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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救兵?於是我反手給他反扣在我的身前,白骨狀的右手依舊沒松,瞪着來人:“你是誰?來管什麼閑事?”

那人見他在我手上咳得厲害,有些慌張,似乎想上前幫忙,但看了看我的手掌又沒敢動彈:“……姑娘,啊不,女俠!這人只是因為家裡人遭受過魔修的迫害,所以才會忍不住對你們出手!若有冒犯,我願意替他補償!丹藥法器還是靈石?我都有,只要您能放了他,好嗎?”

我看着他,年歲大約和這大夫差不太多,眉眼五官硬朗一些,個子與逐月差不多高了,但我也沒想清這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你是……?”

“是他朋友,也是他所在醫館的老闆。”他看我一點兒也沒有要鬆手的樣子,面色更加緊張。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我腦子飛快轉了轉,右手正準備使勁捏斷這人的脖子,他老闆伸手就攔:“且慢!”

我斜晲他一眼:“呵,我傻不傻,就算我現在放了他,他也未必就想放過我們啊。與其留個禍害,還不如現在就給解決掉,反正你也打不過我。”

他面色涼了涼,似乎也沒想到我會說得這麼直白:“……姑娘,那我若是能保證他再不傷你們,這樣可以嗎?”

我懶得搭理他,正欲下手,他卻又加了一句:“……你不是要請人看失憶的癥狀嗎?我給你們診治!”

我眉梢挑了挑,這結果倒是不錯:“那也可以。但,你準備怎麼保證他將來不會再暗算我們?”

他垂眸嘆了口氣:“我可以給他身上下一道符咒,再滴上你那魔修朋友的精血。將來若是他執意再要傷他,只會經絡盡斷,爆體而亡。”

我看了看他掌心攤着的符咒,似乎所言不假。

我點點頭,招呼着剛剛從河裡爬起來的逐月到我身邊:“你把精血給他一滴。”

逐月雖是不解,但也沒有質疑,只是乖乖照做。

這樣的反應,我倒是喜歡。

我看着他們完成了符咒中的精血部分,再看着他把符咒輕輕丟入一碗清水中,口中念念有詞,而這符咒也是神奇,瞬間就融化在了水裡。

我把被我扣着的這人掰扯到地上,接了這碗水就給他灌進了嘴裡。

他嗆了兩聲,經絡震了震,而後也不知是疼還是什麼,歪着頭就昏死過去。

而這醫館老闆則是面色平靜地給他拖去了角落裡,才回頭向我俯身行禮:“……多謝。”

我朝着逐月的方向努了努嘴,他也瞬間明白:“好,在下這就為他診治。”

我看着他搭脈閉眸,無意中瞥見了逐月的衣裳都是濕噠噠的。

額,是我剛剛給他推進河裡的。

有些愧疚地掐了個訣,給他全身烘乾,才暗自吐了吐舌。

而逐月則是回頭有些驚喜地看我一眼,彷彿很好奇我竟然會這麼厲害的法術。

我面紅輕咳兩聲,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他繼續看着醫館老闆。

而這醫館老闆的醫術也不是蓋的。尋常修仙者的大夫跟凡人的大夫並無大多不同,都是望聞問切,但這醫館老闆還善水靈氣,居然可以憑空用水珠包裹上逐月的手腕,而後通過水珠為媒介,細細判斷體內經絡走向以及狀況。

我嘖嘖稱奇之際,老闆抬了眸,眼裡很是不解:“敢問這位少俠是……怎麼失憶的?”

逐月求助似的看了看我,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定睛看向老闆:“……霓光,老闆聽說過嗎?”

他聞言怔了怔,老半天才回神:“聽說過。”

我面無表情地挑了挑眉:“……這就是原因。”

他長長嘆了口氣,單手撐在桌子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等了他一會兒,便伸手拿長淚的劍柄扣了扣桌面:“給個准信兒?”

他抬眸有些為難地看着我:“准信兒是真沒有……”

我抬手就要把長淚橫在他脖子上,但他顯然反應也快:“……但是我可以跟你說說我的診斷結果。”

我稍稍點頭,面色平淡地示意他繼續說。

“……按理說,霓光確實是有失憶之效,這種失憶狀況也幾乎是無可逆轉的。但這位少俠的情況稍稍有點不同。”他稍稍頓了頓,看着我不善的面色,又趕緊繼續,“若是我診斷沒錯,那這位少俠的失憶之狀,根本就不是來自於霓光的效果,而是來自於後腦處的一塊血瘀。”

我無聲地嘆了口氣。

我也是因為霓光而失憶,那麼我的記憶便是再也找不回來了。相反,逐月倒是可能有救。

“那這血瘀什麼時候化開?或者,你有什麼法子讓它化開?”我提起精神繼續問道。

他垂眸想了想,很快又抬頭:“我可以試試。”

我懷疑地看他一眼,又回頭看了看眼裡滿是期盼的逐月,便點了點頭。

他的方法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很多大夫治不了,主要還是因為水靈氣的操控不是很厲害。

這醫館老闆直接拿了水靈氣往逐月經絡里注入,而後順着經脈給他衝散了血瘀,總共耗時才不過一日一夜。

我在旁邊早已划下陣法嚴陣以待,倒也沒碰着來找茬的人。

只可惜……逐月看我的眼色依舊茫然。

我本只是伸手想摸摸逐月的腦袋,但這醫館老闆大約以為我是伸手來打他的,嚇得猛地後退一步。

我略有無奈地揉了揉逐月鬆軟的髮絲:“沒事,記不起來就罷了吧。人活着總歸是好的。”

那醫館老闆見我沒有太過於生氣,他也立馬賠笑:“……是啊,能從霓光中出來,總歸也是喜事一件,能不能記起過往,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不是說沒診錯嗎?怎麼血瘀散了還是沒恢復記憶?”

他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地上,抖抖索索道:“……在下的意思是,如果我沒診錯的話……但,現在這個狀況來看,應該是……”

診錯了。那失憶原本就由於霓光,而並非由於他腦袋後的血瘀。可真是白忙活一場。

失憶不可逆轉,我有些悲傷地摸了摸逐月的面頰,他沒聽懂我們什麼意思,只是依舊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