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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倒也不以為意,誰叫這位大冰山自從上次掉進泳池被水嗆了之後,就性情大變了呢!

幾天下來,孟灝川早已經從驚訝變成了習慣,只見他不以為意的笑着說道:“我說顧大少你這玩笑開的也是越發的有水準了,人家新娘子啊,別說你搞不定,我也搞不定,要不咱換一個?”

“不換。”

就這麼幽幽得兩個字,人便忽然起身朝着大門外走去。

當然,由於是生面孔,在場的人也沒有把他的離開當做一回事兒,只以為他是哪家跟着父親來湊熱鬧的公子哥兒。

眼看着人已經出了嚴家大門,只見孟灝川一個箭步就飛奔了過去,拉着對方的衣袖就不準備鬆手。

一副生無可戀的說道:“顧流笙,顧大少,你這幾百年破天荒才會來這種場合湊熱鬧的人,今天要是不在這裡討個媳婦兒回去,你讓我回去怎麼跟老人家交代啊?

出門前我可是跟老人家打了包票的,當時我媽也在場,我可是保證今晚你能給她老人家把孫媳婦兒領回去的。”

“那是你的事兒!況且你所謂的保證我並不知情,所以我不必為此負責。”說罷,顧流笙就毫不留情面的甩開了孟灝川的手,打開車門揚長而去。

後者被一陣風吹過,愁容滿面的盯着顧流笙跑車離開的方向喃喃道:“冰山倒還是那座冰山,只是怎麼變得這麼毒舌了呢?時不時地還會跟你來上兩句渾段子,這是什麼新玩法?難不成真的是掉進泳池腦袋進水了?”

想到這裡,孟灝川卻忽然笑了,心想,誰能想到堂堂霖市珠寶行業巨頭cl集團創始人顧流笙,神秘的鑽石王老五竟然是個不會游泳的旱鴨子?

而此刻嚴家的會客大廳里,孫筱安已經被在場的所有的名媛貴婦挖苦了一遍,周建華則全程拉着苗萍的手站在一旁看熱鬧。

嚴以墨雖然發覺了這一幕,可是卻也持着冷眼旁觀的態度,端着高腳杯遠遠的站在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孫筱安心裡不禁冷笑着心想“前世今生,你嚴以墨倒是真的沒有絲毫變化。”

只見孫筱安忽然快步走到嚴以墨的身邊做勢就挽起了嚴以墨的胳膊。

將他強行拉到苗萍和周建華的面前說道:“媽,我知道我還有諸多不足,可是如今我已經嫁給了以墨,我願意慢慢的學習,慢慢的改變,況且這人品啊是和見沒見過世面是沒關係的,我爺爺當年不也是農村人嗎?

不也一樣很窮嗎?可是他還不是慷慨解囊的收留了您和爺爺啊?所以啊,什麼鄉下人,城裡人只要行的正,坐的端那才能被人心服口服的尊重,您說是吧?媽。”

孫筱安的這番話,無外乎是一把利刃既狠狠地扎進了苗萍的心口,又狠狠地刺疼了剛才那些用農村人身份挖苦她的名媛貴婦們!

苗萍臉上很明顯已經有些掛不住了,畢竟這一樁往事被爆出來,對於苗萍以及整個嚴家來說都立刻陷入了被動的境地。

孫筱安瞬間就從嚴家窮兒媳婦上升到了嚴家恩人的這麼一個身份。

至此,如果孫筱安在嚴家被傳出有一絲任何不愉快的遭遇,外頭的人恐怕都會先入為主的說他們嚴家忘恩負義。

此時的周健華竟然也開始覺得孫筱安有些陌生了,這似乎不再是那個從小就柔柔弱弱,唯唯諾諾的孫筱安了!

那個就為了見一面嚴以墨,不惜在男生宿舍底下迎着大雪一站就是兩三個小時的孫筱安了!

因為此時她在孫筱安的眼睛裡再也看不到孫筱安對於嚴以墨的熱烈和痴迷。

她原本以為,大學畢業後她可以順利的嫁給嚴以墨的,可是不僅她萬萬沒想到孫筱安會是當年嚴家恩人的後代,就連嚴家人也是萬萬沒想到的。

也許是由於剛才孫筱安說那番話的時候故意將聲音抬高了那麼幾分的緣故。

此時就連嚴以墨的爸爸以及在場的其他男賓客竟然也都看向了孫筱安這邊。

嚴以墨的爸爸顯然有些不悅,因為他還在談一個特別大的單子,而對方向來看重的可不就是家庭和睦,苗萍被自己的丈夫看的有些心虛。

她認識那個外國人,因為那個大單子,嚴以墨的爸爸還特意邀請他來家裡做過客,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可以更好的感受一天嚴家的生活氛圍。

苗萍雖然人尖酸刻薄了些,可是大事大情,尤其是關係到自家利益的事情上,她倒是也從來都不含糊。

只見她忽然不着痕迹的甩開了周健華的手。

轉而拉起孫筱安的手裝作一副親昵模樣的說道:“對對對,我們家筱安說的對,不像有些人啊,有了那麼幾個臭錢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

說著便拉着孫筱安往一邊走去,引得那些名媛貴婦立刻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境地。

而跟在婆媳倆身後的嚴以墨隨口說道:“孫筱安,老實些,別再出什麼幺蛾子,我爸今天的生意要是黃了,我肯定……”

由於這裡人已經不多了,熙熙兩兩的又離她們很遠,孫筱安也不再故作矜持了。

隨即只見她忽然甩開苗萍的手轉身就一步步緊逼着嚴以墨而去,上一世的屈辱仇恨,瞬間填滿了她的周身血液,她的每一個細胞。

她全家的死,還有那個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孩子,她弟弟的牢獄之災,還有她在偏遠山區遭遇的種種。

一樁樁,一件件此刻竟然就變得無比的清晰,當嚴以墨退無可退的時候,當孫筱安進無可進的時候。

她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多了幾道淚水的痕迹。

苗萍似乎也察覺到了孫筱安的反常,可一時間竟然也被她忽如其來的強大氣場震懾的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嚴以墨皺着眉頭,看着眼前這個與往常截然不同的孫筱安略帶戒備的問道:“孫筱安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我能做什麼?嚴以墨,不妨你來告訴我,我在在你們嚴家除了被你們一家子看不起之外,我還能做什麼?憑什麼?”孫筱安幾乎是灑淚質問一般盯的着嚴以墨。

後者則一臉的茫然無措,如此凌厲且滿身是刺的孫筱安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在他的印象里,她還是那個時時跟在他身後的小跟班,可是卻只知道盲目的追求他,就連他其實早就和她的閨蜜周健華在一起竟然都全然不知。

與其說現在的孫筱安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還不如確切的說她們真的就是兩個完全截然不同的人來的更貼切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