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出突然，她沒來得及適應重新掌管身體的感覺，還踉蹌了一下。識海中，她隱約聽到淺語輕笑一聲。

她站穩，向九尾行了一個禮。

九尾用爪子撥弄着一言，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不想融合它？為何？”

張一諾答到，“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從與她一起長大，我爹長了個狐狸頭，我以為一言長大就會變成那樣，我從把她當親妹妹看待，如何能捨得融合它？”

張一諾不敢在九尾面前有所隱瞞，接著說，“其次，還有一個原因，融合了雪山飛狐以後，似乎靈力無法匯聚凝丹。而是會不斷滋養人的身體，使其變得更美……融合了雪山飛狐的女孩子，往往會成為家族的棋子，而我不願意成為一個棋子，我想成為修仙者。”

九尾嗤笑了一聲，聲音說不出的清冷，“雪山飛狐嗎？這個新名字倒是起的湊合。我告訴你，我也是你們所謂的雪山飛狐，雪山飛狐天賦極高，你會後悔不融合它嗎？”

什麼？張一諾雖覺得這九尾全身潔白的毛，又長的極美，但是因為它給自己感覺極為威嚴，反而讓人忽略了它的美。張一諾一直沒覺得這麼這麼厲害的妖狐會是雪山飛狐！

淺語也吃了一驚，她也以為這純白色九尾是自己不知道品種的某種稀有靈狐。她終於明白九尾為何對張一言這傢伙如此親厚了。

張一諾堅定的說，“哪怕融合了它，我能得到極強的天賦，我也絕對不會融合她。我說了她是我的妹妹，我絕不會去傷害自己最親的人！”

張一諾想起了融合了雪山飛狐的柳如是，他能夠感知並改變他人的想法！這可是一隻九尾的雪山飛狐，在她面前的任何隱瞞都是找死。

她於是接著說，“而且哪怕九尾狐天賦再強，哪怕能夠找到方法凝丹，現在在族人眼中，這就是聯姻專用。

對於我來說，這意味着我得不到族裡對於讓我成為修仙者的支持。無論天賦如何，不能成修仙者，得到再好的天賦又有何用？

況且，就算沒有這其他的考量，哪怕融合一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也絕對不會去融合她！”

九尾狐唔了一聲，不置可否，接着問道，“那你會融合其它靈獸嗎？”

張一諾坦然道，“若是在族裡安排的融合到來之前，我仍沒有找到契約之法，我會融合其它的靈獸，但絕不會是一言。”

九尾狐像是對她頗感興趣，又問道，“為何比起融合，你更想要契約？”

張一諾猶豫了一下，前世看說，什麼因果啊，心魔劫呀這些肯定不能說，她只能答到，“直覺，我就是覺得這樣會更好。”

九尾狐漫不經心地道，“直覺嗎？倒是個有意思的傢伙。如果我契約了你，你會想辦法把我放出這封印嗎？”

張一諾沉默片刻，還是答到，“不會的，您對於人類太危險了，我終究還是人類。除非有朝一日我成長到能承擔放了您的後果。”

腦海里淺語驚訝地道，“你還真是敢說～”

九尾定定地看着她，又是那種似乎透過她在看誰的眼神，“若是讓你來選，我來契約你，還是一言來契約你，你會如何選？”

張一諾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她問着自己的內心。若是九尾願意契約自己，如此強大的一隻妖狐，九尾啊，相當於人類的渡劫期了，對自己的助益必定相當大。不過，她始終記得，契約中人類是被動的一方，她還是答到，“我會選一言來契約我。”

九尾狐的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些許驚訝，“這句話居然也是真心話。為何？”

張一諾看向已經膽大包天地爬到九尾身上，在用爪子給九尾順毛的一言，“契約是一種羈絆，雙方都要有付出才是契約。我和一言，本就有羈絆。而若是您來契約我，我得了諾大的好處，卻會害怕付不起代價。”

九尾半眯着眼，任由一言這傢伙在自己身上爬開爬去，沖淡了一開始她身上威嚴的感覺。

她懶洋洋地抬起前爪，張一諾發覺，自己突然就動不了了。

九尾的前爪爪尖滲出了一滴血，她很輕鬆地揮動爪子，在虛空中以極快地速度畫出了一個繁複之極的圖案。

這圖案閃着紅光，朝着張一諾罩下。

等張一諾回過神來，丹田之中已出現了一個印跡，和剛剛九尾狐虛空畫的圖案一般無二。

她能感覺到，她的身體之前像是被霧霾籠罩着一般。此時像是一陣大風，吹散了所有的霧霾，揭開了一個張一諾之前從未感受到的世界。

自己之前從未察覺過自身存在的經脈，像是塵封在體內的寶藏，被拂去了灰塵，露出了真面目。

之前一直感受不到的靈氣，此時卻能明顯地感受到，在空氣中游離着。

就像是常年身在空氣渾濁的密閉空間中的人，瞬間置身於森林氧吧之中，每一口呼吸，都變得不一樣了。

張一諾看向九尾，“您，為何？”

九尾半眯着眼睛，“姑娘，教你一個修仙界的常識，永遠不要問一個修為比你高的人為何。我修為比你高，我想如何就如何。”

張一諾也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她當下行了一禮，“多謝前輩為我開啟仙途。”

九尾擺擺手，叫到，“淺語。”

張一諾感覺自己瞬間被擠回神府，又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剛剛還在為自己能夠開始修仙而高興的張一諾……

淺語佔據了張一諾的身體，說道，“您請吩咐。”

九尾說道，“剩下那幾顆樹，還是都砍了，雖然解除不了封印，總歸可以讓我到地上透透氣。”

淺語恭敬地答到，“是，前輩。”

九尾又道，“你教教她怎麼引氣入體，然後到時候把她放出來，讓她來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