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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在街上扒人家褲子的事情,程岐在錫平自此一戰成名,那名聲臭嘚,簡直不要不要的,很快就從那個遠近聞名的窩囊廢,成長為一名幾乎人見人啐的女流氓。

而且她還聽說,那被扒了褲子的少年回家後傷心不已,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四喝葯,聲稱這輩子再也沒臉見人了。

程老夫人聽說這事後十分生氣,立刻派書桐去安撫那少年,封了些銀子給他,又下令不許程岐私自出府,還讓季氏調了個婢子南燭過去,形影不離的看着她。

上吊未遂之後,這丫頭怎麼哪兒哪兒都不對。

簡直腦瓜子抽筋。

腦瓜子讓門弓抽了吧。

而汀蘭水榭的三樓欄台上,程岐百無聊賴的看着細辛和南燭吵架,前者要比南燭高一頭還多,那丫頭從氣勢上就輸得徹底,更別提依季氏所言,寸步不離自己了。

能不能打得過細辛都兩說。

她回屋坐下,瞧着那全身明鏡中的自己,不能出府沒什麼,畢竟這國公府大到她現在還沒逛完,只是不想那日的事連累了程姝。

聽青黛說,大姐受罰了。

程岐很是愧疚,據說罰的還不清,索性今天程老夫人帶着孟姨娘上璞廟進香還願去了,便想去北院的臨溪台看看程姝怎麼樣了。

她腳步勤快的下了三樓,那還在木榭台上和細辛對峙的南燭見她出來,立刻道:“姑娘去哪兒!您可不能出府去,這是三夫人的命令!”

程岐充耳不聞,這季氏‘特地’送來的能有什麼好東西,這才來幾天,她那妝奩里的首飾就少了好幾樣,青黛不會拿,細辛又不喜歡,那就剩下南燭了。

以為程岐是好欺負,其實只是那人不在乎罷了。

別以為連偷帶罵的她沒聽見。

你丫才是飢渴的女流氓。

瞧你那坐地吸土的長相。

“細辛,南燭可是三嬸送來的丫頭,你可得讓着人家。”

程岐輕笑道。

細辛聞言,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往左一邁,‘讓’了那人。

而南燭還在推拉,一下子撲空摔到那碧湖裡,好在那水不深,只沒到了她的腰間而已,但早春寒涼,可不是輕易能受得。

“姑娘!”

南燭掙扎着站直,被水凍得直哆嗦,氣怒的雙眼通紅的喊道。

程岐瞧着她那落湯雞的樣子,一臉無辜的攤了下手,然後漫不經心的指了一下旁邊。

南燭轉頭一看,那水上飄着的原是她早上剛剛偷來的珠花,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架不住樣式好看,她一時心動就手不老實了。

這會兒偷東西被發現,她慘白的臉唰的又紅了。

程岐是警察,最厭煩偷雞摸狗的人,臉色也逐漸冷了下來:“三嬸既然把你調來,那你就好好在這裡伺候着,只是不許你上二樓和三樓。”

她說著蹲下,按住南燭的頭往下,嚇得那人眼淚都要出來了,還以為程岐要淹死自己,遂咬牙道:“奴……奴記住了。”

程岐這才起身不快道:“這點玩意兒還不夠你偷的。”

說罷,順着石橋瀟洒的出了遠門。

而南燭泡在湖水裡,頂着細辛那刀子般的視線,根本不敢抬頭。

這個窩囊廢,什麼時候也敢動三房的人了。

……

另一邊,程岐還沒等到北院的暢音閣,就被一隻狗攔住了去路,那是程老夫人身邊的銅錢兒,不知道怎麼沒拴住,坐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

銅錢兒是一隻土狗,身量不大,脾氣也不錯。

唯獨對她呲牙咧嘴的。

青黛說銅錢兒以前不這樣,程岐想着,難不成這狗知道自己不是原主,所以才露出警惕生人的兇相的?

這動物的直覺,比人還要准啊。

“去去去。”

程岐小心翼翼的揮手讓它走開,畢竟上次交鋒,還被它扯碎了裙擺,這會兒四下無人,還是別輕易惹惱了它,現在這具身子可嬌柔的很。

最關鍵的是,得了狂犬病怎麼辦,這個時候可沒有狂犬疫苗。

“去去去,上一邊拉玩去。”

程岐知道這時候不能後退,要是退了,那狗肯定撲上來,索性壯着膽子大步流星的走過去,銅錢兒果然往後挪了挪,有些懼意。

程岐瞪眼,攥着拳頭越走越快。

銅錢兒也不停的往後,嘴裡面發出警告性的怒吼。

而程岐視線一瞟,看見那花壇上的一柄長剪刀,樣式奇怪的很,該是家僕修剪花枝落下的,她眼珠輕轉,瞬間有了一個損主意。

走過去拿在手裡,咔嚓咔嚓的鉸了兩下。

銅錢兒耳朵騰楞一豎,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程岐緊追不捨:“銅錢兒!美容美髮了解一下!”

很快,花壇後就響起了銅錢兒那可憐的哀嚎聲。

而在東院的月門前,程嵐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他身後的奴才忍冬拎着一個還冒着熱氣的食盒,正要去汀蘭水榭探望程岐。

這些日子程老夫人不許程岐去蘅蕪院用飯,廚房必定欺負她,送去的飯不是吃不飽就是早早涼掉,他可不想自己妹妹小小年紀熬出胃病來。

只是剛過了月門,就見一眾婢子奴才哄散跑開,各個驚慌失措的。

“姑娘!姑娘您別衝動!”

“姑娘小心傷手!”

“銅錢兒快跑!”

正當程嵐疑惑之際,就見對面的小影壁牆後竄出來一個生物,除了那體量大小像銅錢兒以外,渾身上下的毛被鉸成了斑禿,尾巴赫然像是蘿卜根兒一樣!

銅錢兒嘴裡還叼着個死耗子,嗚嗚的哼着,估計是嚇壞了不知道咋鬆口了,一張狗臉上滿是驚慌失措和白日見鬼的樣子,是以生死時速在奔跑着!

“銅錢兒!”

忍冬一頭霧水的喊道。

那狗回頭,見到程嵐立刻跑向救星,而程岐也隨之趕到!

她手拿大剪子,目中無人只有狗,大喊道:“哇呀呀呀呀——”

忍冬大駭:“哎我娘啊!”

他拉着程嵐的胳膊一個勁兒的喊道:“……翼德!是燕人張翼德!”

程嵐也懵了,瞧着銅錢兒跑到面前,聽到程岐的喊聲,那狗丟下耗子,嘎的一下嚇抽過去了,而將要跑近的那人也隨之停了下來。

程岐瞧着被嚇昏過去的狗,氣喘吁吁的丟下大剪子,只是直起身子之後,她的腦海忽然嗡的一下,好幾天沒有出現的虛浮感再次襲來,她只覺得腳底懸空,周身如浸泡在棉花里一般,意識不受控的外冒,好像要被吸走了!

時機到了。

是能穿越回去了嗎!

對面的程嵐緊皺眉頭,無奈道:“阿岫!你胡鬧什麼!”

這一聲,讓程岐的意識再次清晰起來,她心頭大驚,心道不行,絕對不能再失敗了,看來光剃禿了銅錢兒還不夠,還得趁熱打鐵!

她正好瞥見銅錢兒丟下的死耗子,乾脆跑了過去,只是身子虛軟着,跑的七扭八歪的,然後不嫌髒的撿起那耗子,舉起來道:“哥!”

程嵐最怕耗子。

他渾身一抖,趕緊往旁邊跑去。

程岐見狀,更加不肯放過,遂捏着死耗子在後面追:“看招——反其道而行之——”

好像在念什麼咒語一般。

只是這兩人一個熬病,一個軟着腳,就都繞着小影壁牆跑得很慢很慢。

周圍的家僕瞧着,面面相覷。

好像在觀看一場時速二十脈的賽車環形賽。

天……哎……

好……快……哎……

風……馳……電……掣……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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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很重要的人物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