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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留書屋,青蓮居包廂。

東皇傲和東皇辰淵屏退左右後相對而坐,偌大的包廂里很快只剩下他們二人。

在他們坐的中間位置擺放着一個千年紫檀香木的茶几,茶几正煮着一壺茶。

不稍片刻,茶壺裡的水沸騰,東皇辰淵將茶杯洗凈,用開水將其燙過。隨後將茶葉放入高溫燙過的茶杯中,再倒入開水沖泡,水量稍微蓋過茶葉。待茶葉舒展片刻,將水倒掉。不一會兒,茶葉完全蘇醒過來,煥發出茶葉的本質。

東皇辰淵雖貴為王爺,但煮水,溫杯,醒茶,沖泡的這些步驟卻做得有模有樣。

仔細看,倒還真有那種山間雅士的風範和雅緻。

而對面的東皇傲看得早有點不耐煩了,他一臉陰沉的說,“不就喝個茶嗎,用得着這麼多講究。”

“當然得講究。”東皇辰淵不急不忙地提高水壺的位置,水由上而下倒出,水流如瀑布一般落入杯中。隨後,他優雅地放下水壺,將其中一杯遞給東皇傲,“嘗嘗如何?”

東皇傲臉色陰沉的接過,也不管茶水是否燙口,一飲而盡。

東皇辰淵看着他牛嚼牡丹般的飲法,面上雖淡笑着,眼神卻有一絲鄙夷。

待茶湯涼至適口,東皇辰淵這才端起杯子輕抿一口,慢慢品嘗其中的韻香。

而東皇傲從東皇辰淵煮茶開始到現在,臉就一直陰沉着。

從小,他就看不慣東皇辰淵這種惺惺作態,故作高雅的樣子。

比如,東皇辰淵明明不喜飲茶。此刻,卻偏偏在自己面前裝出文人雅士的風趣。

也正因為東皇辰淵的這種虛偽,這種裝,他成了百姓眼中的“賢”王。

東皇傲冷哼一聲,陰霾的眸子透露出明顯的不悅,“你約本王出來,就是看你的惺惺作態?”

東皇辰淵倒也不惱,啞然笑道,“皇兄性子還是那般急切。”

“罷了,既然皇兄無心飲茶,那我們談談正事吧!”東皇辰淵輕放下手中茶杯,隱晦的說,“今日約皇兄來的意思,我想皇兄應該心裡明白。”

“哼!”東皇傲冷哼一聲,算作回應。

東皇辰淵也不在意他的態度,抬眼看他,“既然皇兄心裡明白,也應該清楚那至高無上的椅子只有一把,誰都想坐。可最後誰能夠坐上,各憑本事。”頓了頓,他微微眯了雙眼,“但此刻,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威脅。所以,我希望你我摒棄往日恩怨,聯手掃除威脅。”

所謂共同的威脅,不用言明也知道是權傾朝野的鈺王殿下——東皇鈺。

東皇傲聽後倒也沒像之前那般狂躁,而是細細琢磨着東皇辰淵話里的意思。

東皇辰淵的意思已經很明朗了,要跟自己聯手對付皇叔。

數日前,丞相也勸過自己選擇與東皇辰淵聯手。

如果,按照舅舅的意思與東皇辰淵聯手,先對付完皇叔後,那剩下的唯一能跟自己相爭的就只有東皇辰淵了。

東皇辰淵即便在百姓心中素有“賢王”的美譽,但他母族根基不穩,勢力單薄。到時,自己再對付他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東皇辰淵則靜靜喝着茶,等待着他的回答。

半響,東皇傲終於做了決定,“好,本王答應與你合作。”

自古以來,有人的地方就有陰謀、勾心鬥角。又何況是帝都這樣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皇城呢?

同樣,有女人在的地方,也充斥着明爭暗鬥,陰謀算計。

比如,此刻——

梓院,可是熱鬧極了。

“梓希姐姐,臣妾聽說,昨日顧卿顏那個賤婢偷了挽香姐姐的金步搖,送進暗室後被王爺鞭打了一頓。”在其她人皮笑肉不笑的寒暄客套時,粉衣女子突然開口說道。

粉子女子也是東皇鈺的侍妾,叫楚香香,二八年華,一襲粉色的衣服使她看起來甚是嬌俏。

她的聲調不小,三分嬌氣七分討好,“要臣妾說啊,那個賤婢活該被王爺鞭打,誰讓她得罪了姐姐。”

“只是,臣妾不明白,王爺那麼恨她,昨兒卻也只是將她鞭打了一頓後又給放出來了。難道……王爺喜歡上了她?”

聽到“喜歡”二字,薛梓希神色頓時猛沉。

下首坐着的其她幾位侍妾見薛梓希突然臉色黑沉,頓時均不做聲,便聽見楚香香一人在那兒說個沒完沒了。

“如果王爺真喜歡她,臣妾倒覺得也是有不可能的。再怎麼說,她跟王爺相識六年,王爺以前看起來厭惡她,其實多少還是有些情分的。不然,王爺也不會把她帶回王府。”

楚香香說到這,薛梓希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了。

坐在楚香香左手下位的黃衣女子見薛梓希的臉色已有怒意,她輕扯了扯楚香香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楚香香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才後知後覺的選擇閉嘴。

梓院的正廳上,包括薛梓希和謝挽香在妹共坐了八個人,領頭的分別是謝挽香和楚香香。她們誰也沒說話,就等着薛梓希發話。

薛梓希眼眸低垂着,臉上神情晦暗不明。

終於,在氣氛壓抑到一定程度時,薛梓希抬眸望着眾人開口說道,“本夫人今日身子有些乏了,各位姐妹先回去吧!”

眾侍妾聽她這麼一說,紛紛告退,唯有謝挽香坐在椅子上原封不動。

待眾人都走了,謝挽香才開口,“姐姐還在為剛才香香說的話惱怒?”

端坐在貴妃椅上的薛梓希一言不發,謝挽香笑了笑,“香香就是那樣的性子,姐姐同她計較些什麼?”

“我不是同她計較,而是在思索她說的話。”薛梓希鳳眸一沉,“也許她說得有道理,王爺有可能是真的對顧卿顏那個小賤人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姐姐這話怎麼說?”謝挽香問道。

“王爺嘴上說著恨不得她死,可不管是上次洗衣苑也好,這次的暗室也罷,王爺也只是責罰了她。她到如今還活的好好的。妹妹,你說王爺這打的什麼算盤?”

“的確!上次洗衣苑王爺看似表面在維護姐姐,將她鞭打一頓,可走時也說過‘人隨你們折騰,只要不死就行’,這不過是變相的在留她性命。這次,更明顯,把她鞭打一頓後,聽說又讓人把她送了回去。”謝挽香端起杯盞,化了精緻眼妝的眉眼微挑,“王爺對顧卿顏的態度越來越難琢磨了。或許,早已不像初始把她帶回王府的那般憎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