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絕

懷厲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二十多層的高樓，吹拂着懷厲凌亂的頭髮。

他倚在窗口上，靠在窗欄的手，中指和無名指來回的在手心滑來滑去。

“在哪裡？”懷厲看了看另一隻手，問道。

“煙城服裝廠！魚和網都到了。”

“哦，那我就是漁夫咯。”懷厲踢起掉放在地上的一把劍，一把銹跡斑斑的劍，劍柄上還裹着幾圈麻布。

這本就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劍，不過是懷厲隨意弄的。

唐棄看着懷厲手中的劍，幾次想開口說話，但都止住了。

懷厲也沒有在意他要說什麼，躍上窗戶，就要跳下去。

“大、大師。”唐棄突然喊道。

懷厲扭過頭看着他，唐棄連忙說道：“大師，我們說好的，雲聘，您可一定要殺掉。樣子您都還記得吧。”

懷厲又跳回房間，抬頭“滋”了一聲：“我還差點忘記了。”說著，瞬間在唐棄腰間點了兩下，頓時唐棄癱軟的倒在地上。”

“你、你！”唐棄的舌頭視乎有些打結話都說不太清楚，“大師，我可是幫過您的，您不殺雲聘可以，但不要殺我啊。”

懷厲蹲在唐棄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臉，笑着說：“雲聘，我自然是會殺了的，但是你的命，我也不能留下。”

唐棄的腦子轉的很快，他立刻哀求道：“大師，我的地盤，錢都給你，您就是奧隆阿波的老大，您給我點安家的錢，我去非洲都可以，求求您，我什麼都不要了，放我一條生路。”

懷厲站起身來，哈哈大笑，笑得很狂妄，卻讓唐棄稍微安心了些。

“殺了雲聘，還有你唐棄，若是殺了你唐棄，還有誰呢？你們的手下誰會爭奪出最後的位置。”

唐棄的心突然降到了冰點，他知道懷厲為什麼要殺他了，他大聲的爭辯道：“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就算我死了，我帶來的弟兄也死了，奧隆阿波剩下的人一樣會出現一個頭。大師，您放我回去，我能管住他們，他們絕對不會做壞事。你要是殺了我，奧隆阿波就會亂作一團。”

唐棄有些焦急，他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黑吃黑”，面前的這個人不像是道上的，更像是警察。

懷厲再次蹲下，輕輕地摸着唐棄的脖子，唐棄的感覺喉結已經堵住了自己的延後，連氣都出不來，他的心跳的很厲害，但是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他已經明顯聽得到自己嘈雜的耳鳴了。

“如果你的手下不做壞事，你怎麼養活一群不務正業的社會渣子，若是勤勉的人，自然不會去什麼黑道，再說了，游兵散勇總比你這樣有組織的人對社會危害少得多。或許幾年後，這些混子又會聚在一起，但是至少從今天開始，那裡的普通老百姓，可以有幾年的安寧。我是救不了他們一世，但是我爭取救他們一時。”

懷厲拿起劍，這把殘破的劍，在唐棄眼中卻顯得鋒利無比。

他拚命地搖着頭，做着最後的辯解：“那些人只是菲律賓人，不是你們中國人，你為什麼要關心他們的生死。菲律賓還霸佔你們中國的島嶼，我是在幫你，我是在幫你！”

“那是政府之間的矛盾，和人民無關。每個國家的人都有權利追求美好。而不是你們這些握着權力的人去闖禍，卻讓老百姓償還。”懷厲不再給唐棄辯解的機會，一劍插入他的咽喉，直沒地板。

-------------------------------------------------------------

“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你最好明白一個道理，殺了你對我來說也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而你若是說出一切，我反而可以選擇去追究你身後的人，留你一條命。”陳祁面容嚴肅，殤周圍的傀儡又向著殤逼近了一圈。

說什麼，該說什麼。殤聽着陳祁的話，隱約感覺到，這個世界上，視乎隱藏着一股勢力，他茫然無知，從上次東海之行，被息月師太攔截，殤越來越覺得這個勢力很大，師父並沒有告訴他任何東西，除了修行的功法，和着這能召喚死人靈魂的詭術。風神或許知道，但是他已經與世隔絕幾百年了。千聖門，殤好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此刻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還有那奇怪村子裡叫做溪蓮的姑娘，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她幾乎清楚發生的一切，她的年歲定然和她的外貌不同。

但此時此刻，各種錯綜複雜的信息在殤的腦海中涌動，他根本來不及細細思考。他本想了解真相，卻發現未知也越來越多。

就在此時，兩個傀儡突然欺身上前，一前一後攻向殤的前後胸，殤就地翻滾，突然發覺身體不知為何變得無比沉重，四周的空氣也如同膠水一般阻礙着他的行動，他雖然人閃開了，大腿卻中了一刀。

殤發現有四個傀儡站在四個角上，或金雞獨立，或盤腿席坐，手上掐着奇怪的手印。不待殤細看，又兩個傀儡攻了上來，四個傀儡封住殤的所有逃路。殤閉目一沉，眼中血淚流出，嘴角一口紅血，待他雙目再度睜開之時，眼白已經布滿了血絲，瞳仁也化作紫色。殤突然恢復了敏捷的身形，閃到兩個傀儡間的死角，三棱刺伸出，還泛着紫氣，眨眼間，兩個傀儡攔腰截斷，紫氣漫上傀儡周身，片刻，傀儡就不得動彈。殤沒有對另為兩個傀儡追擊，而是衝到角落布陣的傀儡面前，一爪，又一爪，將傀儡抓了個粉碎。殤咳出一口血，陣型一破，頓時覺得身體輕了許多。

此時陳祁的臉色顯得特別陰沉：“修魔的人，如今居然還有修魔的人，他背後到底是誰，殺了他，會不會惹上更大的麻煩。但是這個修魔人冒着我千聖門的名各處行兇，必然給正派特別是唐門，我千聖門入了魔道的借口，我千聖門必然難逃一劫。殺還是不殺？”陳祁低聲自言自語。

殤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麼陳祁突然呆在那裡不再進攻，但是此時卻是不容錯失的反擊的好機會。殤沒有猶豫，瞬身到陳祁面前，三棱刺直指眉心。

卻不知陳祁的傀儡速度更快，一把抓住殤的右手，三棱刺停在了陳祁的眉心，再也不能前進一毫，殤想要抽身後退，卻被另外的傀儡抓住四肢，一個傀儡更是從身後將他緊緊抱住。

陳祁一拳打在殤的腹部，殤眼中的紫色散去，若不是傀儡將他抱住，殤恐怕已經不能站立了。

殺，還是不殺。雖然此時控制住了殤，陳祁的心中卻無比糾結，他需要一個兩全的辦法，千聖門已經不同往昔，正派，魔道都惹不起。

陳祁思考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他聚氣於掌，拍向殤的胸前。

然而，一口鮮血噴出的不是殤，卻是陳祁。

他的聲音有些憤怒，他的眼神帶着一些震驚：“是···你，居然是···你···”

他的胸膛被一隻機械手臂刺穿了，而站在一旁的，就是他的弟子云聘。

“是，老師，是我。”雲聘向著陳祁恭敬的行禮，謙卑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