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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頭立刻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低頭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就穿着七年前和嚴以墨結婚時候的大紅色中式禮服,回憶立刻如同噴涌的江水一般湧進了她的腦海,原來那幾年的心如死灰早就讓她忘記了這個她嚮往已久以為從此就會過上幸福生活的時間,還有這間裝飾華麗卻從來都不屬於她的婚房。

當初的她是如何憧憬未來,如何感到幸福的,如今她的心裡就有多麼的凄涼。或許七年前的她,永遠都想不到自己這次滿心歡喜的決定,竟然會造成她後來餘生所有噩夢得開始。

其實她早就察覺周建華和嚴以墨的私情,只是她自己太低估了嚴以墨的冷漠也太高估了自己在整個嚴家人眼裡的位置罷了!

等一下,七年前的婚禮……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此刻竟然就身在自己七年前的婚禮上,思及此,她不禁汗毛直立,立刻跑到床上找手機,吧啦了半天才找到,還是那款熟悉的粉紅色翻蓋手機,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竟然有些不太會使用這款市面上早就被淘汰了的手機了。

手機屏幕亮起來的瞬間,她閉着眼睛屏住呼吸,做了大概得有一兩分鐘的心裡建設這才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看向屏幕上的時間,大為吃驚,果然是自己嫁給嚴以墨的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個她餘生噩夢開始的晚上。

她獃獃的盯着手機的屏幕,喃喃道:“不是……做夢,不是穿越……難道是重生?”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立刻費勁的掀起自己衣服的袖子,果然在手臂上有一塊明顯的淤青,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當年的情景,清楚的記了起來,這塊淤青是當年她在下婚車的時候不知道被誰拌了一腳,然後就摔了一個狗吃屎,胳膊就留下了這塊淤青,結果自然是她還沒進嚴家的門就先給嚴家丟了臉面……所以她是真的重生到了自己的過去。

年少時追劇的她,看到電視劇里的演員穿越到哪裡哪裡,然後過得風生水起,她都羨慕的不得了,如今卻沒想到這麼玄幻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些詭異的事情竟然真的就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也就是說她的家人還沒有死,嚴家的爺爺也沒有被自己的親孫子氣死。

說起嚴家爺爺的死,她雖然沒有責任,可她卻是最傷心的那一個,因為在嚴家,只有他對她好,不,應該是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人之外,他是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當初嚴家爺爺是因為嚴以墨拒絕在拋宮產同意書上簽字,間接的害死了孫筱安和他的孩子,孫筱安也差點因為大出血命喪黃泉,至此嚴家爺爺一病不起,不到半個月人便去了,所以在孫筱安出院的第一天就趕上了嚴家爺爺的喪禮,若說上一世除了父母親人,她最痛惜的應該就是這個最疼愛她的老人間接因為她而離開了這個世界。

思及此,她不禁又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光是看衣着就知道是個土豪級別的人物,她上一世最後就是死在他的懷裡的!那個人也曾經鼓勵她努力的活下去,可她實在不爭氣最後還是死在了他送她去醫院的路上,此刻的孫筱安不禁開始想自己死後,那個人會怎樣處理自己的屍體怎麼樣了之類很怪異的問題,不過如今想起來,她倒也有些許好奇如此穿着華貴的人又怎麼會出現在偏遠山區的呢?當然,這個問題怕是永遠都得不到答案了!

或許這才是她重生一次的意義,放棄執念,放過所有的人,也放過她自己。

就在孫筱安還沉浸在不可思議的喜悅里時,這時門外樓梯上傳來了“咯噔,咯噔”的聲音,很明顯那是皮鞋踏着木質地板的聲音,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前世婚禮上發生的事情,她吃了自己的閨蜜周建華送來的蛋糕,隨即便昏倒了,後來等她醒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躺在了一起,而且還是那種一絲1不掛的樣子。

本來嚴家就不歡迎她,門口那一摔把僅存的那點好感也摔沒了,倘若再加上這個,結果可想而知,她自此在嚴家就沒有了話語權,可是嚴家是商業大家,所以上一世他們為了集團聲譽為了嚴家的面子,像自家兒媳婦在新婚之夜堂而皇之的琵琶別抱這種醜聞,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壓了下去,後來她也是為了嚴家的面子沒少被這個男的勒索,更是把娘家省吃儉用多年的辛苦錢也都搭了進去,真是要多凄慘就有多凄慘。

想到這裡,她立刻緊張的盯着房門,腦袋裡雖然想着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可是依舊是一團漿糊,但唯一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周建華給她得那塊蛋糕是絕對有問題的。

人都說越害怕,越慌亂,重活一世的孫筱安,這才驚覺即使上天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此時此刻她竟然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應對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就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偶然間她看到了還半開着的窗戶,慌亂間,她還不及細想跑到了窗邊,這才驚覺自己的卧房是在三樓。

嚴家人住的是上世紀民國時期留下來的洋樓,當年嚴家爺爺創業發跡之後,並沒有去買當下流行的現代樓,而是買下了當時急着出手,價格便宜到沒話說的老式洋樓,打開窗子,孫筱安瞬間有一種再死一次的衝動,只見窗子外頭竟然只有一處僅僅勉強能放下她一隻腳的窄石台,倒是她若是能站穩,再彎下腰去,在房間里是根本看不到她的,只是這風險實在是太大,一個弄不好她倒是真的得再死一次,而且還是跟前世一樣窩窩囊囊的就死了,屆時,嚴家肯定會對外宣稱她是失足掉下樓去死亡的,以保存他嚴家人的面子。

說時遲那時快,房門外的腳步聲卻不給她猶豫的時間,就在腳步越來越近,皮鞋踏着木地板的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她來不及細想,做了一個豁出去的神色立刻抬腿跨出了窗子,當她正好勉強站穩身子時,房間的門把手也被人為的轉動了起來,孫筱安不敢再耽擱,立刻把窗子從外頭反鎖上,隨即便顧不得平衡身子彎下了腰,整個人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蹲在那狹窄到不能再狹窄的石台上,雙手緊緊的把着腳下的石台,精神半點都不敢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