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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是驚喜地看着我,這眼神讓我產生一種奇怪的錯覺:很可能過去的朝陽也說過這話。

……

七香被趕出了大悲宮,而我則是又被叫去了林娉婷的住所。

等我和祝洲到了地方,卻見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除去祝言、林娉婷還有其他幾名大悲宮弟子之外,其他人我都認不得幾個,但他們看着我都是滿臉的笑意,彷彿對我的存在甚是滿意。

我依着林娉婷之前教了我的禮節,朝着眾人一一行禮,大家也都只是看着我微笑,而後回禮。

其中不乏有青年才俊,更有仙風道骨。

之前林娉婷也曾與我提過,說是這些人都是之前與大悲宮頗有交集的老前輩了,這次也算是不遠萬里趕來,就為了見我一面。

我感嘆着我這名頭竟是如此有用,同時又想着自己的實力其實根本無從和這名頭相提並論。

“朝陽宮主倒是少了幾分過去的頑劣,看上去性子好上了許多。”其中一鶴髮老人拂着長須看向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我自是不清楚朝陽過去如何,但我今日的性子也不是裝的,畢竟在這些人面前,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也是清楚的。

好歹打不過,總不能表現得太跋扈。

“巫山仙人說笑了,這朝陽自上次朝辰與逐月一戰後,便瀕死,此刻的她早已借了他人軀體還魂成形,又以虯龍妖血為輔,早已妖化成形。此刻的她,雖然和過去的朝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倒也總歸是有着些許不同。”林娉婷笑着解釋,這話語在我聽來卻是字字誅心。

我不是朝陽。我只不過是個借了朝陽魂魄重生的人。

或者,我究竟是人嗎?

祝洲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說點什麼。

我點頭微笑行禮,一氣呵成:“是,早已不復曾經的朝陽了。”

祝洲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動,可大約是顧及這些人的修為,並沒有給我傳音什麼。

但我也看懂了他的唇型:“不必太過自謙。”

我頷首表示知道了。

林娉婷自是繼續與他們說笑着什麼,祝言則是給我找了個借口:“宮主這幾日頗為操勞,如今身體欠佳,還得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眾人皆是道好,我則是迅速退下,任由祝洲在我身後跟着,我便出了院門。

總算得以鬆口氣。

祝洲見已經出了林娉婷院門的禁制,此刻說話也大膽了些:“朝陽,你本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曾經的朝陽是很厲害,但如今的你也未必差了多少。”

我看着他的眼,真誠得不似像在騙我。

“這些虛名,我不計較的。”我微笑向他,算是做了解釋。

他卻嘆了口氣:“你可知,過去的朝陽,其實未必就真厲害到哪去,否則也不會被魔君逐月一擊重傷。只不過,她總也把自己掩藏得很好,表面上囂張紈絝,其實內心裡可在意自己的實力,每天若不是在修鍊,便是在煉製丹藥,從未讓自己真正休息過。”

我眨眼瞅了瞅他,心知他是為了寬慰我而說出這番話,而我的心思卻在別處:“她也喜歡煉丹?”

祝洲點點頭:“自然,她的煉丹之術早已出神入化,說是青渺大地前三之列,也絕不為過。”

我挑眉,這樣甚好。

……

整個書庫找遍,我才總算翻着了之前朝陽留下的些關於煉丹術的典籍。

只可惜,這些典籍早已殘破不堪,即便是幾根繩子連着,也幾乎要散了架。

我翻查了幾日,正準備煉丹,就聽聞娉婷姐姐找我有事。

大概是要說一念劍的事吧,最近鬧得大悲宮沸沸揚揚的,估計是還沒找着偷盜者。

“七香沒有任何線索么?關於盜竊的人?”祝洲很費解,當然,這也是我很費解的事,只不過我卻沒敢問出來。

“早已調問過了,她就是因為沒看着是誰,才一直隱瞞不報。”祝言沒好氣道。

我這才慶幸剛剛那句不是我問出口,否則是不是又得挨罵了。

“但是,最近我們派去妖族和魔修那邊的人說,妖魔兩邊皆有動靜,只怕跟一念劍有着些千絲萬縷的關係。”祝言怕我們不了解狀況,接着又道。

我眨了眨眼,若說是妖族那邊,我還挺相信的,可這魔修……上次不才剛剛綁了我,要勒索一念劍么?怎麼可能是他們盜竊的?

大約是我的眼神中的疑惑太過明顯,林娉婷看我一眼,有意無意地解釋道:“就算是他們綁的,未必就跟他們無關。說不定正是借了這個借口,想撇清關係。”

“唔……有道理。”又學了一招,我腦子飛速轉着,常常跟着這幾人聊天,我也能增長不少見識。

“更何況,魔修本就分了兩派,一派以魔君為尊,一派卻暗自為段遠效力。”祝言皺着眉,“若是魔君偷的也未必不可能。他之前可是喬裝失憶,騙了不少人呢,行動也會方便不少。”

我一噎,論心思,我一向是不如魔君的七竅玲瓏,倘若他一邊要救我,一邊拿着我的性命來騙人,只怕也並不是不可能。

呵,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也虧得我沒被他吃得連渣子都不剩。

“那依你之見,有沒有可能是妖魔聯手?”林娉婷眼裡厲色閃過,“這兩派,雖說現與我們和平相處,但畢竟心思不純,妖魔小心思又多,更是一向對人靈修頗為不善。萬一兩方聯合,豈不也是要找人靈修的麻煩?”

我抿了抿唇,想到自己身體內流着的虯龍妖血,額,這人八成是忘記了。

好在朱橋和蘊靈倆小崽子不在,否則還不得被她這話氣死。

但林娉婷渾然不覺,甚至連祝言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對,只是繼續討論着這偷盜者更有可能是誰。

我站的有些腳麻,求助似的看向祝洲,他卻垂着頭若有所思,一點兒也沒朝我這邊看過來。

這討論大事呢,他在開小差?

我拉扯了他的袖子一下,他猛然抬頭向我,但眼裡的憐憫卻是一閃而過。

即便他遮掩得很快,但依舊被我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