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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裡的稷山黑黝黝的矗立在臨淄城南幾里外。山腳下大片茂密的樹林,在黑夜裡更是顯得陰森森的。

一隊黑衣人整齊劃一的唰唰的穿梭在樹林中,為首的男子精武有力,一看就是個身手了得的高手,緊隨其後的兩人看上去功夫也頗了得。

到了一處開闊地界,一隊人還未站定,突然聽見一陣利劍飛射的聲響,那箭勢來的極快極兇猛,幾乎剎那間便穿透了黑暗,如暴雨般自空中戳來。

為首的男子大喝一聲,“掩護,散開。”一隊人迅速的避讓,尋找着各自的掩體,有不幸射中的只聽悶哼一聲。

為首男子循着箭來的方向急掠而去,其他人也迅速跟上。

射箭的人大概也看出了他們的意圖,又射出了一波,只是為首男子動作太快,箭剛剛離弦,男子已到跟前。

為首男子一個空掌劈斷了箭枝,箭應聲兩截,自半空中直直掉落。射箭人見先機已失,也不戀戰迅速向後飛掠數丈拉開距離。

“令狐將軍,深夜帶着奇兵進入齊國境內,也不怕挑起齊魏兩國紛爭?”一道嘲諷的聲音自為首的射箭人口中響起。

除了陰影處三五個持弓拿箭的人外,又迅速聚攏了一些身穿黑色披風頭戴黑色兜帽的一群人。

令狐遠看着樹枝後隱隱綽綽的一群人,暗自戒備了起來。

而此時為首的射箭人自陰影處走了出來,長臉尖下巴,坳腮,一雙標誌性透着精光細如縫的眼。正是失蹤的范天壽。

“你不過是個叛徒,你還不知道你們門主正在臨淄城等着你呢吧。”令狐遠輕飄飄的回道。

范天壽和他身後的三五人果然在聽見“門主”兩字時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可想河圖門對待叛徒到底有多嚴厲。

令狐遠不想和范天壽廢話,直接對着後面一眾黑披風說道:“不知哪位是巫族的首領,可否談一談?”

靜默了一會,中間正中略矮一些的黑衣人才壓低聲音回道:“令狐將軍要談之事恐怕無解。”

令狐遠倒沒再說別的只是天色漸漸發白,眼看着卯時就要到了。直到一聲響箭劃破天空,打破了靜默。令狐遠朝身後一擺手,一隊人迅速排成一個矩形陣。將范天壽和巫族的一眾人圈在其中。

巫族首領一看陣型已成,知是中計了。現下怕是夏荷已被救走了。好在自己也留了一手。

如意卯時趕到時,看見的正是大家拚死搏殺的場景,遠遠的就一眼認出,陣型中央那個英武的身影正是令狐遠。

如意沒想到令狐遠會趕來救夏荷,自那日令狐遠傳信說靈丘有危後,如意就再沒有給他回過信。雖然如意知道令狐遠神通廣大即使自己不回信,也定能知道自己的消息。但是如意怎麼也沒想到令狐遠在自己頗受打壓的情況下還能親自趕來。

如意遠遠的望着中間那個如戰神一般橫掃千軍的男人,冒着風險,不遠千里的來幫她。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說不心動那也是假。可是自己終究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還要去救葉覓。

想到此如意有些惱恨那半個老鄉,一切的事由都是由他而起,伸手不自覺的摩挲着那塊藍色晶石,如果現在她能幫令狐遠該多好。

隨即如意感覺全身像過電一樣,一股電流竄過全身,骨骼肌肉似重鑄一般,渾身充滿了力量。如意試着跑動了幾步,居然快如陣風,轉眼就掠進了陣中。

令狐遠一看如意居然跑到了陣中,心裡一陣着急,想要喊住如意讓她出去,可是由於如意的加入,陣型的變動,已然不是剛才的陣型了。

為首的巫族首領看到如意進來,瞳孔暗了一暗。眼看巫族首領就要破陣而出,如意一個回身便轉到了巫族首領身邊,伸手就拽住了首領的披風,兜帽滑落,露出一張冷若冰霜的臉。那眉眼竟然和長大後的葉覓一個模樣。

就連范天壽看見巫族首領的樣子也頗為吃驚,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見過巫族首領的樣子,只是聽聲音,以為是個男子,沒想到居然是個女子。

如意當場愣在那裡,一時忘了動作,巫族首領卻沒給她思考的時間反手抓住如意的手腕,幾個騰躍便出了陣型。令狐遠一看不妙也不戀戰,也隨着騰躍而去。

輕功飛掠,巫族首領帶着如意飛了好久,才勉強甩開了令狐遠一段距離,停在了一片密林里。

“你是葉覓對嗎?”如意有些急切的問道,輕輕一掙,便掙開了鉗制,反手抓住了巫族首領的衣袖。

巫族首領也有些詫異如意怎麼能這麼輕易掙開了自己的鉗制。還有剛才她闖進陣時用的是什麼功法?速度那樣快竟有些沒看清。

巫族首領甩開如意的手,冷冷的說道:“我們來做個交易吧。雖然夏荷已經被你們救走,但是如果沒有我,她會一直昏睡下去,不死不休。”

“什麼?”如意一聽也就有些着急,正所謂關心則亂。“什麼交易?”

“我救醒夏荷,你隨我回巫族。”巫族首領抬頭見令狐遠已經追來,遂一躍而起,“我給你時間考慮。後天在稷門下見。”然後不再停留的飛遠了。

如意望着飛遠的背影囔囔的說道:“你就是葉覓對吧?”

令狐遠落在如意身旁,關切的眼神似是在詢問如意安好?

如意也想回一個安心的微笑,但是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一軟,便沒了知覺。

令狐遠一看趕緊接住倒下的如意,一躍而起朝着齊宮的方向去了。

田因齊聽說妹妹暈倒了,也急急的趕了過來。但看到令狐遠焦急的等在一旁倒也很快的明白了過來,不問緣由,只是互相打了招呼。

四個醫師會診都說如意並沒有大礙,而且身體比以前更強壯了,脈搏強勁有力。

直到半夜月光大盛,如意才幽幽轉醒。如意左右轉了轉頭,看着房頂垂的紗帳正是的自己的紫竹苑。

“你醒了?”令狐遠聽見動靜挑開紗帳看着如意問道。

月色中越發襯得令狐遠眸光深如潭水。黑暗中如意目光一閃,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的變化,什麼時候夜視能力這麼好了,甚至能夠看清楚令狐遠眼瞼上根根分明的長睫。

如意猛地坐起來差點撞上令狐遠的探過來的身體,令狐遠發現時想要向後閃開,可是誰知如意比他更快一步,迅速的向右移動的幾分,速度竟快的驚人。

兩人都極其安靜的看着對方,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時誰也沒有開口。

靜了一會,如意才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然後開始仔細回想白天發生的事情,包括一切細節。

這一次令狐遠沒有打擾,也開始仔細回想白天的情形,是什麼時候如意發生的變化。難道是巫族做的手腳。想到此令狐遠伸手切上如意的手腕,不是中毒,也不像中了什麼巫術,雖然速度快的驚人,但也不是內功,確實很奇怪。

如意此時已經回憶起身上竄過的那股電流,難道又是那塊石頭的問題。如意蹙着眉,俊秀的臉龐布滿了思量。

“如意,你有事瞞着我?”令狐遠用的是肯定句。他肯定如意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如意聽到令狐遠的問話,愕然地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令狐遠。

如意見實在瞞不過去了,只得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只是沒有告訴令狐遠自己來自未來以及戰國策和晶石都來自未來。

“電流?什麼叫電流?”令狐遠疑惑的問道。

如意一時語塞,竟忘了這個時代還沒有電。“就是一陣酥麻的感覺。”如意趕緊解釋道。

令狐遠倒也沒追問,“一定是那塊石頭有古怪,改變了你的身體脈絡。就像我們練武要打通七經八脈一樣。不過我猜想應該對你身體沒害。只是我沒有想到戰國策和晶石在你手裡。這樣也好,我也不用派人再去尋找了。”

如意正猶豫要不要拿出晶石和戰國策給令狐遠看看。

只聽令狐遠語氣酸酸的說道:“那個葉覓又是怎麼回事?好像都比我重要。”

如意眼睛亮亮地回視着令狐遠,帶着笑意的說道:“你不記得葉覓了?時候一直跟在我身邊,不讓你們靠近我的那個女孩。”

很快如意就聽見令狐遠磨牙的聲音,“我猜就是她。時候攔着我,長大了還敢拐了你跑。”

“不過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她,畢竟那場大火她為了救我沒有出來。”如意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如意本來因為葉覓心情有些低落。只聽令狐遠聲音溫柔如春夜的和風,響在耳畔。

“……夜好深了,折騰了大半夜,”語氣越加蕩漾的附耳道,“我們睡覺吧?”

寂靜無聲的夜色里,卻突然炸出了一聲帶着笑意和微怒的低喝,“流氓。”

月光投在床榻上,隱約見嬌俏的少女紅着臉,抬手虛打向榻邊的男子。男子抓住少女的手腕順勢讓少女躺倒在榻上,然後替她掩上被角,笑着說道:“睡吧。我就在外邊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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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怎麼感覺令狐將軍轉性了?越來越會撩妹了。

令狐遠冷着臉道:我只撩如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