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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小子,對我放東西的位置簡直就是輕車熟路嘛。

我正有些氣惱,再抬頭之際,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人呢?

我有些納悶,再回頭之時,又碰見一熟人。

我總覺着我今日出門是該看看黃曆的,否則怎麼就剛碰見逐月,就又碰見了褚懷盛?

真是走哪都能看見兩個大騙子。

褚懷盛似乎看懂了我眼裡的惱色,眸光沉了一沉:“……就算我是騙子,那剛剛那人,不也是騙子嗎?”

“是啊,一路貨色罷了。”我沒理他,徑直朝前走着。

但他又跟了上來,沒說話,卻是跟得很緊。

若是旁人看來,該不會以為我倆本就同路吧?

大道寬寬,各走一邊。我懶得驅趕他,乾脆走走逛逛女孩子們喜歡的法器鋪子,看了看琳琅滿目的各種帶着靈氣的飾品,我從中選了一個紅綢做的香囊。

其間香氣大約是鈴木花所制,很是香甜,但又不會惹人討厭。

我有些喜歡,正打算問這老闆多少錢,就感受到身後那人越過我,伸了一包靈石出來:“這個要了。”

老闆喜笑顏開地接下,只是顛了顛,就已經很是滿意,估計給的靈石不少。

我正欲把這香囊奉還,褚懷盛就幽幽來了一句:“既然來了,便是客人,買點贈品也是應當的。”

呵,這世道,還有人搶着付錢的?

拉倒吧,愛付就付,反正也不是我的靈石。

於是我很不客氣地把香囊揣進了儲物戒里。

再走,我又挑了一把扇子,兩隻釵子,五顆靈果,都是在我付錢之時就被褚懷盛搶着買下了。

我有些憋屈,但又想想大悲宮本就不算富裕,能省一點是一點!

大約褚懷盛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之後付靈石付得愈發勤快。

大到法器丹藥,小到零食甜點,他都為說過一句怨言。

終於,最先崩潰的是我。

“你有完沒完?!你很有錢嗎?是這麼浪費的嗎?”我氣得跺腳,他卻笑得自然:“給你用的錢,我都留着有。”

呵,你以為這種情話我就信?

大概是被逐月的情話刺激得太多,此刻我壓根就是臉不紅心不跳:“是嗎?那不如一次性都給我了,我來幫你花啊。”

褚懷盛笑意不減,甚至笑容更深,從袖子里取了靈袋就扔給了我:“拿去。”

我瞪着眼瞧他,他也未見任何心虛。

顛了顛這靈袋,神識一掃而過,裡頭的靈石還真是不少!扭頭就走,原以為他會着急,再不濟也得流露點心痛的神色,可他非但沒有,幾乎還是哼着小歌跟在了我的後頭。

我瞅着這人,是不是什麼時候腦子進水了還不自知?

他倒是和以往類似淡然的神色,只不過比原先當我靈獸時的淡然還要靈動幾分。

這人怕不是轉了性子吧?我皺眉思忖着。

原本這已經很讓我震驚了,但沒想到更讓我震驚的還在後頭。

“如果可以,我能不能代替逐月待在你的身邊。”他趁着我心情頗好地挑着靈植的時候,就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嚇得我一盆靈植差點掉下了手。

“可惜了。”我白他一眼。

“什麼可惜了?”他沒懂。

“可惜我不是妖王,否則你不就可以待在我身邊了么?”我沒好氣地冷笑一聲,暗諷他明明是妖王的人,還來我這裡討什麼好?

他沒介意我這話說得刺耳,只是溫和笑着:“倘若是你,無論你是誰,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這算什麼,表白心跡么?”我皺着眉道。

他倒是一副輕鬆的笑容:“不然呢?”

淡淡瞥他一眼:“只可惜,我於‘情’字無意,只愛修仙修道修長生。”

他失笑地看着我,似乎覺得我的回答很是有趣:“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倒是沒怎麼在意,反正我又不是君子,愛咋咋滴。

“那你拿逐月如何?你也是這般跟他說的?”他滿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揣着手道。

“自然。”我大約是學會了那些人的道貌岸然,此刻我也能說著瞎話不眨眼。

他被我這“真摯”的目光逗得噗哧一樂:“你若真是如此,我便也放心了,只可惜,你雖是嘴上如此說著,心內卻不是這麼想的。”

“呵,你又知道?”我被拆穿,此刻更是沒好氣着。

“我當然知道。你要知曉,我之前可是你的靈獸,又怎麼會不知你所思所想?”他說到此處,竟然還打算伸手摸摸我的腦袋,被我一爪子拍開後,他又莞爾笑道,“要知道,這世上若是有人能懂你所思所想,那定然就是我無疑了。”

我扁嘴,再不想與他多說。

也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我轉身之際,感覺到了牆角的一道目光。

好像是逐月。

他在嗎?

我心中猛跳,抬腳想過去一探究竟,但褚懷盛卻伸手拉了我的袖子:“你去哪兒?不想繼續逛會兒?等會晚上還有些有意思的戲法,很多人都會過來參加的。”

我頓了頓腳步,心中有些唏噓於自己的疑神疑鬼。

應該是錯覺吧。

回頭繼續逛街,而我的眼角卻總是掃過剛剛的那處——但依舊沒有感受到任何人的存在。

嗯,就是錯覺吧。

再之後,我便又是莫名被褚懷盛帶着,逛了逛整個小鎮子的邊邊角角,繁華的街道,妖氣衝天,卻又別有一番感覺。

不同於凡人地界,更不同於人靈修的地界。

我竟在此感受到了一絲歸屬感。我,不再需要偽裝了。

褚懷盛見我有些累了,給我帶到了一處酒館,說是要帶我品嘗妖界地界難得的好酒。

好酒?我眼睛直發亮:我喜歡。

但他說的好酒卻是一種苦酒,香氣四溢,居然是苦的。

這倒是跟我之前在丹心閣喝到的苦酒有些相似了,但我又覺着怪得很:這世上愛飲苦酒的人那麼多嗎?

“良藥苦口。這酒苦,是因為對修為有益。”褚懷盛總是能一擊猜中我心中所想,此刻只是寥寥幾句,便解了我心中所惑。

“所以,這世上的人,除了飛升成仙之外,大約也就沒什麼別的樂趣了。”他似是在說給我聽,又似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