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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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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衍方才將程岐扔下軒窗之後,和季北厚閃電般的交了兩手,可嘆那人單手還如此勇猛,他接連中了兩掌,胃內淤血嚴重。

這會兒在水裡潛了潛,更被那冷水刺激的頭昏眼花,但他隱約瞧見季北厚也被程岐踢得落下水,便拼盡全力涌了出來,將那人按回水裡!

季北厚不等出聲,又被那人按回水裡,程衍用雙腿環住他的上半身,叫他的左臂也沒辦法動作,另外用雙臂禁錮住他的脖頸,拚命的往下壓!

程岐瞪眼,切齒道:“殺了他!”

青苗嚇得捂住耳朵,連哭都有些不會了,隱有勒痕掛在臉上,小丫頭哪裡知道賣進國公府第一天,不等享福就遇上這般事情!

“姑娘!”

細辛來不及管青苗,跑過去將程岐拽回來。

那人自己一躍而回,回頭瞧着湖裡的情形,心焦如焚。

程衍的體力很明顯也不行了。

“程衍,殺了他!”

程岐在欄杆處探身,目光火灼般:“殺了他!”

那人自不必她說,雙腿越夾越緊,使得季北厚的雙臂隱有斷裂之勢,大口的冷水送入他的鼻腔,眼看季北厚就要喪命於此!

突然!

程衍臉色突然!

程岐瞪眼,心提到了嗓子口:“程衍!”

那人嘴唇一顫,竟然抿了口血出來,與此同時,他的雙腿大筋開始瘋狂的抽搐起來,疼痛如鋼釘刺進來,再也用不上力氣!

季北厚到底是季北厚,是血海屍山上堆出來的閻王,千鈞一髮之際,他用盡最後一絲內力撥無數戾氣進程衍胸口,居然將那人在水中推出三四米去!

程衍堅持不住,又狂嘔出一口血來,雙腿麻木不能動彈,胸口被那股戾氣橫掃的狼藉,幾乎要喘不過氣,怕是肋骨也要裂上幾根!

耳蝸里湧進了水,他眼前一黑,霎時間被吞沒!

“程衍!”

“宗玉少爺!”

程岐和細辛同時大喊出聲。

水下一陣涌動,嘩啦一聲響,程岐轉頭看向較遠處的院牆邊,水面上,季北厚的上本身浮出來,那人重傷至此仍有力氣爬牆。

他扣住那院牆磚石的縫隙,身形不快但足夠逃脫,季北厚是想終結掉這對程家兄妹的性命,但是他大意了。

程衍的武功要比他想的高得多,更未料到程岐也有點兒意思,他現在殺一個回馬槍不是不可,但那裡還有一個細辛。

那丫頭膀大腰圓,從二樓一躍而下不是問題,想來也非善茬。

怕是沒等殺了這兩人,自己就先失血過多死了,罷了,報仇十年不晚,待他回了貴妃,養好傷勢之後,再來取這兩人項上頭顱不遲!

“季北厚!”

只是他現在想走,卻已經沒那麼容易了。

隨着那一聲痛斥,季北厚剛剛扣住牆面的手,忽然被一根三指粗細的木刺給狠狠戳穿,他的手指被迫鬆開,但身體的重量卻不是玩笑的。

他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一眼。

程岐站在較遠的木榭台上,眼中滿是紅血絲,她還保持着扔木刺的姿勢,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叫那木刺穿透季北厚的手,又扎進牆面!

“季北厚!”

她渾身激顫:“告訴段貴妃!那個什麼狗屁皇后位!我不稀罕!”

說罷,凌身躍入湖水中。

細辛驚駭:“姑娘!”

季北厚痛不欲生,卻還是硬生生的折斷了那木刺,滿身瘡痍的單手爬牆而出,淋漓着滿地的鮮血原路返回,這回可是誰也顧不上他了。

只是這一行,他吃的虧可是太大了。

快入冬了,園湖的水極其刺骨,程岐跳下去之後,幾乎要失去意識,方才爆發後的疲軟襲上來,她不知是控制不住,還是控制着在往下游去。

是夜漆黑,湖水裡面什麼都看不見,她只能憑着直覺在其中摸索着,忽然手指尖碰到了一個東西,她渾然一凜,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拚命游過去。

程岐的水性不是特別好,下水稍久,她只覺得胸口好悶,快要被憋死了,但情況是她根本來不及再去呼吸。

若是浮上水面吸口新鮮空氣,怕是程衍就得死在水裡了。

程岐卯着勁兒,艱難的划著雙臂,好容易將那物整個抱在懷裡,正想着游上木榭台去,卻覺得不對。

這個人怎麼這麼大,而且身上的肉…是鬆散的。

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方才程衍說,他初夏曾在這汀蘭水榭殺死了季北厚的一個同夥,難不成這個就是屍體…

程岐記得,夏季多雨之時,她曾看到有異物浮在園湖和院牆的角落裡,只是她當時沒在意,這會兒反應過來,渾身寒噤!

她正抱着一個浮腫的屍體!

程岐嚇得手腳並用的蹬開,只是這樣一用力,她心臟好像被人重擊一拳,本來還存有的餘力直接消散,手臂和雙腿猶如千斤沉,根本劃不動。

程岐暗道不好,她忘了,這具身子就算不如初春那麼虛弱,但怎麼說也只是個柔弱女子,並未學習過什麼武功一類,靠着現代的記憶動作,雖無差錯,畢竟體力撐不住。

她想着,肺里已經燒灼一片了。

媽的。

老子可不能死在這裡啊。

程岐最後用力的划了一下水,卻被一股外來的水流撞開,她駭然,忘記了這園湖是外通渠的,有伏擊一般的暗流!

氧氣耗盡,她被迫嗆了口水,沉像更深處。

在程岐意識消散的下一秒,黑暗的冷水裡伸來一雙手,拽住了她。

細辛和青苗在木榭台邊跪着,嚇得瞪大雙眸,不停的呼喊。

‘嘩啦——’

終於有破水聲響起,彷彿刺穿絕望濃霧的利箭,青苗哇的哭了出來,細辛則鬆口氣的同時,跌坐下來:“…終於。”

程衍臉色慘白如紙,費力的拉過程岐,將她推上木榭台,然後自己由細辛同拽了上去,連着吐了幾口摻着血的湖水,整個呼吸道都是火灼一般。

“姑娘?姑娘!”

青苗跪在程岐旁邊,大聲的喚着,抬頭又看程衍:“少爺…姑娘會不會死啊。”

程衍沒說話,雙手握着空拳按壓在程岐的胸口處,他一邊按着,一邊不停的咳嗽着,每次都有淤血在嘴角滲出來,看的細辛心驚膽戰。

“咳咳…”

程岐忽的眉頭一皺,嗆了幾口水出來。

青苗瞪眼:“…姑娘。”伸手探了探程岐的鼻息,“姑娘還是沒什麼氣…”

話說一半,她探鼻息的手被程衍打開。

青苗不解的抬頭,卻一瞬間愣住了,旁邊的細辛也紅了臉。

只見程衍一手掐着程岐的鼻子,一邊輕抬着她的下巴,俯身過去,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覆住程岐的嘴巴,往裡面渡氣。

“……少爺?”細辛有些愕然。

方才程衍摸程岐的胸口,就已經很過分了,這會兒竟然……親嘴???

程衍充耳不聞,又連續吹了兩次氣,直到程岐的胸口微微鼓起,他這才將其鼻子和嘴巴鬆開,用耳朵停了停那人的呼吸。

從這人的表情來看,程岐應該是沒事了,細辛也放下心來,癱坐在側。

真是讓人心驚肉跳的一個晚上。

‘轟隆——’

久違的滾雷聲響起,細雨瞬間淋漓大地,在場的四人誰也沒有進屋躲雨。

程衍的睫毛不停顫抖着,看上去他體內的痛楚是災難性的,輕喘幾聲,他將地上的程岐摟在懷裡,不叫她泡在積雨中。

臂彎里的少女柔若無骨,是那樣的脆弱。

程衍不知在想什麼,微微皺眉,眼皮沉重的合上,無力的後仰倒地。

少女趴在他的胸口,沉穩的呼吸着。

青苗和細辛再喊什麼,程衍都聽不到了。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