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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楠趕緊上前扶住葉舒珺,“珺姐兒你受傷了嗎?請大夫了嗎?要不要二叔給你請大夫來看看?”

“二叔……”葉舒珺含淚欲滴,一張清麗的臉失了平日的冷傲,顯得格外令人憐惜,“二叔,祖父、父親常教導我,葉家的女兒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要有葉家的骨氣,那日的情景若我不去推開沈公子,只怕四姐的馬蹄就要踏在沈公子身上了,真要那樣,四姐被說是閨譽了,只怕人已經進了大牢中,只是沒想到,我捨身救人,卻被潑了一身髒水。二叔,您說侄女回頭有何顏面見祖父、父親!”

葉天楠雖未親身見到,但已能想象當時的兇險,葉舒珺一個閨閣女子能在那樣的危險關頭冷靜勇敢,便是男子也比不過的,想他平日從未看得上自己這個嬌貴的侄女,只覺得性格張揚任性。

“珺姐兒說的什麼話,父親和大哥若是知道,定會以你為榮,這才是葉家真正的好女兒!”葉天楠也知道陸老夫人平日里一顆心偏着陸姨娘,對大嫂反倒百般挑剔,沒想到大哥這才走了幾日,聖上親封的嘉明縣主,侯府當家主母竟落得被人詆毀的地步,想起大哥走時他對大哥信誓旦旦說要守好侯府的誓言,心裡懊悔不已,一雙劍眉豎了起來:“母親,珺姐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可不能就這麼算了!當日在場的人不多,琮哥兒,你來說,這話究竟是怎麼傳出去的?”

陸老夫人也已經知道了內情,縱然再喜歡葉舒琬,一想到事情是因她而起,也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葉舒琮有心拉攏二叔一家,更不好和葉舒珺扯破臉皮,前日大皇子突然傳信給他,說葉家的赤虎令已經交到了葉舒珺手上,果然祖父的心是偏的,寧可將葉家統領江湖的赤虎令交給葉舒珺,也不給他!葉家早年出身江湖,後來結識太祖皇帝,動用江湖勢力幫助幫他完成了開國大業,作為開國勛貴,葉家為了不讓皇帝忌憚,便退出了江湖,如今的葉家韜光養晦,勢力看起來不如之前,但葉家手上的赤虎令仍在江湖中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二叔,那日的事知曉的人不多,我這邊着人去查,一定把這造謠的人揪出來!”

陸老夫人大概也猜出了這話是從誰那裡傳出去的,平日里這個長孫看似溫潤如玉,但行事卻很利索,那日的事關於侯府名聲,還有與太傅府的關係,葉舒琮不可能不敲打在場的人,可這事不但在府里傳得風風雨雨,便是京中也有鼻子有眼睛的,敢做出這事的除了琬姐兒沒有其他人了。一想到方才琬姐兒和春娘兩個人幸災樂禍地來告狀,她這心窩子里好似被人踹了一腳的疼,這個蠢侄女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就怎麼就一點都沒個長進,連帶着教出來的女兒也和她一般的蠢,要不是生了個好兒子,她真是懶得管了。

“這事就交給琮哥兒,你們都散了吧。”罷了,自己身邊的人要打要罵也得關起門,葉舒珺打的什麼主意,她心裡明亮着呢。

“母親!珺姐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就這麼算了?!”葉天楠心裡騰起一團火,當著他的面都能這麼怠慢侯府的嫡孫女,背後還不知道怎麼欺負林氏母女!

“好了,我乏了!”陸老夫人面色一沉,顯然不想再聽下去。

葉天楠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去扶葉舒珺。

葉舒珺眸色冷了下去,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老夫人還是偏袒陸姨娘母女,就算是私下懲罰又如何,不過今日總算讓二叔看清了這侯府中的齷齪與不堪,日後就算她與老夫人她們撕破臉,二叔也會站在她這一邊的了。還有,葉舒琬……等着吧。

她順着葉天楠的胳膊緩緩站了起來,哀切地叫了一聲,“祖母”隨即,身子一軟便昏了過去。

“珺兒~珺兒~”葉天楠慌亂之下穩穩地托住葉舒珺,轉頭吩咐,“快去找李大夫!”陸老夫人聽那一聲祖母心下微酸,珺姐兒可是自己嫡親的孫女,她為了侯府挺身而出卻遭人詬病。想到這,陸老夫人瞥了一眼陸春娘母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厭惡。

葉天楠抱着葉舒珺,淡淡地說了句,“母親,兒子送珺姐兒回綠意閣。”沒等到老夫人回應,轉身就走。穀雨行了禮之後,一溜小跑才追上。

葉舒珺本來是裝暈,可是自己二叔的胸膛太有安全感,靠着也舒服,再加上身體本就乏累,回到自己閨房的時候,她真的睡著了。連大夫來把脈她都沒有清醒,可把葉天楠給急壞了。

待葉天楠走後,陸老夫人對着陸姨娘及她的一雙兒女,沉思良久才開口道:“你們身為侯府的一份子,平日不想想如何能做些有用的事,整天就會嚼舌根,你們這樣對得起老侯爺,還有天杭嗎!”

此時的葉舒琬開始抹眼淚,平常不挨罵的人,偶爾被罵一會心裡接受不了,不過這次連累姨娘和哥哥挨罵,她是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只是對葉舒珺的恨又加深了一層。葉舒琮見老夫人這次都沒有好臉色,自知不能再觸逆鱗。

“祖母,妹妹還小,她犯的錯,琮兒願一力承擔。”

本來,陸老夫人罵完也就消氣。葉舒琮這時候又跳出來說要承擔,她火氣騰騰地又竄上來,“好!那你去刑堂領罰吧!”話剛說完,都沒等羅嬤嬤攙扶,自顧自地帶頭離開了仁德堂。

陸姨娘還沒反應過來去求情,陸老夫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她眼前。

“姨娘,怎麼辦?”葉舒琬哭得梨花帶雨,陸姨娘拍拍她的手,“我去求姑姑,琮哥兒,你在這等着。”

“你倆給我安分點!”葉舒琮臉色鐵青,說出的話自然不好聽,“都是因為你倆我才被罰,你們能不能讓我省點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對面的母女倆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葉舒琮發現自己反應過激,深吸一口氣,平復下情緒,“我該受罰受罰,不要去求情。還有,以後不要搞這些小動作。聽到沒有!”葉舒琬嚇得連連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