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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子墨的目光,也變得嚴謹了起來,她可不想白子墨找她麻煩,也不想和白子墨為敵啊!

聽他這麼說,不僅裴卿卿狐疑,乾帝也是配合性的好奇了一聲,“能讓侯爺覺得有趣的事,想必是極為有意思的,說出來讓朕也聽聽。”

白子墨這個人,平時對誰都漠不關心的,能讓他覺得有意思的事,那還真是少見。

而且又事關裴家,乾帝略微陰涼的瞥了一眼裴震他們那方向,裴家,真是跟他犯沖啊!

哪都有裴家。

從白子墨嘴裡提到裴家的時候,裴震就捏了把冷汗,心想這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話機,怎麼又挑起來了?!

白子墨,戰北侯,故意跟他作對是不是?!

乾帝開口發問,白子墨哪有話說一半不答的道理,“回陛下,臣那日準備賀禮,半路上恰巧遇見了惡霸欺辱善女之事…”

說著,還故意拉長了尾音,話說一半不說完的吊人胃口!

“……”裴卿卿眼角一抽,什麼惡霸欺辱善女…

不對,那天是裴正浩趁酒壯膽,對她毛手毛腳的,後來被大哥卸了條胳膊。

所以說,那天的事,被白子墨看到了?

不過,她可不是什麼善女,白子墨抬舉她了。

“哦?竟有此等事?”乾帝又很配合的詢問一句。

京師乃天子腳下,竟有惡霸敢當街欺辱善女?

而且,白子墨剛剛說,與裴家有關?

莫非是裴家人在外欺辱人?

於是乾帝看裴震一家的眼神兒,越發冷涼了幾分。

“陛下有所不知,那惡霸,便是裴家二少爺,至於那善女…”白子墨嘴角噙笑,意味深長的往裴卿卿身上看了一眼,“便是裴家三小姐。”

“那日恰好瞧見裴二少醉酒,竟當街欺負自己的妹妹,將三小姐靜心準備的東西打翻在地,依臣猜想,三小姐那是在準備為陛下賀壽之禮吧?”

修長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輪椅,白子墨神態自若,嘴角含着若有似無的笑意,溫潤的眉眼,可那雙眸子卻深諳如大海,裴卿卿一點都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不過她算是明白了,他故意提這茬,是在給裴家找事兒,也是給她找了個送出賀禮的機會?

白子墨一早就料到了她準備的東西?

“哼!好一個裴二少,竟做出如此惡霸行徑!來人,給朕將他也丟出去!瞧着礙眼。”

乾帝大手一揮,御林軍分分鐘就又上前來,毫不客氣的架起裴正浩就拖了出去,免得礙陛下的眼!

“……”

在場的人都像是驚呆了。

裴正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丟了出去!

這已經是裴家第二個被丟出去的人了。

裴震那一張老臉上,就像是被人打了兩巴掌一樣難看。

本以為能參加陛下的壽宴,是莫大的殊榮,結果沒想到,會給他裴家帶來這麼大的難堪!

簡直是顏面盡失。

裴震厚着一張老臉坐在這裡,跟讓人笑話有什麼區別?

但,壽宴未散,陛下也沒有明着遷怒於他,他若是懇求陛下要提前離場,不是更讓這些捧高踩低的‘臣友’們笑話嗎?

說白了,陛下就是想留下他,好讓這麼多人看裴家的笑話吧?

“……”裴卿卿更是一陣無言,她不得不佩服白子墨的睿智。

這個男人,不僅睿智,還很奸詐,看似溫潤的背後,實則像狐狸一樣狡詐!

輕而易舉的就讓裴家蒙羞,就連乾帝,都在他一副千壽圖上吃了啞巴虧。

就在裴卿卿審視白子墨的時候,乾帝的目光卻落在了她頭上,“裴家的嫡出尚且不如庶出懂禮數,素來都說嫡庶有別,今日可真是讓朕大開眼界了,裴卿卿,你可有給朕準備賀禮啊?”

要知道不是誰的賀禮,乾帝都能看得上的。

更何況能得乾帝親自詢問,那可是莫大的殊榮。

對於乾帝對她的‘誇讚’,裴卿卿可不覺得高興,今日在場的,哪家不是嫡出為重?

乾帝當著一大片嫡出的面,誇她一個庶出,說什麼嫡不如庶,雖然是在羞辱裴家,但也是在給她拉仇恨值啊。

指不定哪家的嫡出小姐少爺們,就這麼記恨上她了呢?!

但,乾帝詢問,她又不可不答,裴卿卿低頭的瞬間嘆了口氣,從容不迫的上前兩步,恭謹的頷首道,“陛下謬讚,臣女愧不敢當,臣女慚愧,確也準備了一份賀禮,只是……”

“只是什麼?”乾帝探究的打量着裴卿卿,裴卿卿低着頭,他看不清她的臉。

但,不知為何,他竟覺得裴卿卿身上有股熟悉的親切感,不似裴家其他人那般讓他厭煩。

裴卿卿抬眸看了一眼乾帝,眸光清亮又純真,“只是臣女的賀禮太過寒酸,不敢獻予陛下。”

哪知,當乾帝看清她的臉的時候,當場就楞住了。

“像…太像了…”乾帝似嘀喃的聲音帶着絲絲顫抖。

尤其是那雙眼睛,太像她了。

可一想起她對自己的背叛,乾帝眼中的懷念頃刻間又被憤恨所取代,語氣也冷了下來,“朕這輩子未曾見過寒酸的東西,拿出來朕瞧瞧,何為寒酸!”

寒酸,那是窮苦之人才有的東西,他貴為一國之君,榮華富貴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算得了什麼?

如果讓他不如意,便可治裴卿卿,乃至裴家的罪。

裴卿卿猶疑了一下,餘光瞟了一眼白子墨,但見白子墨氣定神閑的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兒像是在說:別慫。

讀懂了白子墨的眼神兒,裴卿卿微微眯起了眸子,既然白子墨和乾帝都想看,那她還怕拿出來嗎?

好歹花了她半天討來的米呢,浪費了也可惜。

何況慕玄凌還欠她的血債未還,子債父償,也未嘗不可?

裴卿卿嘴角勾起淡淡的譏諷,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從碧珠手裡的提籃里,端出了一碗米飯。

沒錯,就是一碗米飯,一碗色澤極好的米飯。

隱約還在冒着熱氣的米飯…

甚至還有人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居然有人拿一碗米飯來給陛下賀壽?

確定不是開玩笑嗎?確定不是嫌命長嗎?

難怪裴家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陛下,原來一家子都是些自找死路的人啊!

就這樣,陛下想不討厭裴家都難吧?

於是乎,還有人開始同情裴家了,想當年,裴震為丞相時,裴家是何等的風光啊。

如今,嘖嘖,天意啊,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