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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遍布毒花,毒草,再加上山體天然的瘴氣,導致整座山常年霧氣環繞。但凡不心誤入百里山的,基本沒有活着出來的。所以,漸漸地,再無人敢靠近那座凶山。

現在,顧卿顏需要的那幾味稀有藥材,除了百里山有,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

百里山何其兇險,而顧姐的情況又不能再拖了。

“王爺,請讓屬下帶人去尋葯。”雲隨說道,

東皇鈺掃了眼紙上寫的那幾味藥材,冷不防的說道,“本王親自去尋。”

“王爺,可是百里山太危險……”

雲隨試圖勸王爺打消念頭,未想東皇鈺已經一言不發地走出門外。

他只好乖乖閉嘴,快步跟上。

渲染看着東皇鈺離去的腳步,嘴角揚起無奈的笑。

他自便與阿鈺相識,也或多或少聽過顧卿顏和東皇鈺之間的一些恩怨。

以前,他還感嘆,那樣一個明艷熾熱的女子,為何偏偏將一片痴心交給了阿鈺這種冷情之人。

經過剛才阿鈺眼裡不心泄露的情緒,以及不顧生命危險的去百里山替她尋葯,也許顧姐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阿鈺這塊萬年冰山已經開始在融化了。

渲染掃了眼眉頭緊皺,自打他進來就一直沒有舒展過的顧卿顏,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值得嗎?

東皇鈺騎着黑髯駿馬在帝都的街道上奔馳着,心裡在思考着一個問題:顧卿顏那滿身的舊傷怎麼來的,琵琶骨又是被誰穿的?

一年前,他把顧卿顏送入大牢,僅僅吩咐了一句留她的命,從此便沒再過問她的情況。

難道就是在刑部大牢,她被人穿了琵琶骨,受了折磨?

以她那跋扈的性子和郡主的身份,刑部大牢的人也不敢拿她怎樣?

再者,刑部大牢的人沒有他的命令,也沒膽對她用刑啊?

“參見鈺王殿下。”守城衛兵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東皇鈺的眼中恢復了一貫的冰冷。

“開城門,本王要出城。”

東皇鈺說罷,掃視着守城衛兵的臉,每一個字都帶着不容反抗的魄力。

帝都城門在辰時過半關閉,而現在已是晚上巳時,城門早就關閉了。

在城門關閉後,帝都裡面的人便不能再外出,而城外的人也進不來。

若真有急事外出,必須要得到守城將軍的親筆手諭。

東皇鈺是誰,他是權傾朝野的鈺王殿下,不無需守城將軍的親筆手諭,僅鈺王殿下四個字便是出城的通行證。

出了城門,東皇鈺直奔百里山。

百里山是個危險之地,尤其的夜晚,瘴氣會更濃,而且夜晚還伴隨着猛獸出沒。

故那兒雖遍地皆是珍寶,都極少人敢踏足。

東皇鈺走後,渲染一直替顧卿顏實施針灸以減輕她的痛苦。

一夜未眠,渲染也累得半死,同時也無時無刻擔憂着東皇鈺的安危。

“渲染公子,王爺身上受傷了!您快來看一下吧!”破曉黎明時分,終於有侍衛帶來了東皇鈺的消息。

渲染聞言,連忙往聽雨軒走去。

東皇鈺黑色的衣袍被血染成了暗紅色,剛毅俊美的臉上滿是凝固的血液,剛走入屋子,便能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阿鈺,你不知道百里山多麼兇險嗎?你竟然單槍匹馬去,暗衛都不帶一個?”渲染大步流星地走到東皇鈺面前,看着他雙眸緊閉休憩的模樣,忍不住滿腔的無奈。

東皇鈺睜開眼,黑曜石般的瞳孔一如往常亮眼。

“我沒事,身上這些都是野獸的血,我只受了點輕傷。”

渲染聞言,有點無奈的白了他一眼。

若只是輕傷,他會虛弱成這樣?

東皇鈺把身後找到的藥材遞給渲染,語氣不再是以往的強硬而是透着幾分虛弱,“師兄,你先去治她,我休息片刻便無礙。”

渲染看着東皇鈺一臉倔意,也不再言語,轉身步入凝心閣。

渲染不愧是天下第一神醫,在東皇鈺將藥材交到他手裡,不到一天便製作出藥丸給顧卿顏服下。

七日後,顧卿顏從鬼門關被搶救了回來。

“長安,長安!”顧卿顏驀然醒轉,想坐起身,卻發現自己頭上,手上身上包着白色繃帶,動蕩不得。

她只好放棄起身的衝動,着急地說,“長安在哪裡,長安怎麼樣了?”

看她激動的模樣,渲染連忙扶她坐起身,“顧姐,你別激動,長安無事。”

當她抬眸,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雙陌生而透亮的眸子。

聽到長安無事,她這才找回幾分理智,看向他,“你是誰?”

見她冷靜了下來,渲染回道,“渲染。”

聞言,顧卿顏腦海里赫然浮現“天下第一神醫”六個字,莞爾一笑,“原來是天下第一神醫。”

“你認識我?”渲染略顯驚訝。

天下第一神醫雖然聞名天下,但知道其真名的除了東皇鈺,幾乎寥寥無幾。

為什麼她會知道?

顧卿顏抬眸時正碰上渲染一雙探究的眼神,她驀然驚覺,對啊,她為什麼會知道,而且剛才腦海里為什麼會出現那六個字。

好像在自己的記憶里,從未聽說過此人。

她訕笑道,“渲神醫聞名天下,我也是無意中聽說過罷了。”

渲染聽後,收起探究的眼神,“顧姐,你身上還疼嗎,或者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顧卿顏瞅了瞅了身上包着的繃帶,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此刻自己應該就像一個被包裹的蟬蛹,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嘴巴,她有些無奈的答道,“身體是不疼了,只是不舒服倒是真的。”

“呵呵~”渲染失笑,“抱歉,顧姐。只是你傷得太重了,身上的肉多處被惡狼撕咬掉,為了能儘快長出新肉,只能讓你受點委屈了。”

“渲神醫不必放在心上,我剛才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

這渲染不愧為天下第一神醫啊,現在她除了不能動蕩,好像身上也沒有疼痛感。

“對了,渲神醫,我昏迷了多久?”

“十天。”

“十天?”顧卿顏一驚,“糟了,我怎會昏迷這麼久?”

“顧姐在擔心什麼?”

“哦,沒……沒什麼。”

總不能告訴渲染,說她昏迷了這麼久沒去廚房幹活,怕火奚姑姑責罵吧。

還有要是讓東皇鈺知道那還了得,指不定又是一頓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