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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小宋子引領她們入各種房內,春桃和夏月早已經將房間整理完畢。

純敏坐在床上扭動着發硬的脖子,笑呵呵的說:“夏桃,屋裡有問題嗎?”

“熏香會導致人昏昏沉沉的、精神不濟,”春桃寒着臉說道。

剛剛進宮第一日,就有人對小姐下手。

讓春桃心生警惕,也覺得這次入宮非同一般。

純敏挑了挑柳葉眉:“查一下。”

“是,主子。”

“還有鈕祜祿·凌薇她對我關注度太高了,我覺得不太對勁,”純敏拿過切好的酸甜酸甜的紅富士咬了一口。

烏拉那拉氏一族,雖入關後無族女進入後宮,但是清太祖愛新覺羅·努爾哈赤最寵愛的阿巴亥即孝烈武皇后,是烏拉那拉一族的。

她的兒子乃是清朝赫赫有名的多爾袞。

順治帝期,多爾袞名為攝政親王,烏那拉那一族雖明面不處於重要角色,可卻是多爾袞最為信任的。

為了掌控順治帝的一舉一動,多爾袞暗地裡在宮內安插不少暗線,其中多數都由烏拉那拉一族負責安排。

在多爾袞暴斃後,他唯一的獨生女愛新覺羅·東莪,便拿着宮中暗線作為交換,保她一生平安。

索性費揚古父親是言而有信之人,直至今日愛新覺羅·東莪雖嫁於內蒙,卻活得更加肆意安穩。

不過這些暗線,到底是經過順治和康熙幾次後宮大清洗,損失不少人。

但因這些年烏拉那拉府上從未啟動暗線,卻也讓不少暗線得以倖存。

另一面皇貴妃匆匆忙忙地走進房內,就見康熙帝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平常練字的紙張,面色羞澀,快步走過去,“表弟,你怎麼隨便看人家東西啊?”

康熙抬頭望着貌美如花的皇貴妃,溫柔一笑,“怎麼表姐的墨寶,還不准許朕看了?”

“那有的事情,只是這幾張人家寫的不好,”皇貴妃面帶嬌羞的搶過康熙手中的紙張,將其飛速的丟到一旁,快速抓着康熙的手臂。

康熙看着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無奈的笑了笑,“仙蕊,還是一如既往的調皮。”

皇貴妃扭頭瞄了一眼低頭不語的一眾宮女太監,頓時端坐起來,含情脈脈的說:“還不是因為皇上,”接着好奇的問道:“表弟,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我啦?”

“要是十天半個月不來看你,你就得上房揭瓦,”康熙哈哈大笑的說道。

“表弟說的什麼話,我可是端莊文雅的皇貴妃,”說著皇貴妃面色頓時變得威嚴起來,只是那溜溜轉的眼珠,向左向右看,偏偏卻不敢看康熙。

“是是是,你是朕端莊、文雅、大氣、貌美的皇貴妃,”康熙帝一字一句的附和道。

隨即面色有些繃緊,“朝堂上因中俄雅克薩之戰剛剛結束,正在因為條約條款鬧得沸沸揚揚的,”說著伸出手揉了揉眉間。

皇貴妃站起身來,輕手輕腳的幫着康熙按摩肩膀,邊按摩邊說道:“人家也不懂這個,不過表弟你就不用擔心啦,咱們大清朝人才濟濟的。”

“仙蕊說的是,”康熙似乎不想再就這個問題談下去,轉而問道:“今日那幾個小姑娘怎麼樣?”

皇貴妃眼底泛過一抹深思,伸手握拳捶着康熙肩膀一下,似吃醋般說道:“都是好孩子,怎麼表弟看上誰了?”

“休得胡說。”康熙板著臉斥責道。

皇貴妃聞言,驟然眼底泛起一抹抹淚光,鼻子微紅,小嘴還喋喋不休的斥責道:“我就知道皇上嫌棄臣妾年老色衰,還以侍疾名義招她們進宮,姐妹們都說我重病還拉着皇上不放手,嚶嚶嚶……”

康熙瞬間感覺頭更疼了。

忙着將她摟入懷中,深情似水般的說道:“表姐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美的,我這是給皇子們看福晉,你這一天天想什麼呢?”

“真的?”皇貴妃抬頭看着康熙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真的,不是你說要給胤禛看看福晉人選的么?”康熙沒好氣的說道。

皇貴妃愣了愣,方才想起自己好像確實是說過這句話。

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說:“可是,那都是給胤禛的?禛兒雖然是我養育皇子當中最為出色的,但是她畢竟生母是烏雅氏啊?”

皇貴妃也萬萬沒有想到康熙會當真。

雖然四阿哥是她抱養的,可畢竟不在玉簡上寫的生母烏雅氏。

這幾個姑娘家身份背景無一不貴重。

何況可太子尚且未婚配,四阿哥能有這麼強大妻族的福晉么?

皇貴妃心中滿是疑問。

“提前看看總是好的,你看看打緊,很多皇子和宗親都到年紀了。”康熙似答非答的說著。

“臣妾知曉啦。”皇貴妃乖巧的沒有在說話。

次日早朝。

朝堂之上議論紛紛,只因為想來默默不出聲的鈕祜祿·法喀突然提出來與俄羅斯修訂條約之事。

說起這條約乃是後世著名的中俄《尼布楚條約》。

原本修改條約之事也並非什麼意外之事,兩國之事修修改改、吵吵鬧鬧也實屬正常。

偏偏是四月初五日,俄國戈洛文使團派使者洛吉諾夫至京,向清廷議定中俄邊界使團領侍衛內大臣索額圖致函,內容有請中國代表團前去會談,雙方人數均應相等。

如今郎坦、薩布素、索額圖、佟國綱都快到達地點的時候。

偏偏來個馬後炮,這如何不讓人惱火。

要知道當時因為這個條約條款之時,真是吵得朝堂上上下下議論紛紛。

而且對於在座眾位大臣而言,尤其是汗臣而言,鈕祜祿·法喀提出的議案,真的是很具有衝擊力。

“我看鈕祜祿大臣乃是武將之人,不通文墨,我大清國乃泱泱大國,怎能如是都與金錢掛鉤,真是有辱斯文!!!”一白髮飄飄的御史走上前,義正言辭的大聲斥責道。

眾多武官一聽,頓時氣得面色漲紅。

“馬老頭,你說什麼膩?俺們武官怎麼了?沒有武官?怎麼保衛江山?靠你們這幫文官的三寸之舌么?”一個五大三粗身的男子走上前叫陣道。

“你……你……”那御史官員面色如張飛般漲紅,右手捂着心臟處,喘着粗氣。

“我感覺老鈕提出來的挺好的,說的挺在理的,咋了他們挑釁咱們,咱們管他們要點錢咋了?難不成還得給他們錢?”武官博爾丹大眼睛使勁瞪着御史,粗聲粗氣的說道。

御史一聽,頓時走上前去,抓住武官漏洞說:“我大清乃泱泱大國,皇上乃盛名之君,自然要讓那些小國家知道咱們寬容政策,就像是高麗和日本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

博爾丹一拍手,似乎想到什麼,牛鈴般大小的眼眸伸出划過一抹精光。

轉身對着康熙說道:“臣懷疑,馬御史是朝中姦細,不然為何那幫小國家欺負咱們百姓,他們來進貢一點土特產,咱們還得給他們回禮更多。”

說著轉向馬御史咒罵道:“俺聽說了,當年這些提議就是你這個老馬頭提出來的。”

“你胡攪蠻纏,”馬御史聽他所言,又氣得彷彿馬上又要昏過去了,可是依舊站得穩當。

“皇上,這博爾丹冤枉老臣啊!!!”說著就跪倒在地上哭嚎起來。

“老馬啊,你都一臉的褶子啦,別哭啦,太丑了!”

博爾丹滿是繭子的右手捂着臉,偏偏右手食指和中指露出來一條縫隙,扭過頭,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

“行了,成何體統!”康熙冷漠的目光掃視眾人一眼,右手食指中指來來回回的輕輕敲打着桌子。

“臣。”馬御史跪在地上不敢再哭嚎,飛速站起身來,看着康熙想說出什麼,但是礙於皇威不敢再多言。

“李光地、鈕祜祿·法喀、張玉建……你們幾個留下,”康熙點了八個人名。

接着對於馬御史說道:“馬御史年歲已大,朕准許你告老還鄉。”說著轉身離開了朝堂。

梁九功譏諷的目光看着馬御史,心中暗罵一句活該,便高聲宣讀道:“退朝!”

馬御史沒有想到康熙會這麼對待他,頓時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喃喃自語道:“我可是三朝元老啊,三朝啊。”

博爾丹眼睛朝着馬御史看了一下,充滿了幸災樂禍,接着看着鈕祜祿·法喀,眼底充滿着戒備,還划過一抹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