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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蓉華,憑你也配嫁給白子墨!賤人!

趙雪芙雖得寵,卻身處深宮,是以並不知曉代嫁一事。

所以自然而然的,她以為新娘子是裴蓉華。

但表面上,趙雪芙卻是要笑意盈盈的,不能表露出絲毫的氣憤,否則,待到回宮後,陛下定不會放過她。

玖月依言拿來了酒水,一壺酒,兩個杯子,“侯爺請。”

雖有紅蓋頭的遮擋,裴卿卿看不大清楚,卻也依稀看得見,白子墨這是要和大哥喝酒嗎?

然而裴卿卿猜的沒錯,白子墨自己拿了一杯,另一杯則示意玖月端給裴少楓,“夫人想請少將軍喝杯喜酒,我代夫人完成心愿,往後,少將軍與我,亦不算外人,我敬少將軍一杯。”

即便裴卿卿不曾說過,白子墨也知曉,在裴家,唯獨一個裴少楓是真心維護她這個庶妹的。

所以這杯酒,他該敬。

是敬也是謝。

大約是謝裴少楓一直以來對裴卿卿的照顧吧?

怎麼說,裴少楓以後也算是他大舅子了。

裴卿卿聞言,心頭划過一陣暖流,她大概…懂得白子墨敬酒的含義。

從背後,輕輕扯了扯白子墨的喜袍,即便是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也能叫人感覺到她對白子墨的嬌磌,是她對白子墨無聲的感謝。

白子墨,是懂她的。

大概是因為白子墨坐着輪椅的緣故,她低頭,便能清楚的看到白子墨的側臉,今日的他,身穿一襲紅色的喜袍,黑色與金色相輔相成,襯托的他格外的尊貴。

瞧着他的側臉,她的心中,竟有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原以為,她只是抱着虧欠,彌補的心情答應代嫁。

如今,看着白子墨,她的心跳,竟是亂了。

裴少楓遲疑了許久,也未曾接下玖月奉上的那杯酒。

他又豈會不知,今日他喝下白子墨敬的酒,就代表,卿卿往後就是他白子墨的妻子了。

“怎麼?少將軍莫非是想讓本侯叫你一聲大哥才肯喝本侯敬的酒?”

別人聽不出來,裴卿卿又怎會聽不出來,白子墨這是消耗了耐心了。

大哥遲遲不接那杯酒,怕是要惹白子墨不高興的。

她曉得,白子墨是因為她,才敬大哥酒的。

否則,以他孤傲的性子,又怎會親自敬大哥酒?

裴少楓緊緊的皺着眉頭,望着白子墨看似溫潤,實則冷傲的面容,心中無比的糾結。

氣氛一度變得有些壓抑。

於情於理,白子墨敬的這杯酒,他都不應該不喝的。

可他怎麼捨得讓他藏在心底的卿卿就這麼嫁人?

雙拳緊握,裴少楓的臉色透着說不出的沉重。

“少將軍,這良辰吉時都要被你給耽誤了,侯爺敬你酒,你還不快些接下,莫非少將軍是捨不得妹妹出嫁?”

最後僵持不下,還是乾帝開口緩和。

再怎麼說,他是皇帝,誰敢忤逆他的意思?

不過他怎麼不知道,裴少楓竟有如此看重裴蓉華這個妹妹?

作為皇帝,裴家又與他有舊怨,這些年他不是沒有關注過裴家的動向,都不曾聽說裴少楓是如此不舍裴蓉華這個妹妹?

說是不舍,一點都不誇張。

瞧瞧裴少楓那張臉,就像是…就像是失了心有所愛一般。

只能說,或許乾帝自己都想不到,裴家竟有膽子敢瞞着他想出代嫁的招兒。

等他知道的時候,一切都成定局了。

乾帝看似笑呵呵的高興着呢,可實則君威不容置疑,每一個字,都是在向裴少楓施壓。

最後在乾帝的威壓下,裴少楓面色沉重的接下了那杯酒,“謝侯爺,還望侯爺今後……能善待我妹妹,否則……我定會帶她離開侯府。”

裴少楓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說的很認真,半點都不像開玩笑的。

他本就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今後白子墨不知善待卿卿,就算是不管不顧,他也會帶卿卿離開侯府。

這是他對白子墨的警告,也是對自己的承諾。

說罷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是他喝過最苦澀的酒了。

“那就請少將軍好好看着,本候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白子墨喝了酒,就像是跟裴少楓定下了一個君子之約。

或許白子墨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對裴卿卿的在乎,遠遠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酒喝完了,可氣氛卻不見回暖,怎麼看都還是那般的壓抑。

這個壓抑,主要還是來自於裴少楓,來自於他臉上的沉重,甚至說是沉痛都不為過……

隨後在禮官高喝的一聲“禮成”之後,裴卿卿就在喜婆的攙扶下,準備回新房。

可剛轉身的她便覺得不對勁,腳步一頓。

微微側目回頭,雖然有紅蓋頭的遮擋,她看不見什麼。

但她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像刀子一樣的盯着她。

裴卿卿如畫的眉心微蹙,她隱約能瞧見,那裡坐着一個女人,那個方向,坐在乾帝身邊的,應該是乾帝的妃嬪吧?

戰北侯成婚,乾帝都能親自前來‘祝賀’,帶個妃嬪前來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只是,那個人會是誰呢?為什麼會目光如刀的盯着她?

擺明是對她有敵意啊?

“夫人,您該回房了…”喜婆見她停頓,便小聲的提醒她一下。

裴卿卿想不明白,便作罷了。

總歸是宮裡的女人,和她也扯不上什麼關係,沒什麼要緊的。

於是就隨着喜婆回房去了。

然而此時的裴卿卿不知,她以為和她沒什麼關係,結果卻有莫大的怨恨。

同時裴卿卿也沒注意到,賓客席間,還有一個人也目光深沉的盯着她離去的背影。

準確的說,是盯着她身上的嫁衣。

北宮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子墨,難道是他看錯了?

一直到日頭快要下山了,裴卿卿還是沒等到白子墨回房。

頂着鳳冠霞帔坐了幾個時辰,坐的她脖子都酸了,她都想自己揭了這紅蓋頭…

就在裴卿卿剛扭了一下脖子的時候,‘嘎吱’一聲,有人進門來了。

她以為是白子墨回房了。

不過下一秒,裴卿卿迅速又謹慎了起來。

進來的不是輪椅的聲音,而是腳步聲。

來人不是白子墨。

蹭的一下,裴卿卿就自己揭開了紅蓋頭,待看清了進屋之人,眸光驟然冷了下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