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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傑軒聽了,點頭道:“掌旗這話說在了點子上!咱們圍住開封,也不是為了打下開封,而是為了那個,嗯,為了軍師以前給我們講古的時候的提到的那個‘圍點打援’。”

“不過‘圍點打援’有一個先決的條件,掌旗兄弟是不是忘了?”尚秀英也開口道,她雖然是女人,但這些年也經常帶兵打仗,對於軍事也頗為熟悉,黃自得集團每次討論軍事行動的時候,她都會參與。

“大嫂說的是?”賀掌旗問道。

“圍點打援要想成功,就一定要讓援軍相信,我們能把圍住的這個點拔掉,而且最好是能讓他們相信,我們能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拔掉這個點。若是人家認定,我們沒個兩三年拔不掉這個點,那援軍就可以步步為營的過來,圍點打援,就變成了頓兵于堅城之下,就變成了自取滅亡了。”尚秀英回答道,“開封城高池深,不是那麼好打的。若是我們不能給開封施加足夠的壓力,那我們的圍點打援就真的可能搞成了頓兵于堅城之下。所以我倒是覺得開封未必是一個好的目標。”

“那大嫂覺得我們該去打哪裡?”劉傑軒又問道。

尚秀英皺起了眉頭道:“具體打哪裡,我還沒想好。不知道軍師有什麼想法?”

玄逸聽了,便站起來,向大家拱手道:“大王,夫人,諸位將軍。剛才夫人說的很是,開封城高池深,硬要打其實並不好打。而且圍點打援的話,誰都知道我軍沒有可靠的後方,這也就是說我軍並沒有源源不斷的補給,因此肯定無法在開封城下呆很久。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要心急火燎的趕來援救呢?在沒有自己的根基之地之前,貧道覺得,大家就不要想在開封這樣的堅城之下玩什麼圍點打援的事情了。不過如果援兵來得並不快,那我們在開封城下走走也就沒什麼大的危險。所以,我覺得打打也不是不行,藉著打開封的機會練練兵也不錯。開封雖然打不動,但是開封附近的那些縣城卻也可以打一打,多少也有些東西。另外,將聲勢弄大些,也可以也可以給朝廷增加一些緊迫感。我們要讓朝廷着急,到也不見得一定要打下開封。另外,除了開封,其實還有一個目標,也可以考慮。那就是洛陽。”

“洛陽?”黃自得道。

“洛陽是福王的封地,福王是當今天子的親叔叔,地位比周王要高不少。而且先帝最疼愛福王,給他的財富最多,也遠不是其他藩王能比的。”玄逸道。

“但是道長,洛陽同樣是堅城。”黃自得問道。

“洛陽雖然是堅城,但是守衛洛陽的人和守衛開封的人不一樣。”玄逸回答到,“開封的周王,在大昭諸王中還算賢明,真要是大帥圍攻開封,他多半肯拿出錢來犒軍,而巡撫高中平也算是清廉,總兵陳永壽對手下士卒也算不錯。所以我們真的去打開封,至少,開封城中的這幾個人在我們的壓力下,還是可以團結一致的。但是洛陽就不一樣了。說起來真是物以類聚,福王富甲天下,但本人卻極為吝嗇,是個死要錢的鐵雞公。要他拿錢出來,怕是不容易。兵備道王允昌是出了名的死要錢,總兵官王紹禹,卻也是個死要錢。這三個死要錢湊到一塊兒了,能有什麼好事?不但當地的老百姓日子沒法過,便是洛陽的守軍,也一樣沒好日子過。這樣一來,軍隊又能有多少鬥志呢?孟子說過‘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這開封和洛陽的區別,最根本的也就是人和的區別。”

黃自得聽了,點了點頭道:“道長說得有理。大家覺得怎麼樣?”

其他的將領也紛紛發表意見,大多表示了贊同,還有人提出,洛陽城中的不少守軍其實都是來自於陝西,而黃自得所部的重要人物基本上都是陝西人,所以可以藉此在城中放出謠言,來激化矛盾。

大家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提出了不少的建議,玄逸將這些建議都記錄了下來,交給了黃自得。最後黃自得決定,將下一個目標定為洛陽。

一旦做出了決定,整個革命軍便忙碌了起來,兩天之後,黃自得親自率領着這五萬大軍,北上洛陽。如今他的軍隊人數多了很多,這使得他已經不可能再如以前那樣高速奔襲了,當然在汝州之戰之後,高速奔襲的做法也不太可能獲得成功了。況且在到達洛陽城下之前,黃自得還需要掃清洛陽城附近的永寧、宜陽。所以,他的大軍的行動,肯定是瞞不過朝廷的。

不過這並不意味着胡一刀他們就派不上用場了。想法,在大家決定要攻打洛陽之後,胡一刀便帶着三四個會河南話的戰士立刻便向著洛陽出發了。

在胡一刀出發的時候,玄逸把他叫到一邊,拿出一柄bǐshǒu,遞給胡一刀,然後低聲道:“一刀兄弟,洛陽城東門外,沿着洛河往東五里,有一座林木茂盛的小山,山間有一座紫雲觀。觀中的主持玄法道長,是我的師兄。他精通醫道,聞名遠近,所以在洛陽城裡,很受尊敬。你們到了洛陽,先不要進城,先拿着我這件信物去紫雲觀,交給玄法道長,並把自己的身份目的都告訴他,然後聽他的吩咐就是了。”

胡一刀點頭答應,然後就帶上那幾個戰士出發了。

胡一刀帶着這幾個戰士裝扮成流民的樣子,草行露宿,花了三天的時間便趕到了洛陽城外。依着玄逸的吩咐,幾個人也不進城,而是沿着洛河向東走了四五里地,便看到一座雖然不高,但是卻長滿了各色樹木的小山包。這時候正是陽春三月,但這幾年天氣寒冷所以這山上的樹木大多都還是光禿禿的,只有靠近洛水的一些柳樹才算是冒出了一些嫩huáng色的葉子。

不過這山相比附近的那些連一棵樹都未必有的童山,也算是非常的顯眼了。胡一刀細細的看了看,那小山的山腰上,果然有一座不算太大的道觀。

胡一刀便對旁邊的幾個人道:“應該就是那裡了。”

幾個人沿着一條小路轉了兩個圈,便到了道觀的跟前。胡一刀抬起頭來,看到道觀正門上掛着一道匾額,上面用彎彎曲曲的蚯蚓一樣的篆書寫着三個字。胡一刀本來是個文盲,後來玄逸道人來了之後,才在他的建議下,去學了如何認字。他的腦子靈光,到如今已經能認得快一千個字了。不過他認得的都是楷書的字,這蚯蚓一樣的篆書,他可是半個字都不認得。

道觀的門開着,裡面卻看不到人,胡一刀便用曲起手指,用指結在敞開的門上輕輕地敲了兩下問道:“有人嗎?有人嗎?”

“有的,有的!”隨着聲音,一個十一二歲的清秀小道童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胡一刀,然後皺了皺眉毛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有什麼事情?”

“小道長,這裡可是紫雲觀?”胡一刀沒有回答,反而這樣問道。

“是紫雲觀。”那道童道,“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胡一刀笑了笑道:“小道長,我們從南方來,受玄逸道長的指點,來這裡找一位玄法道長。”

那個道童聽了,立刻露出笑臉道:“你們是玄逸師兄派來的呀!玄逸師兄如今可好?他現在每天都在忙什麼呢?”

胡一刀只含糊的回答道:“玄逸道長一切都好,不知道玄法道長……”

那道童聽了便笑道:“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找玄法。”說完便轉身往裡面走。他似乎很高興,往裡面走的時候還帶着小跳步,一蹦一蹦的,就像是一隻小麻雀。

道觀並不大,前後不過三進。這刀捅帶着胡一刀幾個去了左邊的廂房裡,那裡有幾把椅子,上面都鋪着半舊的坐墊。那個小道童領着他們在椅子上坐下,然後道:“你們在這裡等一等,我去叫玄法師兄。”

說完便掀開門帘,一蹦一蹦的出去了,隔着門帘,胡一刀還能聽見那個小道童用銀鈴般的聲音喊道:“清風,清風,有客人來了,還不去倒些茶水來……”

遠遠的有人應了一聲,不一會兒,門帘子便被掀開了,一個大鬍子的中年道士走了進來,一隻手手裡着一個大銅壺,另一隻手托着一個盤子,一隻手拿着一條白毛巾。這道士朝他們笑了笑,麻利地拿出幾個杯子,放上茶葉,倒上水,給幾個人端了上來,然後便退了下去。

胡一刀等這位“清風”退了出去,便低聲和旁邊的人道:“這人身上有功夫。”

清風出去了一會兒,便又有一個老道士走了進來。這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道,但臉色看上去卻很是紅潤。顯然他的身體狀況很是不錯。

胡一刀等人一見到這老道士身上穿着一件天仙洞衣,便知道這肯定是這紫雲觀的主持道人玄法了,便都站起身來。

那道人向大家稽首道:“列位,貧道玄法稽首了!”

胡一刀等人趕緊還禮。還禮畢,大家分賓主坐下,那玄法道人便問道:“幾位說是受我玄逸師弟之託而來,不知可有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