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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國公府後,程岱先帶程岐去了北院,後者疑惑道:“來找三叔做什麼?還不快叫大哥和程衍他們來,商量一下分緞坊的事。”

程岱面無表情:“分緞坊的生意一落千丈,二叔和三叔正在借題發揮責備宗玉哥呢,我和大哥說不上話,姐你快去。”

程岐立刻皺起眉頭,等到了暢音閣的院里,她碰到了剛從新遠回來的盛叔,因着顧老爺子的原墓被盛夏那幾日水淹了,他幫着顧杭處理了一下遷墳的事宜。

“盛叔。”

程岐道了一聲:“這一趟可是辛苦你了,新遠那邊怎麼樣了?我外祖的棺槨可妥善安置了?可有和我娘說一聲。”

盛叔頷首:“姑娘放心,新遠那邊一切安穩,奴才和渡也少爺給老爺子挑選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已經妥善葬了,至於大夫人那邊我也去通稟了,還聽冬青說,夫人近來精神不少,也能多多進食了。”

程岐放心,知道自己記起來的那個治療抑鬱症的葯沒錯,又聽盛叔說道:“不管怎麼說,入宮之前,姑娘還是得挑個時間和兩位少爺他們去新遠一趟,應有的孝道還是得有的。”

“知道。”

程岐雖說點頭應了,但心裡卻道絕對不走,眼下這種情況,七庄生意爭搶的你死我活,別說一走就要一兩月,就是一兩天都不行。

“盛叔。”

程岐看了看不遠處的正房門,那門窗被關得嚴實,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只是偶爾能聽到裡面傳來的糟亂聲,看樣子吵得厲害。

“裡面怎麼回事?”她問。

“還能做什麼。”

盛叔臉色不是很好:“分緞坊的生意突然砸了鍋,而裕興魚行那邊因着天冷魚獲較少,還等着分緞坊這一批銀子下來,置辦葛使君交代的放生鯉魚的魚苗。”無奈攥拳,“可憐宗玉少爺了,馮宜姑娘一句話就讓他這些日子的所有努力化為雲煙,眼下二老爺和三老爺借題發揮,里外里又提起香坊枚令的事情,怕是要收回。”

程岐眉眼凌厲:“收回?”微揚下巴,“當時和舅舅說好的,三萬兩銀子撥過來,就讓程衍上香坊,如今要反悔?”

見程岐這麼說,盛叔也意識到這女孩和從前的不同之處,只是怕她脾氣太暴將事情愈演愈烈,便囑咐道:“姑娘壓壓火,還是體諒宗玉少爺要緊,您若是進去摻和着吵,實是讓他為難。”

程岐點了點頭:“我知道。”

說罷,她提裙推門進去,還不等轉身,就聽裡面傳來程雲杉痛心疾首的怒罵:“程宗玉!你還敢和我頂嘴!”

然後是鄭氏的焦急中和:“老爺您千萬息怒,宗玉啊,快給你二叔說說,分緞坊的事情好商量,銀子丟了不算丟,別傷了叔侄和氣。”

“誰和他是叔侄!”

程雲杉看來是真氣壞了,竟然口不擇言道:“一個山華府過繼來的外姓人!就知道他不把程家的生意放在心上!老三你瞧瞧!我當初說什麼來着!分緞坊的生意到底賠在他手裡了!放生魚的事情葛使君那邊催的有多急!你不是不知道吧!”

“我知道。”

終於傳來程衍的聲音,短短三個字,便纏滿了疲憊。

“你知道你還給我捅這麼大個窟窿!”

程雲杉見程衍不再頂嘴,氣焰更盛,不依不饒:“當初我和你千叮嚀萬囑咐,把生意的成與否拴在那馮家小蹄子的身上,根本就是不穩妥,可你倒好,和程岐程岱一合計,就一意孤行!現在呢!”

“二叔您彆氣,分緞坊那邊的爛攤子,我會收拾乾淨。”

“收拾乾淨?!”

程雲杉氣極反笑,滿嘴都是諷刺:“你拿什麼收拾乾淨!你三叔就等着這批銀子買魚苗!我也和你提過這件事!你現在……讓你二叔我的臉都丟盡了!這不光是分緞坊要倒閉的問題,現在這個缺,連着緞庄都周轉不開了!”

“要不是二叔您執意將分緞坊的銀子提前支出去,就算剩下的厚緞賣不出去,也不會出現這個缺了。”程衍冷淡道。

“還是我的錯了!”

程雲杉越說聲越大:“誰知道段貴妃突然要來錫平省他娘的什麼狗屁親!要不然的話!我和你三叔能急着從這七庄往外抽錢嗎!現在還賴上我了!你就是這麼進益的嗎!”

“好了二哥。”

久未開口的程雲奪冷淡道:“宗玉到底還是個孩子,這分緞坊的生意說小不大不大,他運作不來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宗玉啊。”

果不其然,被盛叔說中了,程雲奪提起了枚令的事情。

“這分緞坊的窟窿三叔可以幫你先搪塞住,只是你看,光一個分緞坊的生意你尚且自顧不暇,更何況是更大的香坊呢,我也和母親提過了,你現在正是念書的年紀,明年開春還要抽空去學府,更是難以兼顧,不如香坊那邊還是先叫三叔幫忙看顧着,等你抽身了,再給你也不遲。”

程衍沒說話。

短暫的沉默後,響起程雲奪的淡笑:“這就對了啊,不是三叔為難你,不守信用,而是大哥留下的這七庄生意實是太勞心傷神了,可別累壞了你。”

程衍始終垂低眼眸,被逼無奈之下,交出手裡的枚令。

這倒不是向三房低頭妥協,而是權宜之計,以如今的情況看,就算顧杭從新遠趕來給他撐腰,面對這次失策,怕也是無從下口。

更何況,他要做的不止是和三房爭鋒,更是保護這七庄生意,總不能搶奪的腥風血雨,最後魚死網破,鬧得兩頭皆空。

他現在被過繼來國公府還不到半年,能順利拿回分緞坊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且緞庄也指日可待。

俗話說一口吃不成個胖子,急於求成只會適得其反,倒不如適當的鬆鬆手,先叫緞庄的生意緩和回來,還能鬆懈一下二房和三房。

畢竟前些日子顧杭來,生搶緞庄,把他們刺激壞了。

只是在陸二要接過那枚令的時候,突然被一隻柔夷縴手截胡,原是被程岐搶了過去,那人桃花眼瞪起:“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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