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一人挎包匆匆飛進,向躺在軟椅上的年輕人看去,右手放在東方羽脈搏上,神情凝重,這般停頓了三分鐘,才言道,“身子骨弱,急需幾許貴重藥材調養,”中年醫師掀開東方羽眼皮,“還好,情況還不曾惡化。”讓一旁的王叔輕舒了一口氣。

醫師從挎包取出一短截人蔘讓一下人迅速熬煮,才看向一旁中年人,“權兄,怎麼不曾見過這人。”兩人相熟,醫師言道。“小女在路上撿的,也不知哪人,等他醒來再言。”留下二丫頭幫忙照看,見兩人面色微紅,微微一笑。

三天後,東方羽睜開眼眸,兩張嫩臉映入雙眸,目光一轉,窗戶、帘子、盆景飛進腦中,身子稍動,劇痛傳來,讓他眉頭一皺,身體虛弱,連一絲力氣也無,嘴唇蠕動,卻開不了口。“你先將雞湯喝下。”一丫頭臉頰微紅,想將他抬起,試了試卻做不到,急忙將身邊枕頭取來,擱在他腦後,臉頰通紅,細心喂着雞湯,過了一會兒,權家主走了進來,“你醒了,醫師說你身子弱,先不要急言。”

權家主是個高大白胖中年人,臉上白凈,腰圍頗大,言語頗為溫和,讓人信服。東方羽閉上雙眼,神識空虛,仍能感知劉詩琪只是昏迷過去,稍鬆一口氣,在兩人走後,微弱源氣向身軀聚集。

半天后,看着眼前丫鬟,“這是哪?”聲音虛弱。

“朗鄉權府”“福馬鎮”其他的,丫鬟倒是說不出了,她到了的地方也就左右十數里,自問見多識廣了。“我叫春香,你叫什麼來着。”她大膽道。

隨後,她摻扶着東方羽朝庭院走去,外側還下着細雨,透過大門,前方是一條小河,少彎曲,邊上植了一排柳樹,枝葉細長,如舞女的裙擺。後院走來一女子,右手拉着一十歲小孩,面色白凈,便是權府的小少爺了。

“見過二小姐,小少爺。”丫鬟作福,在蘊秋吩咐下去後院忙活了,東方羽則坐在一長凳上,望向蘊秋和田義,“謝過小姐救命之恩。”兩人鄰座,閑談起來,東方羽一番閑聊,編了個假身份,準備修養數天便離去。

臨近中午,一輛馬車停在府邸前門,“見過大小姐,健勇姑爺。”下人呼喊聲傳來,三人從大門走進,男子面色微黑,筋骨健壯,一看便是常年練武,女子嬌小,江南煙雨氣息透身,兩人看向東方羽。

閑聊兩句,吃過飯,權家主向東方羽言道,“不知相公作何打算?建勇行鏢,正缺讀書人,可走上一年,待再次進京,說不得還能遇見熟人,捎上一封信。”他看東方羽面善,英俊又不失文雅,常年見人,自然稍識面相,說上一番話為他考慮。

“建勇兄,還望不要嫌棄。”東方羽作揖道,餘光見蘊秋一直看着他,突然改變了想法,還不如行鏢來得痛快,他編了個書生名稱,而他儒雅,正是一讀書人。

臨近傍晚,建勇和東方羽端坐車架上不急不慢趕去,小雨不停,路上行人少,兩人穿襖,而東方羽近乎包裹成一粽子,天氣偏涼,“羽兄,我見二妹對你有心,你可有打算。”建勇習武直接言道。

“在下還有嬌妻,兩人恩愛,只願兩人長久。”話語說出,讓建勇微微驚訝,在他心中,讀書人頗為看重門面,三妻四妾還是有不少的。“我也是此意,唯蘊冬一人足矣。”他說得大聲,蓋過了車行聲。

泥路攏長,漫過涼風,到一座小院停下,話說,建勇還算高攀了,不過,以他好武藝好聲明,遲早會振興洪家。“居室簡陋,怠慢羽兄了。”

六個小菜,中間一大盤豬肉,青椒撒上,三碗清酒,直直進入肚中,散去初春涼意,“少喝些。”一婦人對坐在首座的老頭言道,“說的是,人老了,不像年輕人,十碗酒下肚不見絲毫臉色。”他看着坐在身邊的建勇。

一側,一面染健康小麥色活力少女偶有餘光看向東方羽,見半碗不到,血紅滿上對方臉頰,一陣鄙夷,在他心中,此人太過柔弱,直接將此人從對象名單划過。

初春的夜格外清冷,一盞油燈自廂房點起,微紅,在此處照亮,東方羽正坐案桌,桌上放着一疊白紙以及一本厚黃書。他手執長筆,在白紙上寫着。神識不能出體,源氣少的可憐,只能將冷意阻擋,也不知好壞,額間火焰紋沒了,紫瞳也消失了,連自身氣息極大變化,想來對方尋自己極難。

抬眼看了眼手指空間戒指,也不知什麼時候神識恢復些,取出些丹藥,燈火搖晃,木板上一陣響動,“給你找了一床棉被,初春易得風寒,尤其你這般嬌嫩身子。”楚柔小麥色臉蛋在燈火爬上迎上了一抹紅潤,父親尋一書生取了個楚柔,卻是格格不入,槍棒倒是強橫。

微黃棉被拋向木床,朝桌案白紙看去,一個女子映在上面,一席紫裙,面容精緻,而他畫技又好,將對方化成了仙女。楚柔右手一伸,將畫像拿起,“想不到你畫技這般好,這是哪家女子,你這般偷畫定是偷香賊。”

餘光再次瞥向案桌,又是一女子,一席白裙,如天仙降下,女子嘴角勾笑,連楚柔都忘了說話,直到,兩張白紙飛離目光,落進燭火,化為一灘黑灰,讓她面色鐵青,一個響亮耳光自臉頰響起,兩人面色突靜。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楚柔雙手向上抬起,隨後,從腰間取出裝有藥粉瓷瓶,向他遞去,一老頭從下方奔來,看向靜立兩人。“剛剛書冊落地,沒什麼事。”東方羽言道,他可是將這個女子記住了,這絕對妥妥打臉。

他不曾有戒心,對方只是一普通少女,他雖失去源氣、神識,但自身素質還在,尋常寶器不能入體,無心算無心,他這次栽了。瓷瓶握在右手,被磨成碎末,在兩人走下後,灰塵從手心飄出。

有了此事,楚柔見他一次躲一次,他倒是平了心,好吃好喝地過了五天。夜晚,燭光再次亮起,楚柔輕聲慢腳走了上來,此處是一間小閣樓,雖小,但得了個清靜。

“我想求你給父親、母親作幅畫。”她輕輕言道,這絕對是她有記憶以來最低音話語,抬起頭,朝東方羽看去,見對方不搭理自己,“不就是不小心打了一耳光嗎?大不了,我站着不動,讓你扇一耳光。”

她取出一個布包,將全部金銀灑在桌面上,“夠了吧,她曾聽聞鎮中心畫師一兩一幅畫,桌上三兩。”心中道,多了就當補償,靠在東方羽,揚起臉,雙眸緊閉,“來吧,我受着,兩兩還清。”

左等右等,雙眸睜開,見對方一臉笑意看這自己,哪不知被戲弄了,將桌上銀兩一抓,狠狠瞪了東方羽一眼,走下台階,後方傳來,“明天過來取畫。”

“羽兄,要走了。”天初亮,建勇將房門推開言道。東方羽將一副畫裱起來,又取來一個竹筒,將畫冊裝了進去,放置案桌,兩人一同出了房間。“我已與父親嚴明,直走便是。”走鏢多少有些危險,悄悄離去,也省得親人相別梗咽。

兩匹健馬在泥路奔行,兩人都背負一個包裹,身影漸漸消失在淡光中,院門外,權家大小姐留下兩行清淚,一直看着兩人沒入青山重影。

天色漸亮,兩人行至一座府邸前方,牌匾刻有鏢局兩字,一行行裝早已收拾,共有二十人,都是練家漢子,三駕馬車,一路遠去。

“走鏢還算辛苦,不過收穫頗豐,也算值得。這次鏢走三百里,羽兄,我看你累了便到轎子坐坐,我們粗野人,習慣了。”走鏢需一讀書人,不僅可以在路上帶些特產,走些利潤,這並不比走送之物少。

兩人閑談着,待靜下時,東方羽觀察着此處山嶺景物,思索着怎般得到一兩件靈材,藉助其中靈力,激活識海。現在想想,也覺得當初情景實在驚險,若不是早有決斷,即使走了,識海恐怕也廢了。至於兩件護身靈器,心中空嘆。

在他丹田處,紅血玉佩仍滴溜溜旋轉着,只不過上面布滿碎片,在他心臟處,冥魂草不見變化,最初是玄級上品,此時仍停在原處,散發靈魂力,強健他的軀體。若是這般,就算他不曾尋找外物,不到一年,靈魂力蘊養識海,神識源泉仍會重發生機。

四周空明,建勇將右手舉起,眼眸突然散出精芒,右手一揮,三人互看了眼,迅速向前方奔去,片刻爬上兩側山峰,隨後,面色平靜走下。

“行”此處兩峰其高,道路狹窄,雖一直不曾被強人佔去,但仍需小心。

東方羽掀起帘子,二十多人中他最為輕鬆,車軲轆轉動聲音響動,在空山格外清晰,而他卻皺起了眉頭,雖不能散開神識,但敏銳感知還是能察覺煞氣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