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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皇大陸東塘宛如處在無盡暴亂的汪洋大海中,洪流凶浪滔天,汪洋咆哮而下,噴發出摧枯拉朽的力量,拍打着四野的同時,收割着無數生靈的性命。

而一個瘦弱的孩童便是這無數生靈中的一員,他身體在洪水中不斷翻滾、碰撞,嗆鼻的泥水噁心至極。而他,卻無能為力,因為他只是個凡人。

但是,求生是人的本能,他也不例外,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求生之路,所以在這分強烈的求生欲下,並沒有昏迷。只是這樣一來,便要時時刻刻感受這一股股鑽心之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地,渴望生存變成了失望、無奈,直到乾脆有了求死的念頭……

不過,就在他的身體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擋了一下之際,他心底的求生執念瞬間覺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右手拚命一抓,居然真的抓到了。

他費力的睜開眼,隱隱約約看到好像是一棵被洪水連根拔起大樹,好在它的主幹足夠粗壯,此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傳說中,若是一個人面臨死亡之時,會激發人體無限潛能,他以前一直當這是一個文人們編造的笑話,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真的相信了。

當他艱難地抽出魔族少女送給自己的“溟殤”匕首時,匕首似乎發出一縷紫光,射向他的胸膛。

瞬息他感覺到小腹彷彿燃起一團烈火一般,渾身居然憑空出現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力量,他拼了命揮出匕首,刺在那根橫木上,借力往上爬!

任憑洪水席捲,無數沙石衝擊,他依然咬着牙關往上爬去。

緊緊抱住橫木之上,就在身體離開洪水的那一瞬間,他終於確信這一切真的不是幻覺。

只是就在這時,那股力量也隨之消失,緊接着他的意識慢慢消失,雖然極不甘心。

當他醒來的時候,耳邊依然是洪流嘶吼的聲音。他緩緩睜開眼,看到那熟悉的天空和無數白雲,心中百感交集。

“於某竟然沒有死!”驚嘆一聲,同時,在他腦海里,回想起娘親送自己赴魔域前的那些交代:“巳兒,到這時,娘親不得不告訴你,其實你、你不是父母的親生骨肉。這個‘玉蝴蝶’你一定拿好,你的身世與它有關。巳兒,你雖不是娘親親生,但娘親和爹爹都一直視你如己出,深愛……”

他出生在冥皇大陸巽離州西蒙國內,本以為雲麾將軍於文成是他生父。今年滿十一,生的體端身正,三尺高矮,聰慧異常。

顫抖地看着金色絲帶掛着的玉蝴蝶,眼流熱淚,“娘親——,你和爹爹永遠是巳兒的父母。那,於某到底來至哪裡?”

冥皇大陸廣褒無垠,有上萬個州域構成,人們根據其地理位置化成四大州域。

各州局勢跌宕變幻,人魔妖三族間的劍拔弩張;修真界中修士的以強凌弱;凡塵世界內君主的謀略交鋒,使之無數生靈上演着一場場喋血的五彩人生。

他懷疑這次洪流定與魔族之人有關。

“爹爹,娘親!巳兒永遠是您們的親生。”

此前從“幽魔鏡”看到魔軍攻打蒙城的兇殘,他想起了父母可能罹難。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嘭嘭”地擊打身下的大樹。

淚水奔涌,模糊了視線,在這一刻,他的心,猶如被萬箭穿心一般刺痛!

右手緊摁胸口的玉蝴蝶,收起溟殤。他發現百折千回後,所在的水域已經不再湍急。收回對自己身世的困惑和對父母的哀思,放目四周,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環境。

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水路的岔路口,一邊狹窄,一邊開闊。而在岔路的不遠處,有着大片山峰的山林出現。

隨後,做出決斷,在陸地三丈遠處,一咬牙便跳下那樹榦,艱難的在水中逆流而上,向岸邊蹭去。

攀爬上那有大片陸地出現的水岸,已經滿口泥沙,累得滿嘴血腥味刺鼻,渾身幾乎一絲力氣也已耗盡,而體內的五臟似乎也如同被撕拉成碎片一樣,隱隱作痛。

拖着軟軟的雙腿,用儘力氣爬到距岸邊一丈處,方稍稍緩了一口氣,低頭張口吐了一口唾沫。落在眼前的都是殷紅的血沫和暗紅的泥沙、血水。

隨後,他下意識的地向高處的山林之上攀登而去。

這裡雄峰壁立千仞有餘,古樹參天萬頃不止,瀑布之聲叮咚可聞,清香之氣漫溢四方,長長的碧水彷彿圍繞青天門楣間不停地流淌。

大有亂岱山橫翠,深林葉溢芳。蒼陸枯枝盡,川水繞天梁之意。

半炷香後,他出現在一處山林掩蓋的巨大石洞之中,發現一道七色之光。

其在閃爍華光的同時,形成一個七色的光圈,在那光圈之內,洶湧的力量波動噴薄不斷地盤旋在山洞中。

滾滾瑞氣縱橫,條條金絲激蕩,無盡佛韻升騰,數道華光彙集在此物之上。

它恰是一朵晶瑩剔透的七彩之蓮,生機磅礴,其上凝結的露珠如佛寶舍利子一般。

他伸手輕輕點扶過去,擺動起蓮葉來,頓時,怒放的七色蓮花拋灑出耀眼的光芒。

股股光芒噴薄間,天、地、人三花涌動,乾、坤、陰、陽、元五氣蒸騰。

輝芒四放間,七色之光隨花身輝映,佛韻道光洋溢,普照乾坤。

就在他被這神奇之蓮驚訝的目瞪口呆之際,有一股磅礴的氣勢從七色之蓮花身之上散發出來。

瞬息掀起一股勁風。使得蓮葉在勁風中嘩嘩作響,它所在的山洞的青石也在一瞬間轟轟而鳴。

瞬息後,在他的眼前,瑞光燦燦中,形成了一個七色的光幕。

而就在這七彩光幕籠罩在他身體之上的時候,那朵奇異之蓮竟然攜帶着的七色的光幕消失在他的眼前。

下一刻,卻出現在他的脖頸上的玉蝴蝶之內。隨之玉蝴蝶華光一閃,繼而一股劇痛在他心口傳開,他便昏厥過去。

這一昏迷,便是半月之久。

這一日,他悠悠醒來。只感覺渾身舒坦無比,只是身上傳來惡臭,難聞的味道。

他很是不解。好在渾身充滿力量,一個直身,站起來,向耳邊傳來水流聲的方向跑去。

邊行,邊在心中嘀咕:“怪了,於某的眼睛也明了,耳朵也靈了,腿也輕了……。總之和以前怎麼不一樣了呢?”

就在他在這秀麗的山林間,山澗內,覓得一處頗為隱蔽的水潭,清洗萬完身子之際。

一陣劇烈的廝殺之聲從山峰後響起,他二話不說,匆忙取過山林內老藤、枝葉等纏體、遮身,急忙遁向聲音來處。

此刻,原本清靈的山林內已經是血雨紛飛。古木中斷,雄峰碎裂,屍橫遍野。入目一片狼藉。八方林地色澤殷紅,以至把這無垠無際的蒼翠山林映成了一片血海!

他驚詫之餘,儘力的隱好不大的身軀,尋聲望去。

此刻,一座雄峰碎裂後,墜落下來的丈八青石上,背對夕陽,站立着一位白髮長髯,身穿青色道袍,年約古稀之年的老者。

在他左右各數尺之處,分立一人。一位魁梧彪悍,滿身魔氣盤繞大漢。一位雙目精光四溢,清瘦而氣質妖異的灰衣老者!

“鴻鈞餘孽,他與鳩雀在這仙林之中,窮搜七日,好容易才尋着那一枚‘通天令’,卻被你率領修士圍殺,搶了機緣。你們更是不惜全部戰死,也不放棄。這便是你們奉行的所謂天道教義使然嗎?”

左邊那位彪悍大漢,巨目一瞥西墜夕陽,向那位青袍道士,怒目到。

“炷離,這種修真界的奪寶之舉雖然不該是他天道修士所為,但是他與人族大陸的安危息息相關,更是他輩防止出現域內聖靈滅族之難的需要。所以必須據為己有。”

青袍道士平靜、淡然,看了這位在人族大陸中頗有凶名的“狂魔”,冷然笑到。

青袍道士言到域內生靈的滅族之際,心中苦澀,頓了頓,繼續道:“若不是你們幫助域外生靈與人族為敵,為虎作倀,也不可能讓域內大陸上的生靈泯滅了人性,最後巧取豪奪,過度的額取了有限的資源。同胞彼此傷害,生靈銳減的同時,更使得億萬年前他們賴以生存的部分域內大陸失去了星魂而暴烈。所以哪怕貧道即使是消亡,也不能讓魔、妖二族得到此物。”

魔人聞言,低低冷笑一聲,目閃凶光,眉騰殺氣,灌注魔氣,不再言語。

“風清揚道友,恕老夫鳩雀不能苟同你的見解。他妖族根本沒有參與人、魔兩族的戰爭。且莫要將他妖族與魔族相提並論。還有請教道友一二,你知不知曉這枚‘通天令’的用處?”

氣質妖異的灰衣老者,似乎生恐雙方再次火拚,遂向青袍道士一抱雙拳,含笑到。

“他是炷離,他是鳩雀,他是風清揚。”於巳在心中記下三人的名字。

只見,風清揚點頭言道:“風某當然知曉,通天令共有四枚,倘若全能獲得,並在一起,據傳便可使修士具備四大神將的全部修為。這也是域尊鴻鈞老祖為防患域外修士來襲,而做的準備。它只是前人給人界修士留下的一個臂力而已。”

“看來風清揚道友知曉這‘通天令’乃他妖族之物,爾等低劣的人族修士怎可獲得?四大神獸子嗣乃他妖族修士夢寐以求之靈,風道友爾等彪炳天道的高手,是應拱手讓給妖族才對!”鳩雀面色一冷,譴責道。

風清揚輕輕搖了搖頭,冷聲道:“他的目的與人、妖二族沒有關係,妖族也是為仙尊統領人界的修士群體。但仙尊是他人族修士的鼻祖,他所遺留之物,當歸人族修士所有。”

他頓了一頓,同時雙手抱拳,繼續道:“尤其不能落在魔族修士手中,他們是想尋齊‘通天令’,仗着無人能比的修為,在人界上為所欲為,肆無忌憚的橫行滅道。半月前,更是水淹野孤嶺,害了無數生靈的性命。而他人族修士卻是欲獲得足夠的能力,保衛所有域內生靈。妖族生性怪異,恐不能發揮出它應有的道力,故請妖兄海涵。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言無益,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