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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朱橋瞬間氣得嗷嗷叫的,而我看了看自己剛剛無意間嚇退的半步,呵,剛剛原本心內升起的那麼一丟丟感激之情立馬煙消雲散,隨之替代的就是——把他扔進了黑膠林里,不採夠今年大悲宮煉製法器所需要的黑膠,便不許再出來。

“師父?!”

“嗯?”我笑眯了眼看着他。

“這採集黑膠的過程很難啊?我一個時辰才能用靈氣摳下那麼一小塊!”

“嗯。”我眼皮也沒抬,就這麼給黑膠林附近設下了陣法。

“今年是祝言大哥帶領大悲宮弟子們煉製法器的一年?”

“嗯。”眼見着外頭天色已晚,我打了個哈欠。

“師父?!我這啥時候才能出來啊?”朱橋一張滿是墨汁的面容此時簡直就是目瞪口呆。

“啊……大概就是,”我掰着指頭算了算,“一個月吧。”

朱橋倒抽一口涼氣,差點沒直接昏死在地上。

當然,我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師父,於是我順手就合上了陣法,留下朱橋一人在裡頭哀嚎。

等我回了大悲宮的後院,蘊靈卻還沒走,眼巴巴地望着我:“師父,你懲罰了朱橋什麼呀……”

喲,這算是兩小無猜,情愫暗生嗎?我極力想着話本子里的那些形容詞,額,如果他們是互生情愫的小情侶,我這怕不是那些話本子里的反派角色吧?

但我還未來得及想清楚,蘊靈又接了一句:“……可別懲罰的太輕了,他最近可囂張了,經常變着法兒地欺負我呢……”

我:“……”敢情不是來求情的啊。

蘊靈極為乖巧地趴在我身上,一邊眯了眼,一邊懶洋洋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哦呵,還真是沒把那個小兔崽子放在心上啊?

我仰天,思緒紛亂,腦子裡的東西卻是逐漸平靜下來。

……

“你還在生氣么?是我對不住你。”到了夜裡,我輾轉反側之時,卻收到了一張傳音符。

是逐月的聲音。

我有些好氣又好笑:這大半夜的,是來找人聊天么?

於是我選擇無視。

不過說來也挺有意思,聽完他這麼一句,我居然之後的一段時間裡睡得安穩,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直到林娉婷來叫我起床,我才驚覺自己睡得太遲。

等我眼睛還未睜開地梳洗完畢,就聽蘊靈說祝言和祝洲要帶我們出去散心。

“你去吧,最近聽說有些鎮子重新恢復了往日繁華,應該是挺有趣的。”我想了想,如此也好,等他們走了,我也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得以偷閑。

但是蘊靈卻瞬間鼓了嘴巴,明明是只小狐狸,立馬變了氣鼓鼓的青蛙樣:“可是師父不去,該有多無聊呀!更何況,師父一個人在此不會覺得孤單嗎?”

我一怔。以前是會覺得孤單的,後來自從逐月的身份揭露,我好像連孤單這種情感也跟着他的身份一起消失了。

我看了看旁邊靈動的蘊靈,還有踏門而入的林娉婷,我心中還是挺溫暖的。

無論真心還是假意,我總歸再不想一個人在這世上漂泊。

“今日祝言兄弟倆帶你們出去玩?”林娉婷進門總是風風火火。

“嗯。”蘊靈替我先答了。

“行吧。那你們也要注意安全,可切莫再被惡人擄走。”林娉婷歪着腦袋思索着什麼,轉頭又向我,“你還缺點什麼?法器,丹藥?我給你備下些,也好以防萬一。”

我正要開口拒絕,林娉婷就給我扔了一整個靈袋,神識稍探進去,似乎東西還不少。

“嗯?這些法器是……”我有些驚訝,“怎麼都是水火兩屬性的?”

林娉婷一臉奇怪地看着我:“朝陽,你不是向來都善水火兩屬性法器么?”

我默了默,感受着自己體內流動着的水木兩屬性靈氣,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

蘊靈牽着我的手,一路哼着小調唱着歌,才稍稍緩解了我心頭略微泛起的悲傷。

“來瞧一瞧啊,剛採摘的啟靈果!給自家小孩子嘗嘗,有助於天資靈力的……”

“今日聽說那個無量大仙又來講故事了,雖然是妖獸,但講的都是些上古傳聞,你可有興趣聽聽看?……”

“前幾日剛得了一支朱釵法器,厲害得緊……”

“你瞧瞧,這浣紗布料子還不錯吧?等會兒拿回去做件衣服,在鬥法時用得上的……”

我聽着路邊的對話,有些感慨:好像自打之前那場翻天覆地的大戰之後,經過了這一百多年的光陰,這青渺大地總歸是慢慢恢復了些許平靜。

路邊的行人有妖有人還有魔,雖然總也衝突不斷,但總體上也算是祥和。

蘊靈倒是似乎很習慣這外頭的光景,不斷拉着我到處晃悠,還督促這身後的祝言和祝洲兩人走快些,免得給我們拖了後腿。

我這才是第一次感受到平靜的日子。和我之前獨自住在小草屋時的感覺不同,這裡有繁華,有熱鬧,有叫囂,也有溫馨。

這才是太平盛世吧?

但此念頭一出,我陡然又給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妖魔之爭還未結束,人靈修的未來也還未有定論。此時的祥和不過是暫時雲煙罷了。

而我又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究竟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妖、魔三方能夠和平共享這盛世呢?

思緒被引至千里,忽而聽見身旁一陣俏笑:“師父,你這樣可真好看。”

我看了看笑眯了眼的蘊靈,又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本是簡單綰好的髮髻,此刻被調皮的蘊靈給纏上了一根玉藍色的絲帶。

絲帶上靈光若隱若現,雖不是什麼法器一類,但也怪好看的了。

我頭一次覺着生活原來也可以如此愜意,莞爾一笑:“這絲帶多少錢?我買了。”

老闆立馬笑着道好,收下靈石,還不忘贈我一串與這絲帶相配的絲帶耳墜。

我瞅了瞅,也就是個華而不實的小玩意,定然是在爭鬥中派不上用場的。但我鬼使神差的,還是取了綁在耳朵上。

這樣,再看看鏡中的自己,居然覺着漂亮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