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還在撓着狗子小肚皮的鳴人突然被誰從背後拍了一下,同時耳邊傳來涼風與一個陰森語氣的喂。
嚇到他抱起狗子就下了床,半秒內跑出了房間又花了半秒從二樓直接跳到一樓,跑向門口。
——人的潛力在受了刺激的時候,似乎真的是無限的。
鳶從地板下鑽出來擋住了他的路。
狗子一臉懵嗶,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至於嗎?”帶土黑着臉從樓上走了下來。
面具在手上,他沒戴。
——不然就沒辦法往鳴人耳邊吹氣嚇唬他了。
“……因為我本來就害怕那種東西啊,當然至於!!”鳴人見到帶土以後放了心,首先先安撫似的輕輕拍拍狗子的背部,摸摸它。
狗子發現帶土來了,整隻貓一僵,立刻埋臉到鳴人懷裡,假裝早就睡着的樣子。
——它超怕帶土的。
“這樣啊,那以後你做錯事了,我就讓你在幻術里看鬼和幽靈,根據事情大小來決定是一個晚上還是兩個晚上。”帶土把面具帶好,抬手讓鳶又鑽到了地下。
“…………你才是變態吧!”鳴人的手都在抖,帶動着狗子扒緊他的衣服一起瑟瑟發抖。
被抓住了弱點怎麼辦?
反抓?但對方的弱點不能動啊……會死得非常慘。
還是在友好的氣氛里死去比較好。
——
“過來。”帶土重新戴好面具,向他伸手。
鳴人雖然怕,但還是嘖了一聲走到他面前。
然後自己就被扛起來丟回了房間的床上。
地板因為今天剛剛清掃完,很乾凈,即使他光着腳跑出去也沒有粘上什麼灰塵。
而帶土則是飄在空中離地一厘米左右,一直沒沾地。
“已經很晚了,你先睡覺。”
帶土把他的衣服從椅子上拿起來放於桌上,自己坐下蹺起了二郎腿,抱臂看他。
“喔。”鳴人把狗子放到原位,揪起被子躺下。
……
一分鐘。
十分鐘。
一直在閉眼沒睜開的鳴人依然沒有睡着。
他爬起來看着帶土。
“怎麼不睡。”帶土還是那個姿勢。
“你嚇到我了,不敢睡。”
——其實就只是單純的睡不着,不知道為什麼。
“……”帶土沉默了幾秒。
——“還是打暈你比較好吧。”
他站起來,走到床邊拎起鳴人的領子作勢要切他後頸。
“等等等等一下!”鳴人捂住自己的脖子,“你打人很疼的,別了吧。”
他想到老卡每次被切以後落枕了好多天的樣子。
“那你要怎樣才能睡——”帶土看了一圈周圍,皺着眉鬆開手,回想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走出了房間。
不出半分鐘,他拎着在客廳里看到的小毯子回來,把它丟給了鳴人。
鳴人默默地抱住毯子,把被卷着推到了狗子那邊。
……
兩分鐘。
五分鐘。
十三分鐘。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清醒了。
——
帶土換了個方向蹺二郎腿看他。
“……果然還是打暈你比較好。”
“對不起……”鳴人深呼吸,坐起來盯着他那邊的眼洞,“你還是用幻術吧,別……別放鬼片……”
“你還是很害怕嗎。”帶土向後靠在椅背上,眼睛發光。
“嗯……雖然他們大概不會害我,但還是很怕。”
已故的父母出現在現存的兒子身邊……
想象中的畫面很溫馨,實際上卻是很可怕的現實。
——而且當年死的人也不只是他們,有很多很多。
然後他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個事件……
——自己挖了很多人的眼睛。
他抱起一邊的狗子放在自己膝上,縮起肩膀低頭埋臉尋求治癒。
狗子也沒有真的睡着,因為它也怕。
……
“……放心吧,如果你真的見到了他們,最多被打一頓,如果他們見到了我……那我就慘了。”帶土走過來坐到床邊脫了鞋,把狗子拎出來丟到另一邊,按着鳴人和他一起躺下,給他蓋毯子。
——這兩個傢伙瑟瑟發抖的樣子就好像自己把他們怎樣了似的。
“不過至少我沒有虐待你,你也健康地活到那個時候了,以後你見到他們,我也沒什麼可愧疚的。”帶土像以前那樣抱住他,低頭。
“睡吧。”
“……嗯。”
鳴人回抱住他。
……
……
二十分鐘後。
“我好像真的不困。”鳴人不敢抬頭。
“…………”
“仔細想想,就算一天不睡覺也沒什麼。”他還是不敢抬頭。
“你好像已經兩天沒睡了。”鳶的聲音從地板下傳來。
“可我不困啊……”鳴人撓頭,“真的睡不着。”
“……那你幹嘛叫我過來?”帶土就很無語。
“因為害怕啊。”他理所應當地說。
“……睡不着也得給我好好躺着,等天亮了再起床。”帶土很氣,彈了他一個重重的腦瓜崩兒。
“喔……”鳴人揉着額頭,苦着臉閉目養神。
……
——帶土身上有大自然的氣息。
靜下來無事做到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去思考人生,與周圍有什麼好玩的——,比如考試的時候,總會感覺筆芯和紙以及桌子等等,每種都很有趣。
……
“你聞什麼?”帶土掌推他臉向後了一些。
“我在想木遁出來的木頭是不是都是樹和樹葉的味道……”
“……大概吧。”帶土也不清楚。
“那可以用木遁生火嗎?”鳴人思索着以後要是沒有柴火了,不知能不能用鳶的木遁燒火。
木葉現在又沒什麼人種樹,再過幾年以後樹都被自己砍光就……大概會變成風之國那樣了。
也就死亡森林那幾個大的能多挺個幾年。
“你身上有樹的味道,平時沒事的時候還是會坐在樹上嗎?”鳴人揪他衣服聞。
“不然呢?又不能坐在海里。”
——雖然白天有很多時候都很忙,但他晚上基本都是挺閑的。
因為他不用睡覺,但別人用。
……
鳴人抬頭看了一會他,把他面具摘了,扣狗子身上。
狗子在面具下蜷起來努力地隱藏自己。
他再次抱住了帶土。
——
“實際上啊,日斬在把房屋鑰匙給我的時候說了很多很多……”
帶土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他說的日斬是誰。
“然後卡卡西也說了很多很多,說我的父母——他們是愛我的……”
他看着帶土的眼神非常的迷茫,還有一點不情願。
“但是愛又是什麼東西呢?我不是很清楚。”
他抱緊了一些帶土然後抬頭,臉又被推到了一邊也沒有在意。
“就算他們很愛我,可我還是一直是一個人,孤單地……就算真的很愛可……”
——“可我不知道什麼才算是愛,因為我從來都沒有體會到過……”