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攤開一張白紙，在紙上畫了一個八卦圖。

然後用標出了其中幾個點，寫了一些奇怪的字符，似在換算着什麼。一會兒功夫，紙上已經快要被塗滿。

“小木，快，把我畫的凌都地圖拿來！”

木先生立即走進書房，從架子上將地圖拿下來，把桌子清空，攤開在桌子上。

林嵐定睛一看，這個地圖畫得很有意思，很多標誌性的建築都用圖畫代替，特意標示出來。還有一些很特色的小吃。

一看，這圖就是花了大心思的。

來不及欣賞，眾人屏息以待，看着老先生。

老先生看了半天，突然臉犯難色。

“怎麼了？”林嵐不禁問道。

“老夫算出煉蠱的地方，竟是皇宮！”

其他人還在驚訝中，林嵐問道：“皇宮那麼大，有沒有具體方位？”

老先生手指一划，在地圖上畫了個圈。

“西北角！”

老先生點頭。

凌昀立即起身，得立即想辦法應對。

林嵐讓他緩下，問老先生：“蠱人威力大嗎？如若沒有澆頭，他們還能傷人嗎？”

“第一位被害人距離現在已經有十年了，若是一直以毒物飼養為藥引，按現在案件頻發的速度來看，蠱人已經需要進食了。”

“至於威力，他們的攻擊力取決於他們本身的武力值，不管這人之前是江湖一流高手，還是普通人，變成蠱人後，攻擊力都會翻倍，因為他們已經喪失了痛覺，身體的各部分都已經重組，即使你砍斷他們雙腳，他們還是會爬着向你們攻擊。”

“可有葯解？”

“如果成型，無葯可解，但若你阻了最後一道澆頭，倒還有辦法可想。”

林嵐張口欲言，老先生道：“這東西也不是說有就有的，我來想辦法，三日後你來取。”

凌昀雙手抱拳，對老先生表示感謝。

“那就多謝先生了，今日我們五人所談之事，還請幾位代為保密，希望這只是我們多慮了。”

青靈立即還禮：“明白，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來無極學院找我。”

凌昀和林嵐走後，老先生把青靈和木先生叫進了屋，把門鎖好後，便起身進了卧房。

木先生和青靈坐在外面。

木先生想到青靈和師傅一向交好，便捲起袖子，問道：“這個印記真的是苗疆人專屬嗎？”

木先生看着青靈，發現他臉上並無驚訝，只掃了一眼他的手臂，便端起了小桌上的茶，慢慢喝着。

“一會兒你就知道的，你師傅會跟你說的。”

青靈不說，反倒賣起了關子。

過了一會兒，老先生從屋裡抱出一個銅爐，古銅器皿，還有一把銅製的匕首。

東西上面泛着青光，一套器具擺下來，深沉而又有底蘊。

木先生歪頭看向那卧房，心裡暗暗奇怪。

那房間他進過無數次，就一張桌一個櫃一張床，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而且那個房間他也打掃過很多次，從沒看過這些東西，師傅他老人家是從哪變出來的。

東西擺好後，老先生燒了一個小火爐。

他把銅爐放在火上，那銅爐在火的加溫下，面上那一層灰濛濛的，像帶着霧氣似的東西，竟然像輕煙一般，慢慢化去。

老先生明明已經九十好幾，早沒有作教，一直待在無極學院養老。

平常的他老態龍鍾，說話做事都是緩慢無力的。

可現在，他眼裡蹦出的異樣的神彩，眼珠發亮，精神熠熠。

等到銅爐燒透，時機成熟，老先生往銅爐里倒了一些不知名的液體，然後拉過木先生的手。

木先生乖乖把手伸着，老先生拿起旁邊的銅匕首，絲毫不猶豫地劃開了木先生的手。

木先生獃獃地讓老先生捏着他的手。

雖然不知道老先生要做什麼，但師有命不可違。

只不過，他沒想到，這銅匕首看着很鈍，劃開他的手臂卻很簡單，划過時還有一股清涼之感傳遍全身。

那血和剛剛的液體混在一起，滿了半爐。

老先生這才放開木先生，給了他一塊布條，讓他自己包紮。

一下子流這麼多血，木先生有些頭暈，用布條按着傷口，到一旁坐下。

青靈看着他，對老先生說：“徒弟不錯！”

老先生扯了扯嘴角，他的徒弟還用說。

木先生綁好了傷口，確認沒有再流血，又起身走回到兩人旁邊。

他看着銅爐里，他和血和另外一種液體已經混為一體，呈現詭異的綠色。

而那水沸騰的形狀，似也有規律，像一條蛇在圍着銅爐打轉。

他看向老先生，有太多疑問。

老先生道：“你是想問為何要取你的血？”

木先生點頭。

老先生又道：“剛剛你問青靈的話，我都聽到了，不錯，你確實出自苗疆，我也一樣，不過，事隔這麼多年，我倒是沒想到有人僅憑手臂上這個印記認出我的來歷。”

之後老先生向木先生解釋了一下苗疆的源起及沒落。

在幾百年以前，還不是四國鼎立的時候，曾有一小國，名為朔方，最是中意用蠱術。

因為它，苗疆為世人所知，為世人推崇，但也因為它，苗疆被人滅門。

具體的情況老先生沒有細說，總之，蠱術為苗疆人所造，苗疆人的血自古便可解毒解蠱煉藥。

老先生取木先生的血，就是為了能提煉一種藥粉，可解此半蠱。

一整天，老先生都守在銅爐前，晚上和青靈換班。

而木先生，這幾天可能沒有這個力氣看火守爐，因為這血不只取一次。

為了給木先生加血，老先生天天讓人做豬肝喝補血的葯。

雖然如此，木先生的臉色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去。

而林嵐和凌昀，他們離開無極學院後，便延着宮牆走到了西北角的宮牆外。

這地方，林嵐之前來過，她記得，西北宮牆外，確實有一片荒蕪之地。

傳聞，這是一片亂葬崗，宮中死的不明不白的人，都被埋在這裡。

而凌昀和林嵐查探了一圈，只看到蘆葦和光凸凸的山。

山上沒有樹，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蘆葦，隨着風擺動，像一片巨大的幕布。

站在這裡，聽不到鳥叫和蟲鳴。

有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會從腳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