這種級別的化形術也可以解開。就連我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

被人誇獎了自己的靈獸,我自是有些驕傲:“那當然。”

就憑藉著魚小妖這麼輕輕柔柔的幾句寒暄似的話語,石壁居然有些支撐不住似的繼續抖動着,幅度越發厲害起來,就彷彿被人勾住了魂兒一般,在魚小妖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不過多久,這石壁似乎在魚小妖的言辭下戰慄不已,更彷彿這言語中含了什麼術法,將這傢伙的靈氣一點點消耗殆盡。

就這麼,魚小妖終於從石壁里拖了一個人出來。

沒錯,是一個人。

雖然長得不大好看,但我還是認清了這人的相貌。這可不就是那日出現在臘玖店裡的那個什麼夫君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還正打算找他來給臘玖出氣呢,現在居然就這麼給我撞上了,還撞見了他禍害良家少女?

其心可誅。

連帶着對臘玖的心疼,我伸手就把長淚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半眯眼眸:“這位道友,看着很眼熟嘛……”

他顯然早已認出我們,此刻雖然害怕得緊,但依舊諂笑着:“抱歉抱歉,我這……只是路過罷了……”

被燭月一個巴掌給打趴下了。

“說!怎麼解開這梨花!”燭月毫不留情地拎起他的衣領,暴怒道。

“我也不知啊……”他求饒着,還向我們拱手,“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是從別人那裡得到了這梨花,迄今為止還未發現該怎麼催動……”

啪……又是一巴掌。燭月眼裡含着血絲,青筋暴起,捏着衣領的手微微顫抖着,就彷彿要把眼前這人撕成碎片而後塞入腹中。

我頭一次看見燭月暴怒成這樣,害怕臘玖心疼,又怕燭月真的把人給打死了,到時我們不就更無法解開這詭異的梨花了么?趕緊攔下:“你悠着些,先別給打死了,到時我們豈不是更解不開這梨花了嗎……”

我盡量輕聲細語,生怕刺激了面前的燭月,又害怕他根本聽不進去。

燭月沒有回話,只是伸手把一片殘念捏在指間,手尖微微用力,殘念帶着血肉劃開的聲響戳入這人腰間,再聽着一陣刀花炸裂的聲音,還有這人的一陣戰慄以及哀嚎,我甚至覺得自己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骨肉碎裂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