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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月伸手就過來給我塞了一顆丹藥,我想也沒想地咽下,而後長淚再起,想藉由跟公冶打鬥的期間,拖延到任書雙過來的時間。

可逐月比我反應更快,甚至出手比我也更快,猛然間幾道殘念朝着公冶而去,卻沒有在公冶身上炸開刀花。

我鬆了口氣,有些感激地看向逐月:還好沒有真的傷他。

但逐月只是忽略了我的眼色,而後只是悶頭助我拖延時間。

不過這方法居然很是有用,由於公冶得花部分妖氣來抵擋我們的攻擊,所以化妖的速度還真是減緩了不少。

可,這樣真能撐到任書雙過來么?就算可以,她又真的是公冶最親近的人么?

我腦中雜念不斷,惹得我的出手也慢了幾分,居然給那力量似是無窮的爪子又抓了一道,這次正中胸口,疼得我一陣悶哼,往後連連退了幾步。

逐月飛快停下手中動作,在犀渠的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之下輕巧閃身,湊過來把我摟在懷裡,卻飛快往這結界外跑去。

我知道他是怕我受傷過重,可我又怎麼可能讓他把公冶一個人扔在這裡。

連咳幾聲,幾乎有血腥感從喉嚨中漫起,我也顧不得許多:“你趕緊去幫他!別管我,我能照顧好自己。”

“你照顧自己的所做所為就是在鬥法中失神?!”逐月難得朝我發火,伸手按在我受傷處,似乎想為我治療。

但我毫不猶豫地把他的爪子拍開:“幹什麼呢你?!”

“我來幫你啊!你還當我有這閑工夫輕薄你不成?”逐月瞪我一眼,我卻又笑:“是啊,你輕薄我還少嗎?怎能不防?”

“你這人真是……”

“我就是這麼矯情。”我見他已經帶着我落地,便把他從我身邊推開,努力剋制着不要咳血,“你趕緊去幫他。只是這麼點小傷,難不倒我。”

逐月眼中陰霾漸起:“他跟你有仇有怨的,可不是你的什麼恩人!你倆以前可是仇人!”

“那我也不記得了,通通已是往事。”我實在沒忍住咳了兩聲,果真是咳了兩團血出來。

“你還跟我糾結個什麼勁?”我半吼道,把正準備靠近我的他給推開,“你趕緊給我去救人!這是師命,師命不可違!”

就這麼著,我連哄帶騙地,直接無視了他眸中的陰霾,讓他去拖延時間,而我自己則是找了塊大石頭靠着,使勁呼吸幾口氣。

“主人,你還好嗎?”魚小妖從我的袋中鑽出,眼中儘是害怕。

能感受到她對公冶的恐懼,幾乎是從她心底最深處而來。

我看了看她,估計是犀渠的身份使然,使得魚小妖這種等級的妖獸從根本上就開始害怕。

於是我也不好讓她留下來照顧我,只是安慰她幾句:“你放心,我總能照顧好自己的,這點小傷不礙事的,你且先回靈獸袋裡去,好嗎?”

但魚小妖一邊被犀渠的氣勢駭得發著顫,一邊朝我搖搖頭。

我心中有些好笑,但還是伸手強行把她塞進了靈獸袋裡。

好在逐月給我吃過丹藥,我身上也存有不少自己煉的靈丹,雖說效力不如逐月的那幾枚好,但總歸是可以讓胸口的傷不再流血。

但這一下子,抓的可真是夠痛啊……我吃痛地看了看胸前被劃拉破了的皮肉,這副鬼樣子,難怪剛剛逐月說沒什麼好輕薄的。

有些擔憂逐月,我抬頭看看,卻看見他在半妖化的犀渠手上居然能安然無恙。

不僅身上一點兒傷痕未帶,連氣息也是平穩至極,出手間簡單幹脆,手起刀落,一點兒也沒有慌亂。

我心中略有愧疚,想不到這徒弟教出來,居然是要餓死師父的?

胸口劇痛更甚,但我也沒來得及多想,因為我看見了結界外的書雙正在踏劍而來。

果然是好孩子啊。我伸手就給她打開了一個結界的入口,沒管自己身上的疼痛,就起身迎她進來。

任書雙看見了化妖正在和逐月打鬥的公冶,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公冶公子這是……”

“我也不知為何,忽然間就莫名化妖,就連鎏金水也起不了作用。”我強壓着心口的痛感,儘力解釋,“聽說最親近之人的鮮血可以制止這化妖過程,所以才叫你來。”

可她聽聞此言,居然愣了愣:“……可我並不是他……”

“你待他的心情,我們也能看出一二,但他待你……咳咳……”我胸口疼得厲害,仿若有什麼東西在撕裂我的皮膚,拆裂我的經絡,“……他待你還是不錯的,不如試試?”

任書雙面色複雜地看我一眼:“我以為公冶公子對你……”

“不可能。”我直接打斷她的話,“他跟我有仇,不共戴天之仇。”我順口就把剛剛逐月給我說的話添油加醋說給了她聽。

她震了震:“什麼?”

我也沒理她的震驚,直接把她推了過去,最後補了一句:“你趕緊去,否則等他完全化成了犀渠,就再也來不及了……”

只是這最後一句,就完全耗盡了我的力氣。

好在魚小妖此刻控制了我的長淚,才堪堪讓我不至於從高處摔落下來。

等我落了地,我已經疼痛難忍,全身絲毫氣力皆無,只能像個死屍一般往前栽倒在草坪上。

雖然我五感扔在,卻已經無法操控自己了。

好在面前的草地還算軟和,倒在其上也算不得多疼,只不過我聽見了朝我這邊趕來的逐月撕心裂肺的叫聲。

原來你也對我有幾分真心啊……

我不由得想着。

感受着他抱着我的溫暖,我也動彈不得,反倒還不如好好享受一下這種久違的溫柔呢。

每次都是打打殺殺,互相猜忌,假心假意,真是有點累了。

如此想着,腦子越來越混亂,也不知是犀渠的爪子帶毒還是因為失血過多,我整個人總算是支撐不住地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之時,結界未撤,只是任書雙滿目含淚地抱着公冶。

看着他人形的樣子,我心中有些好奇:既然都已經阻止化妖了,又在哭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