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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一早,四人便動身去了雲夢山,並沒有為這片繁華有所停留。

直到下午,四人終於到了雲夢鎮,入住了客棧。

“前面有間食肆人還蠻多的,應該不錯,我們去看看。”魏罌轉頭對盈曼說道。盈曼笑着點點頭。

四人坐在食肆里點了滿滿一桌子菜,周圍桌的食客都是議論比試大會的。四人誰也沒說話,都聽得津津有味。誰也沒注意一個年輕小公子從旁邊經過正好碰了上菜的小二一下,小二腳一滑不小心菜灑了出來,正好在盈曼邊上,眼看就要撒到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魏罌一把抓住盈曼的胳膊一用力拽到自己這邊,兩人一時不穩抱個滿懷。盈曼羞得滿臉通紅,魏罌尷尬的趕緊鬆了手。小二不停的道着歉。

小公子一看是自己先撞了人,也忙上前賠禮,“這位姑娘對不起,在下無意冒犯,還請見諒。”說著抱拳一禮,再抬頭正好魏罌也抬頭看向他,雙目相接,兩人均是一愣。兩人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盈曼也看向聲音清脆的小公子,只見一身月白色錦緞長衫,唇紅齒白,面容清雋,兩隻靈動的大眼睛閃爍着無限神采,只是年齡尚小,約摸二八。

“小公子,不必掛心。”盈曼大度有禮的回道。小公子見狀便釋然一笑轉身告辭。

一頓飯吃得魏罌神思不屬,一頓飯吃得盈曼心思難明。兩人都各懷心思,草草吃完回了客棧。

一進客棧盈曼便推說自己身體不適回房間休息去了。

魏罌卻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對剛才那位小公子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眉眼很像……,心頭陡然浮現如意的臉龐,雖然他沒有見過長大後的如意,但那相似的眉眼不會錯的。

魏罌一想到那個小公子有可能是如意,心砰砰亂跳,內心一陣狂喜。終於讓他找到了。一想到如意就在鎮上,魏罌在房間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康明,快,隨我出去走走。”康明奇怪的看着一臉欣喜的魏罌,但也沒有多問,提劍隨魏罌出了客棧。

魏罌在鎮上的每個商鋪挨家挨戶的亂找,但都沒有再看見那個清雋的身影。漸漸的魏罌情緒有些失落。

康明有些看不下去了問道:“公子,你到底在找什麼?”

魏罌看着康明認真的說道:“剛才撞了盈曼姑娘的那個小公子是如意。”魏罌說給康明聽,也是說給自己聽,以此壓下心頭漸漸升起的懷疑。

兩人一直找到月上中天都沒有找到。只得懷着滿滿的失望回到了客棧。

客棧通向二樓的樓梯有些窄,魏罌走在前面腳步有些沉重。康明安慰的說道:“公子,明天我們接着找,一定會找到的。”魏罌在前面突然停住腳步,康明一個沒剎住險些撞在魏罌身上。

康明剛想跪下請罪,一抬頭也楞在那裡,連請罪都忘了。此時樓梯口上拿着茶壺站着的正是他們苦苦尋了一晚上的白衣小公子。

“公子也住這裡啊?還真是巧啊。”如意大方跟魏罌打招呼。

魏罌也迅速回過神來自然地回應道:“是啊,真巧。”魏罌看着如意手裡拿着茶壺繼續說道,“公子是要去添些水嗎?讓我的侍衛去幫你跑腿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如意說著咚咚咚的跑下了樓梯。

魏罌吩咐康明悄悄去找店老闆打聽一下如意住在哪間房,店老闆卻很警覺,說是不能透露顧客信息,要保證顧客安全。魏罌無奈只得派康明在門口盯梢。

“巨子,剛才樓下有兩個男子打探安姑娘的住處。一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另一個長得倒還正常。”客棧老闆趕緊向田讓彙報道。

田讓緊鎖眉頭表情很是凝重,他知道如意一路上都在被人追殺,可如果真是追殺他的人不應該這麼客氣才對。“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隨時向我彙報。”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地盤,田讓還是有點信心的。

田讓起身想去看看如意,起身時沒注意腰間的令牌撞了一下桌子。田讓握着令牌久久未動,那是巨子令,他還記得孟勝將令牌傳給自己時的情景。還記得孟勝為了一己之私為陽城君守城帶着一百多名墨者死的有多慘烈。更不會忘記自己是怎樣一點一點從零開始又把墨家發展成今天的墨家。墨家不是一個人的墨家,墨家是天下人的墨家,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讓孟勝的慘劇再次發生。

田讓心裡清楚有些感情只能壓在心底,默默地守護她也挺好的。

夜越來越深,只余蛐蛐的叫聲,但又有多少人能安然入睡,這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魏罌的思念,田讓的取捨,盈曼的迷茫,都在各自的輾轉反側中融入黑夜。就連如意也還在挑燈夜讀,一邊教夏荷功課,一邊自己複習。

轉天一早,如意和夏荷已經在客棧一樓開始吃早飯了,田讓他們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田讓歉意的說道。

“沒關係,田大哥。我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也沒等你們。”如意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我都餓死了,還是快吃吧”張鐵說完大大咧咧的坐下就開吃。

“田大哥,看你很疲倦,喝點茶提提神吧。”夏荷邊說邊倒了杯茶遞給了田讓。

如意剛想詢問一下田讓是否有事。突然樓梯上傳來很大的一聲“相逢不如巧遇。哎呀,我們又見面了。”聲音很是浮誇。

幾人同時望過去,只見魏罌身穿絳紫色黑色暗花錦緞長袍,腰束墨玉鉤帶。寬袍大袖,很是雍容華貴,一改昨日俠客風格,俊美的臉上掛着迷人的微笑,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田讓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在他看來這幅打扮更像是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昨天他還擔心是來追殺如意的,今天看來倒是個輕浮的浪蕩公子。

魏罌幾人已經來到桌邊,跟在魏罌身後的盈曼看見如意也很是驚訝,柔聲說道:“原來你是女子啊?”

如意今天穿了一件鵝黃色曲裾交領式深衣,領口袖口曲裾配深灰色暗花寬邊,梳着一頭靈蛇髻,清新而又活潑。如意笑着看着盈曼:“姐姐見笑了。”

田讓很不喜歡魏罌,自始至終田讓都無視魏罌,魏罌見狀故意對田讓說道:“這位大哥不介意我們坐在這裡吧?”其實田讓還不一定有魏罌大。田讓不理他,繼續低頭喝自己的粥。

魏罌也不在意,在如意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吩咐小二上早飯。如意不知昨晚的事情,向田讓解釋道,“我昨天撞了上菜的小二,差點把菜灑在這位姐姐身上,幸得這位公子撲救及時,才倖免了一場災難。”

田讓抬頭沖如意點點頭,微笑了一下繼續低頭吃飯。

盈曼看着魏罌看如意的眼神,心裡有些不舒服。她本來是看出魏罌身份不凡有意接近,可這兩天自己的反常,再加上昨天擁抱時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她發現自己可能真的喜歡上魏罌了,真情與假意連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盈曼故意問如意道:“姑娘是和朋友一起出來玩?”因為她知道無論是魏國還是其他國的大家閨秀都是不會單獨和男子出來的。盈曼雖然是看着如意,但眼角的餘光卻瞥了魏罌一眼。魏罌果然皺了皺眉,盈曼心中暗喜。

如意似乎沒有聽出她話里的意思笑盈盈地回道:“不是,我是來拜師的。”

魏罌錯愕的看着如意,就連盈曼也很驚訝。他們都知道這個師是鬼谷子,鬼谷子要求是多麼嚴苛,規矩是多麼的多,每年能入他門下的鳳毛麟角,且不說這些,單他不收女弟子一條,如意就過不了關。想到此,盈曼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也就不在繼續多言。

魏罌本想勸兩句,但看如意無意繼續這個話題,也不好再說。也低頭開始吃飯。

一時氣氛尷尬,正在大家相對無言時,外面街道上卻熱鬧了起來。原來是鬼谷子派人張了榜,榜上標註了比試的場次,以及新生今天開始報名。

幾人聽着外面的熱鬧都悄悄地看着如意,田讓心裡有數倒還淡定。其他人就不那麼淡定了,尤其是魏罌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盈曼表面上倒沒表現出來什麼,但心裡早就等着看好戲了。

如意也不管其他人怎麼想,吃完飯就拉着夏荷回了房。再出來就是兩個俊俏清雅的翩翩佳公子。在幾人的目送下如意拉着夏荷出了客棧

報名處設在鎮東頭的火神廟裡,如意和夏荷趕到時裡面已經排得人山人海。看來想拜師的人還真不少。即使不能被鬼谷先生選上,如遇其他名師看中也是很好的機會。所以每年來報名的人越來越多。

“小姐……”“又忘了?”“姐姐,我有些怕。”夏荷有些膽怯地說道。雖然如意讓夏荷改口了,但夏荷還是不習慣經常叫錯。“你現在不是應該叫我哥哥嗎”如意有些無奈的看着夏荷。

夏荷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是的,大哥。”

如意噗嗤一聲也笑了出來。而後正色的對夏荷說道:“人的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要你自己選擇了,並堅定不移的走下去。沒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