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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快着點兒!”

青黛剛把衣裳取回來,還不等跑到偏門前,就聽到有人在不斷的催促着,抬頭一看,赫然是孟姨娘身邊的婢子小茴。

“你急着什麼!這就是個披帛!給咱家姑娘一挽就成了!”

青黛舉了舉手裡的錦盒,笑嘻嘻道:“這可是月影紗!可好看了!”

小茴一把拽過她往裡面跑,火急火燎道:“好看頂個鳥用!咱家姑娘到現在還沒出面呢!主子們都在正府門!就等着她一個呢!”

青黛愕然:“還沒醒?我讓細辛去叫了啊!”

小茴一腦門官司理不清:“罷了罷了!趕快過去看看再說吧!”

青黛心焦似火,只得跟着小茴一路趕到正院。

可也巧了,孟姨娘正在那兒喊人,她左看右看,忽然盯住不遠處的院門,眼睛一瞪,直拍巴掌。

“我的個天爺!奶奶您這又是怎麼了啊!”

聽孟姨娘這樣無奈大喊,那些穿好禮服等着接段貴妃車駕的人紛紛轉過頭來,為首的太子似笑非笑,倒是蔣小王爺不甚驚喜,餘下的程家人更是驚恐萬分,程雲杉直跳腳:“沙漠!你又胡鬧!”

二房的話音剛落,就見程岐從那月門處走了出來,她沒有穿定製好的繁瑣禮服,只着簡單常服,身後跟着細辛。

此刻,在那壯丫頭臂彎里掙扎的,不正是偷東西被抓的南燭嗎?

那人滿臉憋紅,不知道是羞臊的還是勒的,想要掙扎,可細辛一施力,南燭便哀嚎起來,整個人難受的好懸吐了。

程岐對於孟姨娘的無可奈何和程雲杉的捉急,皆是充耳不聞,她進院左看右看,很冷靜的指了一下不遠處的牆角:“細辛,把人扔那……”話鋒一轉,指了指帶着淤泥的花壇,“別,還是扔那裡吧。”

細辛得令,正要依言把南燭扔過去,就聽程老夫人也略帶火氣的問道:“沙漠,今天可是大日子,你還不快把衣服換好,乖乖過來和眾人接駕,又在胡鬧什麼!”

而聽到這些人都叫程岐沙漠,蔣小王爺算是美死了,就知道這丫頭不是程珮,原來是那個扒人褲子吃死耗子的程岐啊。

他今日穿着新制的藏青色禮服,腰殺黑玉鏈帶,背脊挺直,更顯得器宇不凡,眉目如畫,顏值幾乎能和旁邊的程衍比肩了。

而那人見程老夫人生氣了,擔心程岐會受罰,趕緊道:“阿岫,聽說貴妃主子的車駕已經進城了,怕是馬上就要到了,有什麼事等事情結束了再說。”

“不行!”

程岐叫細辛把人放下,她雙眼明亮,瞪着人群中的季氏。

那人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多看了一眼南燭,登時微怔,心說這不是自己前些日子調給她的丫頭南燭嗎?

“南燭?”

季氏不解的說道:“出什麼事了?”

而南燭一見到舊主,立刻猶如大赦,掙扎着膝行過去,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哭喪道:“三夫人!三夫人救命啊!岐姑娘要殺了奴啊!她和細辛要把奴扔到碧湖裡淹死啊!夫人!”

季氏一聽,橫眉倒豎:“她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程岐鑿鑿有據的說道:“三嬸,不是我程阿岫不懂事,實在是你調來的這個丫頭太不懂事,背後咕噥不說,還冒膽子偷東西。”作勢上前幾步,嚇得南燭尖叫,“我看在三嬸的面子上一再既往不咎,她卻越發得寸進尺了。”

“才不是!”

南燭果然臉皮厚,事到臨頭還有膽子說瞎話:“那是岐姑娘賞給奴的!”指了指不遠處的青黛,“她還賞了青黛耳墜!給了細辛鐲子!才……才給了奴一個不值錢的珠花!”

南燭抽噎幾聲,抬頭不安的瞧着季氏,她抹了把淚水,說話也直往那人的肺管子上戳:“夫人啊!您得給奴做主啊!自打奴進了汀蘭水榭之後!岐姑娘是三番兩次的挑刺兒!還總拿話擠兌人!無非……無非是因為奴是三房的人,是夫人您親自調過去的!”

季氏本身脾氣浮躁,但里子又沒孟姨娘能壓事,果不其然,被南燭這三言兩語一挑唆,立刻氣衝上頭:“當真!”

南燭見事情有望,點頭如搗蒜:“是真的是真的!奴絕無半句虛言敢騙夫人您啊!”轉頭看着面無表情的程岐,微微縮肩,“岐姑娘就是不甘心……咱們三房在打理生意,說是收拾奴,實際上……就是用這件事來打三房的臉!藉機泄憤呢!”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

孟姨娘聽着,越聽越火,上前就要動手,卻被季氏身邊的合歡給張牙舞爪的推開:“姨娘您不能包庇岐姑娘!”

“我呸!”

孟姨娘一口吐沫啐在她臉上:“包庇!沒錯老娘包庇什麼!”

“好了好了。”

二房的鄭氏一臉難色,不時的張望院外:“有什麼事等接了貴妃主子之後再說吧,還是接駕的事情要緊,不要鬧了。”

“你別在這兒和稀泥!”

孟姨娘指着她罵道:“合著沒你們二房的事!是不是!”

鄭氏無辜,被她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我……”

程雲奪見狀,眼底閃過一絲維護,伸手推了一把孟姨娘:“孟雲,阿昉是好心,你別得寸進尺!”

而孟姨娘站直身子,想也不想就冷屑道:“真是一窩子糟爛蝦。”

“夠了。”

孟姨娘罵完後,久久未曾開口的太子終於放話,而他一說話,周遭的紛亂瞬間減小了許多,都以為這人八成是生氣了。

太子冷漠的瞥了瞥眾人,又轉頭看向程岐:“程岐,大家閨秀要拎得清輕重,眼下不是胡鬧的時候,這其中的事情恩怨,等接了段母妃的車駕之後,本王親自給你做主就是了。”

程岐聞言,表情冷靜,但心裡卻十分冷屑而理智,她就是要趁今日情形,把南燭這麼個三房眼線給薅出汀蘭水榭,否則自己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裡,作為警察,她實在是不能容忍。

至於太子楊哲。

他如今想要和程雲奪交好,自然會向著三房,此番話看似公正,不過就是搪塞自己的,遂程岐笑得輕巧道:“多謝太子殿下好意,只是今日之事,怕是不用您做主。”

而她話音剛落,又有一道沉穩的女聲響起。

“是嗎?那叫本宮給你做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