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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雲奪這一巴掌下去,卻不是打在程姝的臉上,而是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她左耳連着下巴的位置,玉簪飛出,青絲跌落。

程姝一個女兒家哪裡受得住如此力氣,踉蹌幾步後抬頭,她的眼神里並未有驚愕和慌亂,儼然一副家常便飯的樣子。

她伸出手指輕觸左耳下方的肌膚,那火辣辣的灼燒感讓程姝難得一見的皺起眉頭,又近乎強迫性的松泛開,生怕程雲奪看見。

“兒知道了。”

程姝說完,提裙步履平緩的邁門檻進去,卻不敢坐,瞧着程雲奪在花廳里來回巡視,心跳微緊,眼底一閃做賊心虛。

程雲奪停下,負手看她:“太子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姝道:“爹,兒去了華府北院,不但辜負了爹的安排,沒能得太子殿下青睞,誰知蔣小王爺也在,他一眼看穿了兒的目的,當場叫住了兒,狠狠的嘲諷了一番。”

“混賬!”

程雲奪臉色有些脹紅:“怎麼那個混世魔王也在!”斜睨着她,“可是因為蔣小王爺為難,你才跑回來的?”

程姝搖了搖頭,遲疑幾秒才道:“不是,蔣小王爺根本不想輕易放兒離開,本想捉弄兒,但是被阿岫撞見了,幫兒解了圍。”

誰知程雲奪一聽到程岐的名字,瞬間炸了廟,上前幾步想要揚手再次打在程姝的臉上,可是不想她臉上留傷,又硬生生的忍住。

期間,程姝一動不敢動。

程雲奪微抬下巴,聲音凝冷的不像是親生父親:“玉兒啊玉兒,不是爹想要教訓你。”走過去旁邊的博古架,取過上層的一個天青色的瓷玉瓶遞給程姝,“實在是你今日太不爭氣。”

那人接過,打開塞子,裡面已經用完好多了,她取出帕子,用瓶子里的藥水浸濕,緩緩敷在被打處,終於沒那麼難熬了些。

程雲奪的樣子也沒有多心疼,依舊在責備:“怪道你不行,原是那程沙漠也在。”含恨的指着她鼻子,“你真是糊塗!但凡有程岐的那張臉擺在前面,何人能看到你程玉兒的存在!”

程姝羽睫輕掀,又聽程雲奪叱道:“她怎麼會在那裡!一定是得知你去北院的事情,故意去攪局的!”冷屑兩聲,“好個程岐,自己要做娘娘了,就不許三房的人入宮,個小浪蹄子!”

程姝不安道:“爹,阿岫不是那樣的人。”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幫着她說話!”

程雲奪越氣越狠:“她程岐早就不是吳下阿蒙了!”狠狠攥拳,“看來以前的唯唯諾諾都是在明哲保身啊,這回入選了,要出人頭地了,這才露出了真面目了,否則,她去北院做什麼,她可是太子的准庶母!如何如此不知禮數規矩!我看啊!就是你傻!”

程姝被罵的一言不敢發,悄悄放下帕子。

程雲奪又道:“太子是什麼人,那可是未來的聖人,自幼見過的女人多如過江之卿,你想要入他的眼,這般俗流怎麼能行,看來爹上午和你說過的事情,你全然都忘了。”

程姝把頭又低了低:“兒沒忘。”

“還敢說你沒忘!”

程雲奪的聲音忽然又提高了八度:“我方才可看了!你這些日子根本就沒有好好訓練!背牆落灰,說明你已經幾晚沒靠了!那翹頭案上的宣紙也沒少!綁腳繩子也三四天沒用了吧!繫結居然原封不動!剛別提那些琴棋書畫詩酒花茶!你可知道!今日程棠烹茶!在華府的南院有多出彩兒!你竟不及她十分之一!”

程姝眼底微哀:“爹,論烹茶之計,棠兒確實難以睥睨。”

程雲奪根本不買賬:“可是勤能補拙!你技不如人,就是因為近些日子的懈怠,我近來忙活太子北巡的事宜,沒有監督你,誰承想你這惰性便出來了,程玉兒啊程玉兒,你這般不爭氣,我養你何用!”

從親爹嘴裡說出這般傷人的話,不亞於往心頭上扎刀,但看程姝的臉色,依舊是那般平淡:“爹,兒知道錯了。”

程雲奪到底也不是石頭心腸,怒火逐漸消了,也不再大吼,伸手過去看了看程姝的紅腫耳後,確定自己落掌的位置隱秘,不會被明日的賓客發現,這才放下心來。

“玉兒啊,你本質並不出挑,若不是爹這些年的悉心培養,你今日如何能與那馮家的馮宜比肩,沒有程岐那般的好臉蛋好出身,進不了朱雀樓,就要一輩子下苦工。”程雲奪思忖道,“罷了,到時候爹在安排一次,你記住爹今日的話,嫁不進去北宮東,你就等着和程棠一樣入火坑吧。”

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拂袖離開。

程雲杉走後,檀香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她瞧着程姝左耳後的那片紅腫,心疼的緊,一時間沒忍住叫眼淚落下來:“姑娘。”

程姝輕搖頭:“我沒事,更衣吧。”

檀香從小和程姝一起長大,見證了她吃過的所有苦頭,程雲奪對程姝的期盼讓人害怕,但偏偏她資質不是很好。

這十五年來,那人就像拿了一把無形的刀,血肉模糊間,剔出了一個完美無瑕的新女兒來。

“是。”

檀香擦了眼淚,幫程姝將衣服更換好,扶她躺去帳床。

按理來說應該是卧如弓,也就是睡覺時保持一手托腮一手搭胯的姿勢,但程姝臨睡前還有一樣功課務必要做。

程姝的腿很長很瘦,但不是很直,小時候羅圈的很嚴重,檀香用厚綢子將她的兩條腿包裹住,免得出現勒痕,然後再拿出繩子,纏好後拼盡全力的收緊,直至程姝說可以了,再仔細系好。

十餘年來,就是用這樣的土辦法,將她的雙腿給活生生並了回來,但程雲奪還不滿意,非要程姝達到膝蓋能夾住宣紙的地步才算完。

看着自家姑娘疼的臉色一寸寸的白下去,檀香在心裡無助的暗暗嘆了口氣,幫她蓋好被子,這才道:“姑娘,奴出去了。”

程姝輕應,不一會兒遠處傳來合門聲,她這才靜悄悄的閉眼,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痛苦或是不甘心的表情,是那樣的平靜。

習慣已成自然。

不知道馮宜在背後,是否也受了這些苦頭,哪有什麼天生麗質,不過都是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努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