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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父子權傾天下二十年,這一對父子,貪污受賄、構陷忠良、草菅人命,在歷史上和民間留下了無盡罵名,天下怨恨。

抄家這日,一千餘甲士,團團圍住了嚴府。

“眾將士聽令,抄拿查問嚴府上下一干人等,不要漏過一物,不要漏過一人,縱容私拿物品,私放涉事人犯者,斬決。”

一個將軍騎在馬上,高聲喝令。

“是。”

幾十名將,齊齊應聲,便各領着一支軍士,進入了嚴府。

“大人,先請。”

那個將軍看到了一轎落停,連忙下馬,親手揚開了轎簾。

來的這位,是郡司奉台使,是世宗嘉靖皇帝欽點的查審主官。

“將軍,你我同為朝臣,客氣了。”

那個奉台使高拱着雙手,以示對皇帝的敬意,又和這位將軍回著禮。

“同請。”

兩人一左一右,進入了嚴府。

他們每過一處,兩旁都跪着家僕美眷,多達上千人之多。

一路遊走,便來到了嚴世蕃的居室之中,這居室內,裝飾得金漆玉棟,古玩字畫羅羅列列,數不盛數。

“這就是閣老嚴世蕃的住處了”

奉台使問道,他從來沒來過這裡。

“是的,大人,閑雜人等一併在外候着,大人未到,此處原貌未動,只等大人查閱。”

一個軍士回著話。

“這些是什麼,衣物么?”

奉台使看着床榻下堆棄着團團的新白綾汗巾,不解。

“這個。。。你來說。。。”

那個軍士把手一揮,招喚着嚴府的一名家僕上前答話。

“大人,人是嚴府的一名家院,這白綾汗巾。。。”

那名家院說著。

“這白綾汗巾是閣老。。。不不。是嚴世蕃他的籌證。”

他掩着口聲着說了起來。

“籌證?”

奉台使聽得糊塗。

“嚴世蕃那賊。。。每晚都會召寢幾名女人,每夜弄春,總換一二三次,次次婦人不同,每事後一人便用此穢巾擦拭私處,稱此巾為淫籌。”

家院說道。

“。。。”

“哦,還有這事。真是千古奇聞,嚴世蕃能淫亂如此。”

奉台使皺着眉頭,嘆道。

“是的,大人,這淫籌汗巾本應由專人掌管,據聞,一年下來最多時有九百多張白綾汗巾,嚴世蕃召寢的這些女人,都是從百姓之中逼迫強掠而來,視為魚肉啊,大人。“

那家院情緒激動,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大了起來。

”自嚴家出事之後,那掌管淫籌汗巾之人便跑得沒了蹤影,留下一些棄在此處。我等下人,只待大人到來,清點造冊之後,再行離去,還望大人明察。”

家院說道。

“看來,證據相符,判他有據。待清點完他物後,我會向上奏明。”

奉台使說道,他此來的目的,就是找到這些實證。

“人的髮妻那日來嚴府,被嚴世蕃那賊看中,也被逼着伺寢,大人,人有恨啊。”

“嚴世蕃那賊惡貫滿盈,荒迷女色,不止於此啊,大人,他睡下之時,還會讓數十位赤身的姬妾在床下觀賞淫事,每日清晨還讓姬妾們做肉唾壺,供他清痰。”

家院說道。

“肉唾壺?何物?”

奉台使好奇,問了一句。

“他清晨醒來,姬妾們張開口,接他的唾痰,以人做痰壺。”

家院說道。

“。。。”

奉台使無語。

“還有更噁心的,比如肛。。。”

家院欲繼續說道。

“下去吧,沒你的事了。”

奉台使打斷了他,目前的證據已經足夠,他不想再聽了。

“是,大人。”

那個家院退至室外,與其它家僕人等,等候發落。

奉台使得了實證和人證,也不再繼續核查下去,出了嚴府,找了個坐處,靜等查抄結果。

兩個時辰後,記錄的文書,拿着帳冊,到了奉台使的面前。

“大人,帳冊登錄完畢,還請大人過目。”

“另外,還有一些官員之間的來往信件,也請查閱。”

文書把手裡的帳冊放在了奉台使的手裡。

“私庫里有這麼多銀兩,好,都收好了,暫封存嚴府,待我奏請皇上定奪吧。”

奉台使看了一眼核查的總計,便合上了帳冊。

=====

皇宮內。

“竟然私貪了這麼多,這個嚴世蕃比起嚴嵩來,更是可恨之極。”

“太倉歲入只有二百萬兩,僅他的私庫,竟然能有百萬之巨。”

嘉靖皇帝手裡卷着那本帳冊,不停的來回走動。

“這帳冊的事還有誰知道?”

嘉靖問着奉台使。

“除了兩個文書和我,再無人知曉。”

奉台使回道。

“算了,私庫一事,不要再聲張了。”

嘉靖口風一軟,似乎有些為難。

他在意的是他這個皇上的面子。

“是。”

奉台使答道。

“但嚴閣老植黨蔽賢,溺愛惡子一案還要查下去。”

“我還以為是子虛烏有,看來,確有其事。”

嘉靖想到了什麼,停了一停。

“嚴閣老,伴我半世,也是盡忠之臣,朕實不忍心。”

嘉靖嘆着氣。

“皇上,人證物證具在,嚴閣老怕是逃不脫干係,此事聖上不可心軟。”

在一旁的大學士徐階說了一句。

“徐階,你也如此認為么?”

嘉靖問道。

“臣,只說公道,別無他意。”

徐階說道。

“你。。。”

嘉靖欲言又止,看着徐階卻一時說不話來。

“着三法司會審吧,務要一事一證,不可疏忽了。”

嘉靖說道。

“聖上。。。”

徐階還想繼續說著,卻被嘉靖打斷了。

“退下吧,此事着三法司辦理吧,我累了。”

嘉靖揮了揮手,示意徐階退下。

=====

牢獄之中。

“好酒好菜,好酒好菜。”

喊着這話的,是一個脖子短得看不出的矮胖子,還瞎了一隻眼。

此人正是嚴世蕃。

“牢頭,牢頭。。。”

嚴世蕃一邊拍打着牢木,一邊高聲叫着。

“閣老,飯菜已經去取了,晚會便來。”

牢頭答着他。

“待我出去,好好賞你。”

嚴世蕃說道。

“閣老,你就安心在這裡獃著,別的的做不到,酒菜管夠,讓閣老安生休息。”

牢頭說道。

“你也覺得我出不去了?”

嚴世蕃聽出了牢頭的話外音。

“不不,閣老吉人天相,自會逢凶化吉。”

牢頭說道。

“任他燎原火,我有翻江水。”

“這條子,要是有人來看我,你看我眼色,我若是點頭,你便塞給他。”

嚴世蕃遞着寫好的信條,給了牢頭。

“好的,閣老。”

牢頭答道。

牢頭出去後,嚴世蕃安靜了下來。

他從懷裡拿出一件厚厚的布包,那布包一層層打開,露出了一顆棗子般大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