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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任念沒好氣道,“但是我家古籍也多,難怪她之前幾日儘是泡在書閣里,老久不出來。原來是為了這個。”

“那這靈氣怎麼來的?我看着好像挺濃郁的,她修為有這麼高嗎?”我一手扯着逐月,身子傾斜,探頭想再仔細看看。

任念聽我這麼一說,忽然愣了愣,而後轉頭也跟我一起看着。

“朱雀廣音扇?!”任念詫異道,“她居然拿朱雀廣音扇做這種事?!”

“啊?”我仔細看過去,果真在她身邊不遠處看見了橫戳在地上的那把扇子。

之前我也聽懷盛提起過,確實是書雙隨身攜帶着的扇子無疑了。

“書雙,你個臭丫頭。”任念拼了命地想要把這屏障擊開,我也取了長淚出來同她一道攻擊。

好在書雙大部分靈氣全用在血陣上了,這屏障並不算太難解。

在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擊之下,這屏障果然裂開了一道口。

逐月伸手過去就拿殘念給這屏障撐開了一道縫隙,刀花炸開之下,還真從細縫變成了兩指寬的裂口。

任念掌心靈氣四起,雙手按在這裂口上,拚命死拽,居然還真給強行破開了一人寬的道。

我們飛速沖了進去,但書雙也早已知曉我們的到來,此刻更是飛速拿手結印,似乎想搶在我們到達之前把陣法完成。

任念差點衝上去,卻被逐月在身後猛地一拽:“別去,她的陣法已經到了尾聲,只怕你過去,除了讓她步公冶的後塵之外,再無他用。”

任念愣了愣,看向逐月的眼神也逐漸有了惱色:“那你說該怎麼辦?看着她一命換一命?還不也就是個死字?說不準還得惹來一陣地動山搖,只怕是天災更鬧得世間不得安寧。”

“那……至少公冶能回來。”逐月竟然認真地想了想,才道。

“你有斷袖之癖?”我大約也是腦子懵了,傻乎乎的就這麼一句。

逐月彎腰就在我額上輕吻:“你猜?”

任念大約是被我們給噁心到了,扭過頭去,卻再也沒有徑直往前沖了。

我看着這天地變色,天昏地暗,只怕真的會迎來任念所說的天災。

可惜,這書雙一點兒要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

我忍不住衝著她大喊:“你真要救他回來?可人死不能復生,你若強行違背天意,只怕你的族人也不得不承受你所帶來的禍災!”

她頭也沒抬,甚至也沒多看我一眼:“那又如何?任家早就害死了我的姐姐,還當我心疼我族人不成?我若是心疼他們了,又有誰來心疼我姐姐?”

我一怔,回頭看向任念,她卻抿着唇沒有反駁。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逐月也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捂住了我的雙眼。

我正掙扎之際,忽而感覺身旁颶風陣陣,若不是逐月一直牢牢抱着我,我都覺着自己是不是該被吹跑了。

等我再把眼鏡睜開,才驚覺周圍已是一片蕭條。

原本常青的樹木此刻都化為了枯木,原本還開着的小花也驟然凋謝,甚至連剛剛還流動着的溪水也瞬間枯竭。

我有些害怕了:“怎麼會這樣?”

逐月淡淡道:“這就是違背天命的下場啊……”

我朝剛剛任書雙所坐着的地方看去,此刻卻是只剩了一個老太太。

任念忽而哭泣出聲。

我才驚覺這老太太就是書雙。

再看法陣中央,原本空着的衣物,此刻已經重新有了人樣,卻看不見面龐。

書雙似乎依舊還在努力施着靈力,而那法陣中央沒有人臉的物件兒也開始逐漸有了公冶的面龐。

我心內恐懼更甚,卻又不知該如何結束這一切。

等到公冶似的人偶站立起身,我眼睜睜地看着書雙的樣貌已經越來越老,甚至連靈氣也已經愈發薄弱起來。

“書雙……”任念輕輕出聲,哽咽着。

書雙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抬眸看了我們一眼,最後留給了我們一個滿面滄桑的笑容。

再然後,還未等我回過神來,她的軀體已經開始變得零碎,仿若粉塵,不過兩息的時間,竟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隨風飛揚的粉塵。

任念似乎想伸手撈這漫天的粉塵,但卻無力再抓到了。

我心中苦澀,回頭看了逐月一眼,他的面色也不算好看。

再看法陣中央,公冶樣子的人獃獃地立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我忍不住叫逐月帶我下去看看他。

“先別去。”逐月卻皺着眉頭道。

“怎麼?”

“以血陣召喚出來的東西,誰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怔在原地。

任念也回頭神色複雜地看了逐月一眼:“那你剛剛還說不能打斷書雙施法?”

“反正打不打斷都是個死,還不如看看公冶是不是真的活過來了。”逐月倒是看起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們幾人在原地老久沒敢動彈,底下那人似乎也沒動彈。

直到約莫一炷香時間後,孟羨才皺了皺鼻尖:“我探查過這人的氣息,倒是和公冶公子一般無二。”

任念看了她一眼:“你可當真?”

“自然是的。”孟羨點點頭,“只不過……”

“不過什麼?”

“……只不過,這人到現在還未有動靜,只怕是魂魄還未歸位完全。”孟羨猶豫道。

我們互看一眼,還是決定先下去看看。

可到了這公冶身邊,我才發覺這人不僅是相貌和氣息,就連這笑容也跟公冶一般無二。

等我們下來站定,他居然還主動與我們說起了話:“好久不見。”

聲音除了略有微啞,其餘均和公冶生前一般無二。

我都有些驚嘆了:“你知道我是誰么?”

“懷陽,當然,你也是朝陽。”公冶朝我笑笑,正如他生前那般自然。

我皺了皺眉頭看向旁邊的逐月:你不是說他不見得能回來么?

逐月的眼色也很明顯:我哪知道真回來了。

任念輕咳兩聲上前:“公冶,能否讓我探探脈象?”

公冶笑着伸手,也沒回絕,神色淡定自如。

任念上前微微捏了他的手腕,有些猶豫地喃喃:“……還真是活人的脈象,甚至連體內的經絡也與正常人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