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仲景想了想，“是否有可能是青丘張家那邊有教呢？”

虞雅然搖頭，“教這些嗎？就算有這樣的世家，那也是司馬家，不會是張家。何況我問過我家姑子，她說他們也就是張家一個分支，平時就跟一般的村落沒什麼區別。”

虞仲景沉思了一會，“若是妖修那邊的虎妖派的倀鬼過來，不太會跑到修仙者面前研究靈植吧？”

虞雅然猶豫了一下，“但是她真的太早熟了，您看今天，我在那樣針鋒相對的時候讓她出來見禮，她一點都不慌亂。

還有今天虞安蓮的意外一出，其他的孩子們都嚇得不輕，心神不安，唯有她，仍比較鎮定。”

還有，她跟她夫君調情的時候，那孩子一副瞭然的樣子，不過這點就沒必要跟叔父說了。

虞仲景道，“既然如此，那你準備如何探她呢？說不得這姑娘就是天生早慧也有可能。”

虞雅然道，“所以那些可能會傷到她的方法，我自然是不會用。萬一若是我誤會了，如何有顏面去見我的姑。我想找叔父借那株如夢令一用。”

虞仲景稍微有點不舍，不過既然已經起了疑，總要探上一探，總不能讓妖修的探子冒充姑娘在鄴城搗亂，“用這個方法也好，人在夢境之中，神識總會是自身的樣子。”

晚上，虞安芨做了噩夢，虞雅然過去哄了她半晚上她才睡着。

張一諾想起，自己見到群青被活活打死的時候，娘親王氏也是不由分說陪着自己住了好幾晚。自己去本家之前，還是要好好陪陪娘親，嗯，最好是娘親再給自己添幾個弟弟妹妹，這樣自己去本家修仙也就不擔心她無聊啦。

她閉上眼，試圖入睡，眼前又出現了白天虞安蓮利用虞三老爺身上的刺自殺的場景，她翻來覆去睡不着，狐狸跳到床頭，蹭了蹭張一諾的臉，又伸出舌頭舔舔她。張一諾熟練地把頭埋到狐狸的毛里，心裡想着，在回洛城之前，要把狐狸放走，真的會很捨不得吧。

第二天，虞安芨去了學堂。

前一天族長的宣告已人盡皆知。原本學堂之中，以虞五老爺的子女為首，虞安莫虞安芨兄妹隱隱被排斥，以女孩子們這邊為甚。

今日來了之後，氣氛有些僵，虞安蕊雖不再是下任家主的女兒，但仍是現任家主的親孫女，也不能貿然轉換態度。虞安芨之前當著背着都說了她不少壞話，女孩子們臉皮薄，也好意思貿然去接近虞安芨。

好在，族長昨天說了，虞家族長，能者居之，不分男女。之前大家樂得不修鍊，等着聯姻，也不過是因為虞雅薇嫁入四品世家之後每次回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人誤以為嫁入世家有多好，可是昨天的情形來看，其實並不好。

破天荒的，所有的女孩不再嘻嘻哈哈跑到學堂外打鬧玩耍，而是都人人真真坐在學堂內開始修行。

張一諾起床之後，又擼了一會狐狸，平復下心情，跑去繼續前一天的實驗。看着這些靈植，她不由想到了丹藥的事。虞家既然養了這麼些白鼠，應該是用來測試各類靈花靈植的藥理反應的，那麼有沒有什麼丹藥，丹藥是否可以提供靈氣用於凝丹，取代靈獸的靈核呢。

沒有人用過這種方法，應該是因為就算有丹藥，也不像是靈核能夠持續地聚集靈氣吧。說起來，就算有自己也弄不到啊。

正想着，虞雅然走了進來，“一諾，昨天事情太雜亂也太突然，把你也帶過去了真是過意不去，叔父也說了我。剛剛管家過來叫我帶上你過去叔父那吃午飯，走吧，今天讓你嘗嘗虞家的特色。”

虞家並沒有全府一起用餐的家規，虞仲景一年有大半時間在外遊歷，虞雅然，虞大老爺也會輪流去戰場，並不總是在家。像最近這般全部人都在府中的時候其實並不多。

虞家輩們的午餐都是一起在學堂用的，所以這桌上也就是虞仲景，虞雅然和張一諾三人。虞仲景此時不再是前一天的威嚴模樣，雖看上去仍並非慈愛的類型，總歸是風度儒雅，感覺平易近人。

虞仲景笑道，“張家友昨日無端被捲入虞家內部事務，是我虞家待客不周，今日這餐算是給友壓壓驚了。不知友之前是否有吃過帶靈氣的食物？”

張一諾忙道，“多謝虞家爺爺款待，我之前從未吃過含靈氣的菜肴。倒是承蒙二舅母厚愛，送過我一瓶月華靈蜜，近幾日每日有服用一滴，感覺人有變得精神，都沒有以往貪睡了。”

虞仲景囑咐道“月華靈蜜其實只是起一個輔助作用，兒童神識往往不夠穩固，容易被外邪侵入。”

他觀察着眼前的女孩，表情並沒有什麼異常，於是接著說道，“對融合來說有幫助，卻不是決定性的，那安蓮就是因為沒得到月華靈蜜，心態失衡，反而容易被影響心神。我觀她其實本也該是意志較強之人，可惜了。”

張一諾鄭重點頭，“多謝虞家爺爺教誨。靈藥只是外物，唯有靠自己才是正途。”

虞仲景點頭，“你能如此想就是最好，說起來你覺得月華靈蜜味道如何？”

張一諾回憶了一下，“清冷，喝下去整個人就是一個激靈。”

虞仲景笑了，“月華靈蜜的確不好喝，不過有些靈蜜沒有什麼特殊功效，味道確是很好。不過你且記着，所有的含靈氣的食材都是不能直接服用的。今日的食材可都是你二舅母親手動手梳理其中靈氣的，平時可是很難吃到。”

張一諾笑了，“那我今日可是有口福了，虞家爺爺放心，我在外面不會衝動去吃含靈氣的食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